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铂顿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却不想女朋友家人听说自己的女儿私自做主办了休学,气得直接从几千公里之外飞到阿卡姆,不由分说就带走了冷亦暖。
因为有录课视频的存在,蒂姆铂顿也没多担心,反正马上就暑假了,他大可以暑假去找女朋友。
可渐渐的,冷亦暖开始在视频里哭诉自己头疼,蒂姆铂顿让她看陈教授的录课视频,却见女朋友摇着头说那视频早就已经不管用了,蒂姆铂顿问怎么可能,女朋友摘了下头上的帽子,沉默着没说话,稀稀落落、干枯焦黄的几缕发丝却仿佛诉说了许多。
蒂姆铂顿惊呆了,小暖最宝贝的就是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癌症和白血病,可这两个答案马上就被视频对面的女朋友否定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突然,原本情绪低落的冷亦暖忽然大笑起来:“我会死的,哈哈哈哈!我马上就要死了,蒂姆,哈哈哈哈!”
蒂姆铂顿被女朋友的举动吓得后退三步,直接摔倒在地,尾椎骨传来剧烈的痛疼他却浑然不觉,耳边回荡的全是女朋友诡异的笑声:“哈哈哈哈!我要死了,蒂姆,你也会死的,哈哈哈哈!”
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冷亦暖的种种行为更是让他觉得陌生又恐怖,但是在爱意的驱使下,他还是飞去了冷亦暖所在的地方,却不想他只来得及与冷亦暖见最后一面。
病床上,冷亦暖浑身灰白,头发全部掉光了,双眼无神地睁着,根本没有聚焦,望向他的目光也是空洞洞的,仿佛没了灵魂的空壳。
蒂姆铂顿在病床旁握住女朋友的手,她才回过神一般眼睛里有了些神采,回握住蒂姆铂顿的手,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轻轻地唤了一声:“蒂姆。”
蒂姆铂顿一个忍不住直接哭出声,双手死死握着女朋友的手:“小暖,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这样?跟我回阿卡姆,你一定会好的,一定能好起来的!”
冷亦暖却苦笑一下:“没用的,蒂姆,你也会死的,我们都会死,谁也逃不了。”
“不!不会的!你不会死!”蒂姆铂顿呜咽着,“我们说好了一起毕业的,暑假还要一起去旅行,你怎么可以死……”
“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冷亦暖却并不回应他的哭诉,自顾自继续道,“去找郁……樹——”
话音未落,蒂姆铂顿就感觉掌心里的手连那点微薄的力量都没有了,仿佛枯枝一样无力,僵硬地往下坠。
蒂姆铂顿嚎啕大哭,无法相信前段时间还鲜活的女朋友就这么死了,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冷亦暖都迅速地枯萎下去,没了生机。
告别了女朋友的遗体,蒂姆铂顿失魂落魄地回到阿卡姆,一落地,顾不上隐隐发作的头疼,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女朋友的那句“去找郁樹”,他愤怒无比,一定是郁樹!一定是郁樹把女朋友害死的!
于是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这特么跟郁樹有屁的关系。”尚青北没忍住骂了出来。
裴岫洌一脸无言地看着蒂姆铂顿,眼底有一丝轻易不会被人察觉的恐慌。
郁樹沉默着,想不通这一切都究是怎么发生的,更不懂冷亦暖为什么会在临死前让蒂姆铂顿找自己,明明他与她之间不过是偶尔说过几句话,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不等他想明白一切,蒂姆铂顿就和尚青北杠上了:“如果没关系,小暖怎么会在临死前让我找他?他一定跟小暖的死脱不开干系!啊——!”
说着说着,蒂姆铂顿突然抱头大叫起来,脸上再度显出那种癫狂的神情,仿佛痛苦到了极致,蜷缩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嘴里却在大笑:“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哈哈哈哈!我的头怎么会这么痛!”
