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白虞先急了,一下站起来反驳,“我为何不是白家人,皇兄,我和你一样都姓白,自然也是白家人。”
话音刚落,白晏明停在原地,低下头,眉心无法抑制地颤动,指骨用力到咯咯作响,忍耐良久,他回头看向白虞,眼球边缘浮现几道血丝,压抑着气息质问。
“白虞,你说会得到的幸福,在哪里。”
他微眯起眼,盯视着他,像是要将他彻底看透。
“那个对你好的人现在在哪,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有比离开我……离开白家之前好吗?”
白晏明到现在都不想面对现实。
半年前白虞疯了一样,非要和一个大他将近三十岁的男人结婚,当时他还在上高三,就要退学放弃高考。
白虞本来身体不好上学就晚,又因为几次生病休学留级,二十岁,别人已经上大学的年纪,他才上高三。
可是为了一个能做他父亲的男人,未来、家人、脸面他什么都不要了。
白晏明不能接受。
起初他以为白虞是被欺骗了,费尽力气劝阻他,没有任何作用,白虞还声嘶力竭地告诉他,他可以幸福快乐。
是白虞不想要他这个哥哥,不想要他的家了。
白晏明从小到大都知道,白虞一直不喜欢他,甚至是怨恨着他,无论他怎么对白虞好。
可是明明他可以为白虞付出一切,只要对方愿意。
白虞被他眼神和语气搞得几分不知所措,“皇兄,是你没有回来……”
“秦正蔚呢。”白晏明讽刺,“有什么比新婚伴侣还要重要,看病都不一起去医院。”
白虞神情茫然,“秦正蔚是谁?”
他完全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沉默片刻,一旁秦鼎竺替他回答,“他过世了,前天,婚礼的时候。”
“什么?”
白晏明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
他望着白虞懵懂的脸,忽然意识到他的病——记忆错乱,重度解离,遭遇到严重创伤。
他心脏沉下去。
白虞离开家已经有几个月了,一直没跟他联系,这几天听到他们要结婚的风声,他为了逃避,把自己封锁在医院里,不听也不想听任何有关于他们的什么消息。
没想到错过了这么重大的事。
白虞游离于状况之外,“皇兄,你可知道这是何处,你能否带我和竺郎回大晟。”
白晏明望着他许久,眼中藏着复杂难解的情绪,最后开口,像是在看那个以前固执的他,“白虞,你后悔了吗。”
“皇兄……”白虞茫然眨眼。
秦鼎竺视线停留在白晏明身上,眸光暗了暗。他隐隐觉得,白晏明的态度,似乎不只是担心白虞那么简单。
只是,毕竟对方才是白虞名正言顺的家人。
片刻后他开口,“你可以把他带回家,我会负责他的所有治疗费用。”
按照目前白虞的状态,回归到家人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以他和白虞的身份,走得太近实在不合适,而且白虞还一直将他认成旧情人,如果老师泉下有知,该多么难过,他也没有脸面面对他,面对其他人。
“你……”白晏明神情松动,还未说出什么,白虞先不高兴了。
他迅速扭头,眉心拧起来,简直气急,“你又想丢下我!”
