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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主角爱而不得_洲以【完结】(30)

  为首的那个黑衣修士看见他醒来,伸出手,像是要去拽温听檐的头发。

  在另一边的应止瞧见了,想要冲过来,却被人死死压住,踩住右手,狠狠碾动了下。

  黑衣修士的动作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满是轻蔑戏弄地笑了起来:“你等会把我们天生剑骨的手踩断了怎么办?”

  另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刀,还记着当时赶去离城时的满地灰烬,带着点报复性地从应止的右手手臂下刀,缓缓往下划:“他这手不是本来就废了吗?”

  鲜血直流,但应止硬是没吭声。

  他抬起脚,把手里的刀抽出来,刀尖停留在应止的右手手掌,重新用力,穿透了他的旧伤。

  “老四他们和我说,你让人不顺心的时候,他们就会这样做。”应止的乌发被他扯起来,攥紧在手里:“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在把两个人带到玄机阁前,应止正因为一个拨浪鼓和路边的摊贩叫价。当时他就在想:一个兵器而已,居然也敢过上自己的生活。

  温听檐突然张了一下嘴,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但声音太轻了,甚至没有应止痛苦的喘息声大。

  虽然这声音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但还是有人隐约听见了一点的。

  “喂,怪胎。你刚刚在那里喃喃自语说些什么呢?”黑衣的修士踢了温听檐一脚,问道。

  比回应来的更快的,是眼前弥漫的白色。

  它们轻淡地像是雾气,可他现在正身处玄机阁空旷的阁楼上,怎么会有雾?等他们没察觉的吸入第一口后,才发现,那居然是灵力。

  这世上,居然能有人的灵气是这个样子的。

  几乎被压成实体的灵气,跟着这阁楼中的空气混在一起,在他们吸入第一口的时候,就为他们宣判了死刑。

  接下来的场景荒谬而血腥,连应止都愣住了。

  侵入他们体内的灵力在经脉中一寸寸爆开,七窍流血,嗓子里想要吐出一口血,却连呼吸都被剥夺。

  这就像一场凌迟,血从身体各处流出,在地面上堆积。他们在撑着身子挣扎,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温听檐的嘴角也沁出鲜血,被他抬手抹开了。

  他们被绞绕着的心脏爆开。

  玄机阁上陷入一片绝望血色的死寂,只有风穿过发出一点声音时,温听檐冰冷,还含着血的声音响起。

  “我说,不准碰他的伤口。”他在那些人死去的前一刻,回答了那个问题。

  这下,即使他的声音再轻,所有人也都能听清楚了。

  他们心口的血被溅得很远,一直到应止的脚边。

  滚烫,可怖,顺着往外淌,从玄机阁上的缝隙中间流下去,从外面看来就像是一道血泪。

  温听檐灵力消耗过度,单手撑在了地上,那鲜血沾染上他的发丝,他的衣袖。甚至打湿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这么气愤狼狈,居然是为了另一个人。

  真的是很奇怪。

  应止挣脱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从地上爬了起来,拔出了还插在他手里的刀子,面无表情地甩到了一边。

  他把受伤的右手背到了身后,尽量不让温听檐看见,脚步缓慢地走过去。

  玄机阁的风声猎猎,吹的温听檐的银发翻飞,他恍惚听见靠近的脚步声,乏力地抬起眼,看见的却是一枚玉佩。

  “干什么?”温听檐有点看不懂他的行为,问道。

  应止声音因为疼痛还有点颤抖,不得不把语速放的很慢。他知道这一切可能有点不合时宜,却还是说:“想送给你。”

  温听檐认识那枚玉佩,毕竟他把应止捡回来的时候,对方身上就只有这一样东西。他只是不解为什么要给他。

  不用他再问,应止就自顾自地开口了:“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有人说,应该是让我交给以后未婚妻的。”

  这有点触及温听檐的盲区了,毕竟他看的书里可没有一本写的是男欢女爱,周围又没有师长。

  他默然半响,把嘴里的那口血咽下去:“什么是未婚妻。”

  其实这个词,应止也才刚知道没多久。

  这个玉佩据当时那些人所说,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但是非真假,其实也没人知道,毕竟应止已经忘记了双亲的样子。

  在他右手的伤口还没出现时,这个玉佩就是那些人要挟拿捏他的手段,不过后来应止就不在乎了。

  他不再把所谓“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当回事,但在离开那场火时却还是带走了,可能是因为习惯。

  直到前两天,他在街头的糕点铺子买东西时,里面做事的李大娘,看见应止放在兜里的玉佩,“呦”了一声说。

  “还是同心佩呢?你家里人这是让你以后交给未婚妻吗?”

