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究竟是怎么想,有个熟人在也能让他安心一点。”萧鸿峥坚持,此时更像身为长辈的劝解,“何况还有乐山,你真的想看他不认自己的孩子吗。”
白虞略重的呼吸了下,抚住自己一只手臂,指尖微凉,“好,我会帮他接受现实,或者他恢复记忆我再走。”
和萧鸿峥交谈完,他来到南盛大学,和学生们打听秦正蔚工作的地方,走进公用的办公室,看到了曾经见过一面罗景同。
罗景同一回头,惊讶得不是一点半点,“白,白虞?你回来了?”
还记得他,那就好说了。
白虞提出到没人地方细说,两人便进了一间会议室。得知这一个月发生的事,罗景同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我就说他这么久没来,肯定是有情况。”
前段时间萧家有意封锁消息,给学校的说法是出国暂停工作,而近期的泄露,据说是萧家企业的内部人员有意传出的,萧鸿峥正在查源头。
就算白虞不来,罗景同过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他在哪家医院,我下班去看看。”
白虞停顿一下回答,“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他失忆了,你……不要在他面前提我和他的事。”
罗景同有点没听明白,“你和他什么事?”
白虞硬着头皮解释,“我们在一起过的事,他现在只记得我是他师娘。”
罗景同傻眼了,“你这是要做什么,老夫老妻的孩子都有了,瞒着他干嘛?迟早会知道啊。”
“总之你答应我就够了,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白虞无意再多说,语气坚持。
罗景同只好应下来。
白虞拿到秦正蔚墓地地址,先一步离开回到医院,就看见病房里乐山趴在靠坐在床头的秦鼎竺旁边。
白虞站在门口没作声,他昨晚特意叮嘱过乐山,不能说自己是他爸爸,不知道他能不能记住。
乐山仰着头认真地问,“爸爸,你还是不记得我吗?”
秦鼎竺目光在他身上扫视,微眯起眼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乐山身子一震,磕巴着躲避起来,“不小心碰到的。”
“刚好碰到了别人拳头上。”
乐山害怕又委屈,小声说,“是他先说爸爸的。”
秦鼎竺问,“我?”
“不,是另一个爸爸。”乐山摇摇头。
病房里静了下,白虞不自觉地攥住手指。
“谁是你另一个爸爸。”
秦鼎竺问出来的下一刻,白虞差点没忍住冲进去打断,强行控制下来,想听乐山的回答。
乐山更委屈了,“爸爸不让我告诉你。”
“……”
白虞松了一口气,莫名有些想笑,
秦鼎竺淡声说,“你想让我记起你,必须要先记起你爸爸,对不对。”
“……对。”
乐山竟然觉得这因果逻辑非常对,他想让爸爸记得他,可是又答应了爸爸不说,纠结得几根手指头都缠在一起,快急哭了。
“不想说没关系,把你姥姥叫过来,带你回家去吃饭吧。”
秦鼎竺似乎是谅解了他,乐山轻松了,要用他的手表打电话,白虞一怔,连忙走进去说,“他姥姥好像离得很远,还是我先陪着他吧。”
乐山迷茫地抬头,“姥姥在……”见白虞盯着他,抿嘴不说话了。
这崽子,记是记住了,不过还是太菜,傻傻的过不了一会儿全都能被套出来。
白虞昨天在秦鼎竺面前叫过杜蓉妈,乐山要是把杜蓉叫过来喊姥姥,那什么也不用说了,傻子都能看出真相。
看来这段时间,杜蓉不能再来医院了。
秦鼎竺没看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白虞把乐山带到隔壁吃饭,吃得差不多时,秦鼎竺过来问他,“现在能去看老师了吗?”
白虞转头说可以,递给乐山纸巾擦嘴,把饭收拾完和他一起出了医院,
秦鼎竺买了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他现在开不了车,打车后白虞正要告诉司机地址,秦鼎竺已经平淡地说了出来,和白虞背了好几遍的地名分毫不差。
白虞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以为对方是不知道位置,才要和他一起。而且不应该啊,秦正蔚下葬在他现存的记忆节点之后。
除非有人告诉他,否则白虞要怀疑对方已经恢复记忆了。
“老师的墓地是我选的。”秦鼎竺神色平静,“如果过程没有改变,结果也不会变。”
白虞听懂了,他有选址的记忆,没有下葬的。片刻的恍然后,他皱眉问,“那你还要我带你?”
