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听了那么多首常姞为她而写的情诗后，苏莳依旧觉得人类创造出来的语言如此之狭隘，狭隘到无法用精确的语言来描述她听到后的心情。与此同时，她又觉得人类的语言如此之辽阔，辽阔到足以承载住一个人庞大的爱意。
于是，在春天以外的旷野里，苏莳牵起常姞的手，俯身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常姞，我不可否认的是，你就是我生命中既定的情诗。”
春风吹过此地旷野。
她们的爱已是繁花一片。
-正文完-
第54章 海城日记1
时隔快三个月，苏莳和常姞回到了海城，常姞跟着苏莳回到家后依旧觉得很梦幻。
似是她做一场横跨大陆的梦，梦里是远去的雪山、沙漠、古城、草原……而梦醒之后，她只看得见眼前的苏莳。
踏进苏莳的房屋时，常姞想起上次来到这里时还是为了给苏莳送诀别信。那时的海城还是冬天，冷风肆意蔓延，和她们之间被斩断的关系一样令人心生寒意。
但她未曾想到的是，当她和苏莳再次回到这里时，她们已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潮湿的春日总是一半明媚，一半腐朽，然而她们看向彼此的目光却尽是一片春光。
进了房屋之后，苏莳拥抱着常姞，温热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也裹满了春天的柔情：“常姞，欢迎回家。”
苏莳的话让常姞眼底飘浮起酸涩的盐水，她搂着苏莳的腰，在玄关处和她浅浅地亲吻着。
很柔和的一个吻。
如同两阵轻盈的风贴合在一起。
“姐姐，我离开后你有没有想我？”吻完之后，常姞抵着苏莳问。
毕竟她和苏莳在一起之前，就同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对于这屋子里的一切，常姞都感到异常的熟悉且亲切。
她想知道苏莳有没有想她，想她的话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习惯，又或者两者都有。
听到这个问题，苏莳想起常姞离开之后，她曾喝醉酒和情诗发酒疯的样子，不禁抬起手指向鱼缸里的那条斗鱼，坦然地说：“当然，不信你问情诗。”
常姞顺着苏莳指向的方向看去，在客厅的位置再次看到了情诗，那条她之前送给苏莳的紫红色斗鱼。
常姞走到鱼缸面前，近距离看它。
情诗在鱼缸里鱼尾摇曳，睁着眼睛和常姞对视，扫着鱼尾，似在和她打招呼。
比常姞记忆中的大了一圈，想必这段时间被喂养得很好。
常姞隔着玻璃缸，抬起手指隔空戳了戳那只斗鱼，偏过头故意问：“我要怎么问它，毕竟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它肯定忘记了。”
苏莳失笑，握着常姞的手，将其摁在自己的胸口处：“那就不问它，问问我吧。”
常姞感受着掌心下的跳动，抿了一下唇，抬头看向苏莳，再次问她：“那你想我了吗？姐姐。”
苏莳看着常姞，如是答道：“常姞，我很想你。”她的目光是一块早已融化的冰，缓缓流过爱人的眼睛。
-
常姞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客厅里摆放了许多还没拆的快递盒，她睡眼惺忪地走过去，蹲在苏莳旁边说要帮她拆。
闻言，苏莳似笑非笑地看着常姞，将手里的快递刀递给她，用戏谑的语气说：“那你挑三个拆吧，拆到什么我们今晚就用什么。”
听到这时，常姞还没反应过来苏莳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在第一个快递盒里拆出了一个黑色手铐。
常姞原本惺忪的眼睛瞬间就清醒了，她看向苏莳，刚想“兴师问罪”，却见苏莳噙着笑意凑过来，亲了亲她。
亲完之后，苏莳语气慵懒地哄着她说：“乖，继续拆。”
本来清醒过来的常姞再次被苏莳吻得发懵，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好。”
常姞在第二个快递里拆出了一条黑色的丝绸质地眼罩。这下，常姞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为什么苏莳让她拆快递时眼里尽是戏谑之意。
常姞羞恼着侧眼看向旁边的苏莳，抬起手将黑色眼罩系在苏莳的眼睛。
苏莳有些诧异，却没有制止，甚至被蒙住眼睛后还慢条斯理地问常姞：“你要不要把我的手也拷起来？”
常姞没有答话，只是看着被黑丝带蒙住眼睛的苏莳，朦胧的日光落在她的面庞上，黑色丝带衬得她周遭的皮肤愈加白皙，似一块不容亵渎的冷玉。