  应止接过被黄油纸包好的糕点,抬头有点茫然平静地问道:“...什么意思?”

  那李大娘只是随口一说,没想要应止会听进去。看着应止年纪尚小的脸,有种教坏小孩的感觉。

  最后只得用一句单纯易懂的话搪塞了过去。

  而现在应止将当时听来的答案,在温听檐面前复述了一遍:“就是会一直在一起的人。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这与其说是一个礼物,不如说是一场邀请。

  为了被当成利剑培养出来的人,在那场大火里见到温听檐的那个瞬间,居然也学会了自己去做决定。

  决定和一个人离开,好好活着。

  而在这血迹弥漫的玄机阁,应止做出了他人生里面的第二个决定。

  如果他天生剑骨,此身注定如利剑。

  那他选择去做温听檐手里的一把剑。

  温听檐沉默了很久,久到应止都以为他不打算要的时候,他伸出那只干净的手,收下了那枚玉佩。

  看见温听檐动作的那一刻,手掌处剧烈的疼痛好像都愈合了,应止扯起嘴角,有点不太熟练地笑了一下。

  他认真地说:“我以后会成为世间最厉害的人,为你夺得你一切想要的东西,护着你守着你。直到我死去为止。”

  那简直不像是一个孩子会说出来的话,太过沉重,也足够震撼。

  温听檐在书里看见,这世上不存在白来的好,任何的特殊往往都是有代价的,需要交换的。

  于是他抬起眼睛,问应止:“那我需要做什么?”

  应止半跪了下来,和温听檐的视线持平,身侧的手抬起来一瞬,却又很快故作轻松地放下。

  他的声音在温听檐耳边响起,很轻很轻,几不可闻,像是一个许下的祈求:“一直看着我吧。”

  “……好。”温听檐看着他,许久才说。

  温听檐一向情感迟钝,很多事情,他都不太明白是什么感觉。

  就像时至如今,他依旧没有搞懂,当初看见应止在地上工工整整写下他名字时,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但却在那一刻,鬼使神差地读懂了应止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他在说。

  ——不要离开我。

  第23章 天榜(四)

  于是在那之后,他们从玄机阁里跑走,打算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继续修养生活。

  这中途换了很多的地方,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在一起。

  那一天后,应止把他的剑又重新捡了回来。温听檐经常能在窗边翻着书的时候,抬头瞥见应止在树底下练习挥剑。

  应止修的道是无情,原本的剑气虚无而了无声息,没什么特殊的属性,就像一场掠过的风。

  但后面却逐渐变成了寒冷的,带着冰雾的。

  刚好那几天,温听檐看的书里面有着一段关于剑修剑气往往固定的描述,再加上当时应止的性格突然变得温和爱笑,愿意和其他人交谈。

  对比起当时温听檐把人捡回来时沉默对望的样子,就更奇怪了。

  简单一点来说,温听檐有点怀疑他练剑练得走火入魔了。

  温听檐捏着那个玉佩思考了下,感觉有个练剑练到走火入魔的“未婚夫”,好像有点难听。

  于是在某一天,在应止练剑的间隙,他伸手过去拉住了人的手,好好感受了一下对方的灵力。

  但令人意外的就是,应止的灵力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知道不是修为遇到桎梏走火入魔,温听檐便也没有继续深究原因。

  他还隐隐记得,之前隔壁院子的人说过一句话:孩子还是放养的好。

  他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直到有天天气不好,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应止没再出去练剑,而是和他一起坐在屋子里。

  被风吹着飘摇的雨滴,从窗户边上没关严实的缝隙飘进来,在地上嘀嗒一声响,温听檐走过去,弯腰把窗关紧。

  在缝隙被封闭之前,还是有一滴雨打了进来,恰好滴在温听檐的手指上。

  雨滴在碰到温听檐的灵力后,变成冰雾。他突然感觉这看着,就和应止的剑气斩扫过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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