这人貌似在试探他什么。
“你是师娘,不应该去吗。”秦鼎竺反问。
白虞一瞬间被气到了,扭过头不看他,免得想给他一巴掌,叫他看看自己究竟是谁的娘。
车子里气氛诡异而冷硬,一直到墓地大门,白虞下车也没管他,独自走进去,按照指示迈上层层台阶。
站在一排墓碑的侧面,白虞几乎是一眼就认出哪一个是秦正蔚的,因为碑前的花和秦鼎竺刚才买的一模一样,只是已经凋零枯萎了。
走得越近,白虞就越察觉出不同,秦正蔚的墓相较于周围其他的,要干净明亮不少,花虽然枯了,但估算一下时间,大概也就有一个多月。
过了一会儿,秦鼎竺才步伐缓慢地到来,他望着墓碑,静立许久把花放下,用带来的纸巾扶掉碑上薄薄的灰,最后把枯掉的花拿起。
白虞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在秦鼎竺昏迷的一个月前,或许就来看望过秦正蔚。
秦鼎竺看向上面一层的墓碑,其中一个的刻字时间是,今年年初。
“过去七年了。”他目光幽深。
白虞没说话,让他自己领悟,接着就听到他问,“七年,师娘为什么没有再嫁。”
白虞抬头毫不示弱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在医院陪我,和我的孩子。”秦鼎竺语气探究。
按照常理讲,七年时间他们早就该各过各的,分道扬镳。他受伤,白虞身为前师娘来看他一眼就算有情义了,不可能照顾他一个月之久,还和他那个傻儿子那么熟。
白虞瞳孔轻颤了一下,手指捏在身侧,“这是我的工作,我收了你父亲的钱,不应该留下吗?当然你要是看不顺眼,我随时可以走,但是你要补偿我下个月的工资。”
秦鼎竺定定地看他,似乎是在辨别他话的真假,白虞呼吸紧张时,对方侧身走开了。
白虞觉得自己很可能要走了,却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我没有钱。”
-
傍晚罗景同来了,作为共事两三年的同事,他的出现是最有说服力的。
他给秦鼎竺说了些七年中发生的事,里面绝大部分关于白虞的他都尽力避开了,但这样听下来,就显得他除了工作没有别的事了。
尤其是在南盛大学工作完,还要在认祖归宗的萧家工作。
白虞在一旁默默听着,无端汗颜。
当事人也认为自己的生活有些无聊,便指向趴在他腿上睡觉的乐山问,“那他是怎么来的。”
“呃。”罗景同看着睡得安稳的男孩,嘶了一声,目光渐渐转移到白虞那边,“他是怎么来的……呢?”
白虞低着头像是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罗景同又把视线转回来,破罐子破摔地摆手,“你的娃我哪知道你从哪弄来的,可能是路边捡的,你自己想去吧。”
“我结婚了吗。”秦鼎竺换了个问题。
罗景同深思起来,“这个嘛,你应该算没有结婚。”
秦鼎竺眸光沉了沉,罗景同来这一趟,看似解答了他的疑惑,可又没什么用,关键的东西一样都没说出来。
而且他们似乎都在有意隐瞒什么。
“借用一下你的手机。”秦鼎竺开口。
“你要干什么?”罗景同谨慎地捂住口袋。
“我的掉进水里了,我想看看有没有工作没完成。”秦鼎竺表情认真。
罗景同忍不住吐槽,“你都住院了还关心工作?没必要吧。”
见秦鼎竺还伸手在他面前,无奈递给他,几分钟过去他便还了回来,罗景同顺口问,“事情多不多啊。”
“还好。”秦鼎竺回答得简略。
罗景同没看出什么不对,没当一回事,又聊了一阵就走了。
医生随后过来例行检查,秦鼎竺却让医生稍等一下,解开乐山的手表带。
白虞见状有些不安,他之前还庆幸秦鼎竺的手机找不到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用小孩的智能手表,可气的是他现在连阻止的身份和理由都没有。
白虞安慰自己应该没关系,但秦鼎竺足足盯了手表半个小时。
他为了转移力,起身走进卫生间,冷水浇在手上,他看着镜子吐出一口气,稍微冷静了点,转身拉开门,一道身影严严实实挡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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