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委屈脆弱,仿佛到了破碎的边缘,让秦鼎竺有种有口难言的滋味。
别无他法,他果断低头认错,“对不起,你别哭,如果感觉不舒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话音刚落,一滴泪珠便掉了下来。
“你为何不回答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白虞攥住胸口的衣服,形成层层褶皱,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心很痛,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如此对我,你真的有在意我吗?你说会永远陪着我又算什么……”
他自己越说越伤心,紧接着又生起气来,“你说的那些话,什么师娘师父,我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那个人,你分不清吗?还是你告诉我世上有夺舍一说……”
秦鼎竺原本在想如何安抚他,听到后面的话,尤其是夺舍一词出来,心脏忽地重重坠了一下。
像是从极高的楼上向下看时,刹那间的失重感。
“算了,白虞。”
秦鼎竺望着他的眼睛,“那些都不重要,我不会再提了,也不会把你送回家。”
他压下那片刻的异样,选择不再和面前的病人争论对错,或者对方究竟是谁。
白虞现在处于随时会失控的状态,车里越发明显的甜香就是证明。
秦鼎竺已经搞不清楚他的身体情况,分明发热期经过一番折腾应该过去了,现在竟然又复发起来。
白虞不能用抑制剂,特制药剂要下月到医院临床试用。
那这期间,他只能用信息素缓解。
或许是心焦造成的烦躁,也可能是封闭的车厢被omega的信息素充斥,秦鼎竺也觉得闷热起来。
目光划过白虞额角汗湿的发丝,以及难耐低喘的红唇,他放开手,又把掉落在座椅上的外套交还给白虞,“先忍一下,我送你回去。”
到秦正蔚家里,让阿姨和男家政照顾他,要比和一个alpha待在一起安全得多。
在白虞眼里,就是对方冷着脸,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他。他更不高兴了,“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明明就是你的错。若是放在三年前,我就要罚你在床前跪上一夜!”
皇帝陛下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话音哽咽,让训人的话没什么气势。
但臣子很有觉悟,不管他说了什么,只是应承着,“是,好。”
秦鼎竺启动车子,目不斜视地看路。
一旁白虞见他顺从,这才不情不愿地哼一声。
身体的反应过于强烈,他不得不搂紧衣服团起来,可惜时间过去已久,衣服上的檀香变淡了,几乎消失不见,他要非常用力地闻才能闻到。
这一点信息素完全满足不了发热期omega的需求,于是整个车内都是让人耳根发热的喘息和呻.吟。
秦鼎竺手边除了他自己,就没有沾染他信息素的东西了,连上衣也只剩下一件,他总不能也脱掉,光着上身开车。
白虞头低下去,蜷缩在腿上,纤薄的脊背像是振翅的蝴蝶,控制不住地颤栗。
大约是知道秦鼎竺不愿意帮他,他这次没有祈求亲近,而是独自忍耐着,和在皇宫里一样,不自觉咬住自己的手指。
忽地,有舒适温和的凉意铺散开来,轻缓地接触他的皮肤,伴随而来的,是兼具清冷和暖意的木质香。
那香气并不如佛堂中燃烧的檀木一般沉闷,反而有种温柔缱绻之意,所过之处都被浸染暧昧,但因为主人的意愿,冷静和克制占据了上风。
第26章 活色生香(修)去把衣服穿好……
白虞最是熟悉这味道,平常并不显山露水,一到床榻之上,就变得浓烈且侵略性极强。不论哪一时他都喜欢和依赖。
檀香将他整个人环绕起来,覆盖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浑身的灼热无力逐渐缓解,犹如快要渴死的花,被一汪清泉浇灌。
白虞知道是竺郎有意帮他,虽然他不知道是如何控制的,但若是对方不这么做,他闻到的檀香只是丝丝缕缕的,并不会如此弥散。
他原本很委屈,以至于有些埋怨对方。
放在以前,这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是竺郎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爱他,为他付出一切。
可现在竺郎似乎忘记他了,他只能将要求降低一点。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两种气味试探缠绕,暖流浮动,檀香将樱桃味变得柔和而疏离,减弱了些甜腻的气息。
