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牛马的日子不好过,但为了活着,为了能早日找到弟弟,这牛马郁樹当的可太开心了。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周末的时间多几天,这样他就能赚更多的钱,大学生的时薪只有十几块,每天打几个小时的工,哪辈子能赚够自己想要的钱?所以只能靠周末。
有句老话说得好啊,青春是最不值钱的,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真的一语中的呢。
虽然心里无比希望周末永远都不要结束,但现实是周末那两天唰地一下就过去了,反倒是周中漫长无比,尤其是周一,更是给人一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无力感。
赶去教室上早八的时候,郁樹发现来听高数课的人又多了,多到什么程度呢,他都不用走到教室门口就能猜到里面一定坐满了人。
这人山人海的情况,他只在全球著名歌手惟尔来阿卡姆开演唱会的时候见过。
因为获了一个奖,陈教授就变得这么受欢迎了?郁樹有点困惑,但转念一想,那可是数学界殿堂级的曼斯奖,得到这个奖项的人被追捧似乎也合情合理。
他与尚青北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今天的课肯定是上不了了,楼道里都被挤得水泄不通,更别说教室了,门口被堵得死死的,苍蝇都够呛能飞进去。
“要不回去?”郁樹问。
“出勤分不要了?”尚青北挑眉。
“随便找个人帮忙喊到应该没问题吧。”之前教室里没几个人,郁樹只能亲自来,否则一喊到就会露馅,现在这种情况哪还用亲自过来上课。
主意已定,两人转身往反方向走,离开喧闹的人群后,郁樹发消息到宿舍群:
【@蒂姆铂顿 @裴岫洌两位哥哥,帮忙喊下到。】
很快收到回复:
【蒂姆铂顿】:这可是陈教授的数学课,你确定真的不过来听?
【裴岫洌】:对呀,陈教授的课站着也得听完,不然损失大大的。
尚青北也看到了群消息,冒出一句:“这俩人最近是不是被下蛊了,竟然这么维护陈胜荣。”
郁樹一边敲着字一边回复他:“35世纪了还下蛊,北哥你可真幽默。”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巨大的q前后反差?”
“可能……想要期末考个好成绩?”郁樹摁下发送键。
尚青北无话可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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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来听陈教授讲课的人越来越多,半路上都能看见有人找陈教授要签名,教室里还时不时因为抢座占位置发生推搡事件,两位舍友更是深深投入到高数的怀抱中,不仅上课听,下课还会播放陈教授的录课视频,仿佛魔怔一般一刻都离不开陈教授的敦敦教诲。
郁樹还在学校里见过蒂姆铂顿的女朋友好几次,问了一嘴才知道,冷姐已经从自己的学校办了休学,每天专程来克鲁大学听陈教授的课,哪怕是重复的内容她也会锲而不舍地追着听。
这究竟是对高数的热忱,还是对陈教授的痴迷,郁樹一时之间有些傻傻分不清楚,但他本能觉得有问题,因此劝了一句:“冷姐,高数不是你人生的全部——”
他话没说完,冷姐就激动地打断他:“谁说高数是我的全部了?只有陈教授的高数课才是我的全部。”
郁樹:“……”
哑口无言,感觉已经劝不回来了,还是让蒂姆铂顿劝吧。
他把这个想法和对方说了,换来的却是义愤填膺的指责:“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能听陈教授讲课是我们的荣耀,你竟然想要夺取我们的荣耀,你按的什么心?!”
成为舍友以来,这还是蒂姆铂顿第一次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话,郁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
在沉默中,他发现沉默竟然真的可以震耳欲聋。
与他相比,尚青北的反应就激烈得多。
他挡在郁樹身前,指着蒂姆铂顿的鼻子骂:“精神病犯了就去阿卡姆医院,别特么在这儿发疯。”
一言不合,蒂姆铂顿摔门就走,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郁樹看着他反常的样子,沉默的更加震耳欲聋了。
之后一连好几天,蒂姆铂顿都没在宿舍出现过,陈教授的高数课上倒是汇集的人越来越多,除了本校学生、其他学校的学生,还混进来不少社会人士,全都是专程过来一睹陈教授风采的。
郁樹以为时光会继续在平凡与疯魔中前进,直到有一天,蒂姆铂顿跑进宿舍,兴高采烈又激动无比地转着圈:“哈哈哈哈!我女朋友死了!哈哈哈!她#*&%!哈哈哈!我现在好难过!哈哈哈哈!”
