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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回民国养弟弟_林昭烬【完结+番外】(99)

  林烬挑眉:“你怎么说的?”

  “我说——”宣雨青眨了眨眼,“是程教授先动的心,但某人先动的手。”

  林烬:“......”

  宣雨青笑着推门离开,门铃再次清脆地响起。林烬站在原地,捏着那封信,无奈地摇了摇头。

  窗外,初春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书店的招牌上。“明德书店”四个字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像是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切。

  1934年3月,明德书店

  春寒料峭的午后,书店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炭火的气息。林烬正蹲在书架旁整理新到的一批《东方杂志》,门铃忽然清脆地响了一声。

  “林先生。”

  熟悉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左南箫站在门口,一身利落的驼色风衣,短发被风吹得微乱,手里拎着一个皮质旅行箱。

  她瘦了许多,但眼睛依然明亮如星,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略带痞气的笑。

  “左——”林烬几乎是跳了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书堆。

  “嘘。”左南箫竖起手指,眨了眨眼,“别大惊小怪的,我这次是偷偷回来的。”

  张冠清从柜台后探出头,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左南萧?!”

  杜老原本在打盹,闻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手里的《金瓶梅》“啪”地掉在地上:“哎哟,这不是左丫头吗?”

  左南箫笑着走过来,顺手从旅行箱里掏出几包东西——北平的茯苓饼、天津的麻花,还有一小坛绍兴黄酒。她把这些往柜台上一放:“路上带的,别嫌弃。”

  张冠清立刻推了推眼镜,严肃道:“书款还没结清,这就开始行贿了?”

  左南箫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张先生还是这么一本正经!”

  正闹着,书店的门再次被推开。程添锦抱着一摞教案走进来,金丝眼镜上还沾着雨丝。他抬头看见左南箫,明显怔了一瞬,随即温和地笑了:“南萧。”

  “添锦哥。”左南箫站直了身子,难得正经地打了个招呼,“听说你最近在编《国文读本》?我在北平的学校都传开了。”

  程添锦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只是参与修订而已。”

  林烬看着他们寒暄,忽然发现左南箫的右手手腕上多了一道疤——细长的,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他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左南箫却已经转向杜老,从怀里掏出一本油印的小册子:“杜先生,这是北平那边新出的《俗文学研究》,特意给您带的。”

  杜老如获至宝,捧着书直念叨:“好丫头,好丫头啊...”

  几个人围坐在书店后间的小茶桌旁,左南箫简单讲了讲在北平的经历——如何混进大学旁听,如何参与地下读书会,又是如何躲过几次搜查。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林烬注意到她说话时会不自觉地摸一摸腰间,那里似乎藏着什么。

  “对了。”左南箫突然压低声音,从内衣袋取出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这是北平几个进步书店的联络方式,以后若有好书,可以互相流通。”

  程添锦接过纸条,仔细地夹进了教案本里。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打在书店的玻璃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茶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左南箫的脸在蒸汽中显得有些朦胧。

  “这次回来待多久?”林烬问。

  左南箫端起茶杯,笑了笑:“明天就走。”

  张冠清“啊”了一声,杜老也叹了口气。

  “安全吗?”程添锦轻声问。

  左南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旅行箱最底层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林烬:“给你的。”

  林烬打开一看,是一枚铜制的书签,上面刻着一行小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在琉璃厂淘的。”左南箫眨了眨眼,“想着某人总爱折书角,实在有辱斯文。”

  众人都笑了起来。雨声渐大,茶香氤氲,这个短暂的午后仿佛被拉得很长很长。

  临走时,左南箫站在书店门口,回头看了看他们每一个人。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林烬身上,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有些跟她相貌不符痞里痞气的笑:“保重。”

  门铃再次响起,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林烬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签,忽然觉得这个春天,似乎比往年更温暖了一些。

  程添锦轻轻握了握他的肩膀,没有说话。窗外,一株早开的樱花被雨水打落,花瓣粘在玻璃上,像是一封来自春天的信。

  1934年4月4日,上海江湾五角场新市政府广场

  清晨的阳光洒在巨籁达路的青石板上,林烬站在门口,看着林时和沫沫穿戴整齐,手里攥着程添锦昨晚特意送来的新书包。

  林时已经长高了不少,几乎快赶上林烬的肩膀,而沫沫扎着红头绳,辫梢上系着小小的如意锁,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哥,我们真的能去吗?”林时仰着脸,眼里满是期待。

  “当然。”林烬揉了揉他的脑袋,“程教授特意给你们争取的名额。”

  沫沫踮着脚往远处张望:“听说市长夫人会发礼物!”