像是在红墙灰瓦,香烟袅袅的庙堂外,种了一棵盎然摇曳,绿叶红果的漂亮樱桃树。
秦鼎竺视线专注在前方路上,实际分毫不差地控制信息素的释放。
少一分担心帮不到白虞,多一分就变成了逾越。
他表面神情没有变化,内心却沉重且复杂。
白虞体质实在特殊,在他旁边难受到那种程度。
更何况白虞是他的师娘,是老师甘愿舍弃一切的爱人,他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他反复挣扎过几番,才释放了信息素,确实是在不得已情况下的缓兵之计。
一次两次还好说,可时间一长,等到omega适应了alpha的信息素后,阈值只会越来越高。
到时候单纯的释放,表面安抚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们需要更直接的,大量的信息素才能缓解。
他不可能做更逾越的事,这种行为已经违背了他的原则。
白虞的颤抖逐渐止歇,变成长而缓的呼吸,心脏的紧缩和疼痛也慢慢消失,整个人都舒适下来。
只是同时,身体从内而外升起了一种别样的酥麻感。四肢骨头发软,他无力地躺靠在座椅上,微低着头,身上睡袍乱七八糟的,还摊着胡乱揉成一团西服。
一般omega第一次闻到陌生alpha的气息,会产生强烈的不适应感,尤其是在发热期,会有种被压制、掌控,甚至是无力反抗后的恶心和痛苦。
白虞却没有类似的不应期,他完全接纳了秦鼎竺的信息素,并且适应得很好。
就像是,本该如此。
车终于开进南盛大学,穿过黑洞洞的地下通道,再开上地面时,光线明亮,闭着眼的白虞缓缓掀起眼皮,语调轻轻的,“竺郎,你要去哪里。”
秦鼎竺下午要给项目组的学生开会,他必须把白虞先送回去,便如实回答,“我还有工作,顾不上你。”
车里的檀香混杂果香渐渐淡去,不经意间又会划过鼻尖,似有似无挑动着。
“工作……是什么。”白虞没听过这个词,懵懂发问。
“是一定要做的事。”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做的,更别说每天。如果实在有,那就是用膳、就寝还有和心悦的人黏在一起。
“那我也去,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就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秦鼎竺想告诉他没有人可以永远和谁在一起,但考虑到白虞的情况,他没有直说,只是把车开到秦正蔚家门口,让阿姨出来接他。
“太太,你没事就好,快回家休息吧。”车门打开,阿姨念叨着,想伸手搀他下来。
白虞并不接受,僵持在座位上,脸上写满了拒绝和不舍。
秦鼎竺已经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只好再三承诺,“事情结束我就回来。”白虞这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他,但是又把他衣服一起带下去了。
车子缓缓驶离,里面终于安静下来,只是幽幽香气还残留着,引人不自觉地回想。
停在车位时,车门开了一道缝隙又关上,秦鼎竺迟疑片刻,抬手抚过喉结,那里存在感依旧清晰,接着他又注意到掌侧的牙印。
在医院有护士注意到伤口,让他清理一下,他担心着白虞,就先拒绝了,而现在他不能带着这样的痕迹去开会。
他简单的用创口贴把表面贴好,信息素也用阻隔剂清除,随后只穿了一件衬衫下车,碰巧就撞上两个学生,一遇上他就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同站在电梯里非常拘谨。
秦鼎竺在公共场合,向来是没什么表情的,端方严谨,从不出错,这是所有人对他一致的评价。
然而没人知道,刚才在车里发生了什么。
最是中正沉稳的秦老师,满身沾染Omega的气味,还主动释放信息素安抚发热期的师娘,甚至被人屡屡占便宜,还束手无策。
任何一件事说出去,都能惊掉别人的下巴。
谁都不会相信的,就算将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认为,秦老师有他自己的理由。
开完会秦鼎竺要回办公室取资料,准备带回白虞那边处理。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么做,他要和白虞保持距离,但承诺后的道德感和责任心折磨着他,他必须回去。
学生们不敢多说什么,但罗景同是个爱挑事的,看见自己正经的同事随口就调侃。
“你怎么又不好好穿衣服啊,秦老师。”
“没有话说就闭嘴。”秦鼎竺冷漠回应。
“我听说,上午秦教授的小老婆自己跑出来了,还是在发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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