郁樹与另外两位舍友对视一眼,火速抬起对方往医院冲。结果过去一看,疼痛科坐满了等待看诊的人,成群成片的哀嚎声在候诊区响个不停,吵得健康人都觉得脑瓜子疼。
焦急地等待了不知多久,终于轮到了蒂姆铂顿,可一番望闻问切下来却并没有找到病因,医生不得不给他们开了核磁检查的单子,但需要做核酸检查的人太多了,要到七天后才有位置,看着郁樹因为担心蒂姆铂顿而焦急的脸,尚青北直接动用了他的家族关系,一个电话之后核磁就安排上了。
检查室里,打了麻药和显影剂的蒂姆铂顿躺在仪器上,为了防止他因为疼痛而蜷缩扭动,医生还把他的手脚绑了起来。
仪器启动,蒂姆铂顿的脑内图景一帧一帧展现在医生眼前,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然后错愕地张开嘴,瞳孔剧烈地颤动着,仿佛看见了什么超越人类想象的可怖画面——
显示器上,蒂姆铂顿的大脑里飘浮着本不该存在的细小颗粒,几条细长的虫子蠕动着身体,游向那些颗粒,在接近的一瞬间张开了口器。
就在医生们停住呼吸的时候,更令人悚惧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数不清的细长条虫子在蒂姆铂顿的大脑里蠕动穿行,它们像丝线一样在脑脊液里游弋,在脑组织间钻出一个又一个细小孔洞,密密麻麻的,仿佛筛子一样……
第8章
看着显示器上的实时核磁影像,所有医生都震惊到不知该说些什么,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更是愕然——
作为脑外科主任,她从医几十年,见过无数复杂又离奇的病例,寄生虫跑进大脑里的案例也并不罕见,但这成千上万条的细长虫子,加上脑组织间那密密麻麻如筛子一般的孔洞,主任只觉得悚惧,这种情况下,这个人怎么会还活着?
按常理来说,哪怕大脑里只有小小的一条寄生虫都能让人疼得生不如死,更别说这种满头孔洞的情况,哪怕没死,也得是植物人的状态,而这个人竟然还能说话,还能被舍友搀扶着来到医院,还能保有各项神经反射,这已经完全超越了正常人的生理状况,是奇迹还是……别的什么?
脑外科主任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扫视一圈,检查室里的几位医生全都是嘴巴微张的惊愕状态,那就说明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所有医生都觉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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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姆铂顿被收入医院治疗,为了避免他因痛苦挣扎而拔掉输液针,医生用束缚带绑住了他的双手双脚,同时为了防止他过度活动导致寄生虫在体内肆意游走,医生还固定住了他的头颈,不仅限制他下床活动,还不让他转动颈部。
病床上,蒂姆铂顿不断痛苦大笑着,手和脚不停地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系得牢牢的束缚带,脖子和脑袋都是动也不能动,只有眼球在眼眶里疯狂地转动,看着病房里的人念念叨叨:“陈教授,我要听陈教授的高数课,快让我听陈教授的高数课!哈哈哈哈!不然我要疼死啦!”
满目的痴愚以及那疯狂挣扎的身体,看得人忧心,可那凄厉的笑声却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看着舍友在病床上疯魔的样子,裴岫洌有点于心不忍,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算给蒂姆铂顿播放陈教授的录课视频,却被郁樹一把按住。
裴岫洌不解:“你没听他说嘛?他女朋友疼的时候听陈教授的课就不疼了。”
“但冷姐不还是死了?”郁樹面容严肃,“生病了就得听医生的,别信那些莫名其妙的偏方,如果冷姐听医生的好好治疗,说不定也不会死。”
尚青北的想法和郁樹高度一致:“说陈胜荣的课有治愈能力不如相信我是秦始皇,一个靠剽窃起家的教授能得曼斯奖就够离谱了,能治病?荒唐!”
裴岫洌面露不满:“你怎么能这么说陈教授?他明明就是被冤枉的!警察都搜不出证据,你怎么证明一切都是陈教授做的?”
尚青北冷着一张脸斜睨他:“你是也被洗脑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杀了,警察也搜不到证据?”
“你——”裴岫洌气急,但看尚青北的表情,他又有些莫名恐惧,连后面要说什么都忘了。
尴尬之时,郁樹及时打断他们,“好了,我们都是为了蒂姆铂顿好,所以别吵架。”
尚青北拿眼角斜了一下裴岫洌,抱着双臂不再说话。
裴岫洌默默退到病房角落,看向郁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不能让他听陈教授的课吗?万一真的有用呢?”
“那万一他像冷姐一样死了呢?你要负这个责任吗?”郁樹看向他,苦口婆心地叹口气,“你看看他现在的状态明显就是脑子出了问题,你难道要听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说的话?那你是不是也得挂个号看看?”
“噗哧”一声,一边的尚青北没忍住笑了。
郁樹又将视线转向他:“你笑什么,法外狂徒?”
尚青北立刻双手插兜,吹了一下刘海,假装无事发生。
这边刚消停,蒂姆铂顿的父母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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