转着转着,他就来到郁樹跟前,满目癫狂,两只手毫不犹豫地掐向郁樹的脖子:“这一切都怪你!哈哈哈哈!”
第7章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裴岫洌甚至还沉浸在陈教授的录课视频中,尚青北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猛地甩下手机冲过来,却终究还是来不及。
眼看着蒂姆铂顿的手就要死死掐住郁樹的脖子,尚青北和裴岫洌满眼惊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郁樹后退一步,伸手甩了一下胳膊挥开蒂姆铂顿狰狞的爪子,结果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原本还占据压倒性优势的蒂姆铂顿,瞬间表现得如同受到了极大的物理压制一般,在原地不知转了多少圈,最后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痛苦嘶吼:“我的胳膊!啊啊啊!我的胳膊!你把我胳膊弄断了!”
“怎么可能,我就轻轻一挥,你胳膊就能断?那你得多脆皮?”郁樹走过去握了一下他两只胳膊,“你看这不是好好的?”说完,他又神情复杂地拍拍蒂姆铂顿的肩膀,“冷姐去世,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不能这样发疯啊,再说,冷姐真的去世了?”
刚刚还癫狂得要将郁樹亲手掐死的人,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赫然凝固,写满了震惊和不知所措,他刚才真的切切实实感觉到自己胳膊断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顺着身体传过来,疼得他毛骨悚然,牙齿发颤,却根本叫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快要疼死过去,那种感受如此真实,真实到他脑子里都开始走马灯般闪现十几年的人生片段,他恐惧不已,又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只有不到二十年的光阴,但女朋友的死又让他在潜意识中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没错,小暖说过,他也会死,所以就是今天吗?似乎也挺好的,这样他就能和小暖团聚了,只是遗憾不能再听陈教授的高数课了。
蒂姆铂顿等待着最后的那团光,可不知为何,下一秒他的胳膊就都好了,就连弥漫全身的剧痛都消失了,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不等他弄清楚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听见郁樹追问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荡着他的灵魂:“冷姐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过世?你可别拿这个开玩笑。”
蒂姆铂顿一下子从诧异中回神,捂着脸哭出了声:“我怎么会拿这个开玩笑?我明明伤心死了!你们看不见我脸上的眼泪吗?”
“眼泪?你脸上哪有眼泪?你刚刚一边说你女朋友死了一边哈哈大笑,我们还以为你精神不正常了。”尚青北盯着双手抱臂,依旧挡在郁樹身前,上下扫量着眼前呜咽不止的人。
蒂姆铂顿的哭声一下子就停住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笑?我?我女朋友死了我还能笑得出来?”
裴岫洌猛点头:“你刚才真的像个疯子,还要掐郁樹的脖子,我们都被你吓坏了。”
“你确实笑得……挺大声的……程度堪比买彩票中了一个亿。”郁樹认真地看了蒂姆铂顿好几秒,再次拍了下他肩膀,“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冷姐不是真的死了吧?”
哪成想他话音刚落,蒂姆铂顿直接崩溃大哭,站都站不稳,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直接坠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哭得泣不成声,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恐惧,郁樹安慰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缓过来,颓废地靠墙坐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女朋友的事。
冷亦暖休学后,蒂姆铂顿也不上其他的课了,成天和女朋友一起追逐着陈教授,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不同专业不同班级的高数课上,日子过得温馨而充满追求,唯一的遗憾就是陈教授的课太少了,一天顶多两节课,大部分时候一天只有一节,两人为了聊以慰藉,只能在酒店里播放陈教授的录课视频,倒也能够缓解一下他们对陈教授的课的渴望。
可没多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冷亦暖时不时就说自己头疼,蒂姆铂顿以为是她睡少了,或者是感冒了,所以买了点药给她吃,然而情况没有好转,冷亦暖的头依然是痛的,甚至有越来越痛的趋势,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蒂姆铂顿见势不妙,立马带她去医院,结果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看着陷入痛苦的女朋友,他愁得头都要秃了,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发现高数课上的女朋友从来没抱怨过头疼,反而听得津津有味,他观察了好几节课,确认了这个现象,然后尝试着在女朋友头痛的时候播放陈教授的录课视频,奇迹发生了,不知是陈教授的声音还是高数课,又或者是二者皆有,反正在陈教授讲课的声音之下,女朋友的面部表情舒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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