  “嗯,好像是铅笔盒和糖果。”林烬笑了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程添锦,“你确定不一起去?”

  程添锦推了推金丝眼镜,摇头:“今天大学里有课,你们去就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记得带他们向孙中山先生铜像鞠躬。”

  林烬点头,牵着两个孩子往电车方向走。身后,程添锦忽然又叫住他:“林烬。”

  “嗯?”

  程添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小巧的柯达相机,递过来:“拍几张照片回来。”

  林烬挑眉:“程教授,你这是要记录历史?”

  程添锦微微一笑:“记录你们。”

  ---

  市政府广场

  广场上人声鼎沸,孩子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家长们站在外围。林烬带着林时和沫沫站在人群里,远远望见孙中山先生的铜像矗立在广场中央,肃穆而庄严。

  “全体鞠躬——”司仪高声宣布。

  林时和沫沫立刻挺直腰板,跟着人群深深鞠躬。林烬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样子,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暖意。

  上海市市长吴铁城站在台上,声音洪亮:“今日之儿童,乃未来之栋梁!吾辈当自强,使中华民族从国难中崛起!”

  沫沫小声问:“烬哥哥,什么叫‘国难’?”

  林烬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就是现在外面有很多坏人,我们要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

  沫沫似懂非懂地点头,林时却握紧拳头:“那我要好好读书,以后当医生,帮受伤的人!”

  蔡元培随后登台演讲,强调教育的重要性:“儿童当知感恩,衣食住行,皆来之不易;智体德美,缺一不可。”

  林烬听着,忽然想起程添锦在工人夜校教书的背影——那个在煤油灯下批改作业的身影,和眼前这些关于“教育”的宏大话语,竟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最后,市长夫人马凤岐亲自给孩子们分发礼物。轮到林时和沫沫时,她温柔地递上两个崭新的铅笔盒,里面还装着几颗水果糖。

  “谢谢夫人!”沫沫甜甜地道谢,林时则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回家的路上

  林烬牵着两个孩子,手里拿着相机,准备找机会拍几张照片。林时和沫沫兴奋地讨论着今天的见闻,沫沫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怎么用新铅笔盒。

  “哥,程教授说过几天带我们去沧浪阁吃点心!”林时突然说。

  林烬挑眉:“他什么时候说的?”

  “昨晚你睡着后,他来检查我们的功课。”沫沫笑嘻嘻地补充,“他还夸我写的字好看!”

  林烬失笑,心想程添锦这家伙,嘴上说着“不惯孩子”,背地里倒是宠得很。

  他举起相机,对准两个孩子:“来,笑一个。”

  林时和沫沫立刻站直,笑容灿烂。

  快门按下,定格了这个1934年的春天。

  1934年5月,上海

  初夏的梅雨季节,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沉闷。

  林烬站在明德书店的门口,望着街对面新开的一家洋行——橱窗里陈列着进口的钢笔、钟表和呢绒料子,几个穿着体面的顾客进进出出,而隔壁的中国布庄却门可罗雀,掌柜的坐在柜台后愁眉不展。

  “又涨了。”张冠清推了推眼镜,把刚送到的《申报》摊在柜台上,指着一条新闻:“美国棉花涨价三成,本地纱厂恐怕撑不过这个月。”

  林烬扫了一眼报纸,眉头紧锁。

  自从年初开始,外国资本步步紧逼,民族工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程添锦前几日还提起,他认识的一位纺织厂老板,因为原料价格飞涨,不得不遣散了大半工人。

  杜老从后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摞旧书,叹了口气:“老周家的印书坊也关门了,说是德国油墨太贵,国产的又印不出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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