常姞看着看着，就把苏莳摁在地毯上亲，并抬手撩起她的衣服，那些吻就接二连三地钻了进去。
苏莳躺在地毯上，任凭着常姞在她身上留下潮湿的痕迹，直到最后，她抬起手握住了常姞的脖颈，声音低喘着说出：“常姞，你今晚别哭。”
常姞垂眸看着自己身下的苏莳，衣襟被她揉得凌乱，银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地毯上，清冷孤傲的眼睛被黑色眼罩蒙起来，没有一点威慑力。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常姞心里的想法却是：“姐姐好要强，好可爱，真的好喜欢姐姐。”
于是，常姞置若罔闻，又变本加厉地亲下去。
过了许久，常姞终于还是拆出了第三个快递，是一张黑胶唱片，是英国歌手Jessie Ware唱的《What's Your Pleasure?》。
常姞有些诧异，因为她知道苏莳的音乐品味是偏向于节奏舒缓、氛围慵懒复古的风格。而这张专辑的音乐节奏偏激烈一点，和苏莳平常的音乐品味相悖。
许是看到了常姞脸上的疑惑，苏莳轻笑着拿过这张唱片，解释道：“买给你听的。”
但是，苏莳说完就又补了一句，“也不对，是我们一起听的。”
-
夜色如流水，缓缓淌在苏莳和常姞的身上，她们躺在沙发上，交织缠绕着，如她们画作中那两株紧密缠绕的植物。
她们开了氛围灯，室内是一片静谧的蓝，如星空坠落在此。
苏莳躺在常姞身下，身体贴合在一起，似被渔网同时打捞起的两条鱼。在情欲的网里细细厮磨着，水汽就这样从这张网里流露出来。
末了，苏莳拍了拍常姞的脸，让她去把今天拆的三个快递拿过来。
常姞泛红着脸，起身之后动作缓慢地将今天拆的手铐、黑丝绸眼罩和黑胶唱片放在苏莳旁边的桌子上。
沙发旁边被苏莳铺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地毯，常姞顿了一下，在苏莳的注视下，跪在她的面前，并将那个黑色手铐递给苏莳。
苏莳倚在沙发上慵懒地笑着，抬手握住了常姞的下巴，戏谑着问她：“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小常姞。”
常姞嗫嚅着唇瓣，翕动着，却吐露不出丝毫的言语。她夹带着幽怨的眼神看向苏莳，无声地控诉着她的恶劣。
然而，她的反应却滋长了苏莳的兴致，她凑到常姞旁边，唇瓣浅浅地擦过常姞的脸边，抬起她的下巴，对她说：“你应该说……姐姐，求你，把我拷起来。”
苏莳戏谑狡黠的神情毫不掩盖地在她的面庞上绽放开来，和月亮、星星、街道的路灯一样明亮着。
常姞喜欢苏莳这副神情，明艳生动着，没有一点疏离感。于是，常姞没有拒绝，她羞涩着，软着声音似撒娇一般对苏莳说：“姐姐，求你……把我拷起来。”
说得像只撒娇的小猫。
有点可爱。
苏莳惬意地抚摸了一会常姞举在她面前的双手，末了，才接过常姞手中的手铐，将她的双手铐在了一起。
再接着，苏莳用指尖捏起黑色的丝绸眼罩，将其绕过了常姞的眼睛。
随后，常姞看不见苏莳，她的世界与夜色就此融为一体。但苏莳的声音成为了她看这个世界的新目光，指引着她。
她听到苏莳握住手铐中间垂落的那条银色铁链，晃动着，对她说：“站起来。”
苏莳安抚性地摸着常姞的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乖，跟着我走。”
苏莳握住那条铁链，将常姞牵引到了床边，搂着她的腰，和她一起倒在柔软的床塌上。
苏莳拉着链子，俯身说：“你乖，不要动。”
随后，拖沓的吻落在她的身上。
被蒙住眼睛的常姞看不清苏莳，却如此清晰地感受着苏莳给予她的一切。
常姞没有动，只是吐露着一场细雨的呜咽，湿漉漉地唤着：“姐姐……”
和春天一样粘稠。也和春天一样轻缓。
音乐在放着。
“Here together， what's your pleasure?Stop， go， fast， slow……Come on， push， press， more， less……”
在响动的音乐旋律中，苏莳直起身摇晃着手中的链子，慢悠悠地问她：“常姞，要继续吗？”
还没等常姞开口，她又轻笑着说：“对了，你今天拆的快递是节奏比较快的黑胶唱片，所以我下午说过了，你今晚别哭。”
铁链碰撞的声音像一场淅淅沥沥的雨，落下又落下。
窗外也下起了雨，在海城的四月，雨水会打湿一朵四月花，花枝在雨中战栗着，植物的汁液和欲望横流的四月一起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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