他本以为竺郎对他道歉是认识到了错误,以后就不会再欺负他抛弃他,没想到这才转眼过去,见到皇兄又要把他推开。
白虞湖色眸子里满是生气又伤心,不甘愿地质问,“竺郎,你是不是早就变心了,你不心悦我了,你厌倦我了,我做错了什么……”
他没有压声音的意识,几句话没说完,周围桌的人都已侧目。
秦鼎竺把他拉着坐下,示意他小声后,耐心解释,“我没有丢下你,只是回家对你更好。”
白虞委屈得很,上手环住他的腰,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肩上,“我说过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白晏明看着两人的举动,不禁皱起眉,单手攥拳抵在木桌上,一动也未动。
“你是?”他望着秦鼎竺询问出声。
秦鼎竺抬眸,冷静回答,“秦教授的学生。”他一边拽下白虞,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一边对白晏明说,“你也看到了,他记忆错乱,把我认成了别人。”
白晏明神色微动,重新坐下,只是还没有松口,“他已经和我们断绝了关系,我妈不会再认他,何况……他自己也不想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望着白虞,白虞瘪着嘴看秦鼎竺,心不甘情不愿,“我不走,你别想再扔下我。”
交谈不了了之,最后白晏明沉默着离开,走之前只低声说了句,“麻烦照顾好他。”
白虞望向对方离去的背影,竟觉出一点落寞之意。
“为什么不回家,担心他们还生你的气吗?”秦鼎竺问道。
白虞缓缓摇头,“自皇兄去北昭,我与他已三年未见,何况,他在皇宫时,与我并不亲近多言。”
总的来说,他和皇兄没有多深的情谊。生在皇家,哪里还有真正的亲情,有亲缘的陌生人罢了,勾心斗角起来,比陌生人还不如。
他话是这么说,可秦鼎竺看白晏明的表现,不像是对白虞没有感情的,估计又是捏造了个故事出来。
两人出了咖啡店上车,这次皇帝陛下终于能像个现代人一样安稳坐在副驾驶,但他不会系安全带,秦鼎竺只得站在车门口,伸手帮他系上。
见竺郎忽然靠近,原本兴致不高的白虞眼睛亮了亮。
他想直接亲上去,可是经过这两天,他学聪明了,脑筋一转,在对方要离开时抬手攥住领口,又快又准地凑过去吻在他喉结处。
然后装作没事人一般松手,眼睛滴溜溜直白地望着他。
秦鼎竺身体僵住,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阻止,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他和白虞距离很近,抬眼对上那双澄澈的眸子,被软唇触碰过的地方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划过,存在感却格外强烈。
第25章 失控(修)那些都不重要了
秦鼎竺喉结不自觉滚动,他说不出责怪的话,因为知道再说也没用,可他又无法放任不理。
这是错误的,不应该发生的。
白虞一脸无辜,“怎么了吗?”
秦鼎竺太阳穴一阵狂跳,他隐忍下来,耐心把安全带扣好关门,坐回到驾驶位,良久没有说话。
他有必要让白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白虞,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或者做我不允许的事,我会把你送回自己的家。”
白虞藏在衣服下的手指动了动,底气不太足,“你敢威胁我。”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以往都是对我言听计从的,而且我是皇帝,我想在哪就在哪,你违抗我就是以下犯上!”
他冷哼一声,手臂往身前环,却被安全带挡了一下,气势减弱两分。
“我是认真的。”秦鼎竺语气冷淡,却暗含着逼迫人的意思。
以白虞现在对社会的熟悉程度,他甚至可以让对方再也找不到他,彻底断掉联系。
他没有这么做,只是还保留着情面,归根结底是师娘这层身份,他要给去世的老师一个交代。
白虞胸腔起伏,察觉到他真的要离开自己,他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和恐慌。
其实一直以来,竺郎被他强行留在皇宫,也是因为他害怕,怕对方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见,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就是发了疯的想见他,恨不得用锁链拴在自己身上。
只要一时没有如愿,他就像是踩在漂浮不定的木船上,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啃噬,伴随着身体上的折磨,痛苦到无法呼吸,失去所有的理智。
别人都说他为了一个男宠如此,简直有失帝王威严。只有他自己知道,竺郎就是他的命。
幸好竺郎是爱他的,每一次都会耐心地安抚他的情绪,将他缺失的安全感一点点补足回来。
可现在,竺郎好像不爱他了。
秦鼎竺没得到白虞的回应,转过头去,就看到白虞低着头,侧脸处柔软的发丝垂落,纤长的睫毛微动。
似乎没什么异样,可再仔细一看,掩藏在宽大衣衫下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
随之而来的,是逐渐蔓延开的樱桃香。
白虞胸口处一阵灼痛,身体发麻,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他抬手紧紧攥住身上的衣服,将自己埋进衣料里绞缠起来。
整个人像是快要窒息,发出压抑的惊喘。
秦鼎竺发觉他的不对,脑海闪过医生的嘱托,立刻倾身拽下他攥着的衣服,紧握住他肩膀,“白虞。”
白虞被迫抬起头来,薄薄的眼皮掀动,已经绯红一片,眼框盈着泪,泫然欲泣。
“你就这么厌烦我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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