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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她盯上我了_无虞之【完结】(24)

  “多谢殿下关心,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并无大碍。”她淡淡回答,知晓玄昳这般来拜访总不是关心她的伤势的。

  “那就好,本宫也带了些补品,赠与郡主调养。”不知为何,在叶晨晚身旁他总觉得拘束,似乎被对方无形间压了一头,不能直视。

  直到坐进宁王府正厅的主殿内,玄昳环顾四周,看见墙面上挂着一副装裱仔细的字画,笔锋遒劲,字体张扬,却未看见落款,遂问,“这是何人的字画?”

  “回殿下,是先祖叶照临亲笔。”这墙上的字画叶晨晚自然熟悉,立刻回答。

  玄昳了然点头,“原是镇北侯亲笔,时隔多年,本宫都快忘了这宁王府原是镇北侯府。”

  叶晨晚算是知道为什么玄帝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了。但她还是唇角含笑颔首道,“太祖皇帝赏识先祖,先封镇北侯,后赐宁王爵,如此知遇之恩,叶氏一族没齿难忘。”

  这句回答滴水不漏,极是漂亮。叶晨晚说完这话,玄昳就更觉得脑仁阵阵发痛。早先母后派自己来宁王府问话时,并未多嘱咐什么,只说叶晨晚是个识相且省心的人,而自己对这个已来墨临城十年的质子也只有一个是宁王叶珣独女的认知。但现在观其言谈举止,玄昳也并不觉得她是容易拿捏的角色。

  他决定理顺思绪,直奔主题,免得多说多错,“本宫今日来宁王府,是为了春狩一事查案。郡主也是其中当事人,当时可有遇到什么蹊跷之处?”

  春狩一事的始末,叶晨晚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她还没有打算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虽然她执意要玄帝查案就已经得罪了宣王,但将所知尽数告诉玄昳无疑代表自己投靠了太子。局势还未明了,她可不想早早站队。说到底春狩这个案子可大可小,就算查出来是玄旸所为,他解释辩驳两句,也伤及不了根本。难道朝廷会为了一个小小校尉的生死,去重罚贵为皇子的亲王?

  略一思索,叶晨晚旁敲侧击着问,“我和卓校尉,都是因为在山崖边一脚踏空跌下山崖,崖边的土石松软,像是被人为动过手脚。太子殿下可有查出什么?”

  玄昳也不像是憋得住事的类型,叶晨晚一试探就当即将情况尽数说出,“那块山崖已经派人立刻探查过,的确有被人为凿松的痕迹。随后也将上林苑内这两日当值的护卫侍从尽数调查了一番,挑选出了里面有嫌疑的一批人。其中倒是有三个人是同乡,不过再细查他们三人背景来历,也都干干净净,他们三人只是一口咬定他们尚在乡内时就已经熟识,于是共同来了上林苑当值。”

  叶晨晚内心不由得嗤笑,宣王派这几个小卒子来做这种事,自然是把他们的背景都打点干净的,这些不过是随时可以被丢弃的弃子,又怎会真的让太子查出什么东西?玄昳探查此案的思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过她仍装作苦恼,“那可有从卓校尉的人际入手?是不是仇家作恶?”

  玄昳一听更是深深叹气,“卓连贺平日里总不至于招惹上什么非要至他于死地的仇家,若说是因为争夺左监门卫中郎将一职,那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有动机和嫌疑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没有切实的证据。”

  玄昳这话说的到也不错,左监门卫中郎将是个多方势力都想要的肥差,有动机的人实在太多,至少想凭借这个理由去攀咬宣王难上加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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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推波

  ◎她虽敬仰,却也不想成为叶照临。◎

  放任着玄昳兀自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这次查案遇见的困难,叶晨晚算是通过他的嘴将这次案子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等到玄昳头痛够了,叶晨晚才状若无意地开口,“臣忽然想起来,这个案子还有一点蹊跷。”

  玄昳猛地抬头,如果不是出于礼节,估计就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叶晨晚的手了,“郡主想起了什么?!”

  “殿下还记得陛下近日新收进异兽院的那只白鹿么?”

  他自然记得,这只祥瑞白鹿还讨了父皇几日的欢心,给了自己好脸色看。只不过过了两日父皇就没兴趣了,就像他异兽院内的任何一只奇珍异兽一般。

  “当然记得。”

  “那只白鹿细想来也很蹊跷。我与卓校尉跌落到的那个山谷是那猛虎的巢穴,罕有动物敢在虎穴旁游荡,一头鹿,还是一头受伤的鹿,怎么会出现在虎穴旁?”

  玄昳顺着叶晨晚所说的细细思考了一番,也拧起眉头察觉到了异常,“你的意思是,这鹿是被人放在那儿的?”

  “臣只是有此猜测,并无证据,也不敢妄言。”叶晨晚只如此说,既没有捅出她在上林苑听见的宣王的密谋,又提点了太子查案的方向,如果真有什么事,那也是太子殿下自己查的,黑锅甩不到她的身上,太子还会记得自己的帮助。

  玄昳自然是看不出叶晨晚短短几句话背后的诸多算计,只觉得茅塞顿开,这棘手的案子又在自己面前显出一片光明大道,遂也没有心思再在宁王府内和叶晨晚客套,当即起身道了谢就要回东宫继续查案。

  玄昳此举正合叶晨晚心意,满面笑容地起身送他出府。

  、

  满面含笑地送走太子后,叶晨晚终于觉得这几月遇到了一件称心如意的事,只等这几日静候消息看戏。当她转身往回走时,簌簌花叶摇落,正落在玄衣女子的衣襟,她斜靠在回廊栏杆处小憩,唇瓣处叼了新开的柳枝,眉眼舒朗,竟有平日几分难见的温柔。

  叶晨晚急忙停下脚步,“阿矜怎么来了?”她转头半责怪地看向身后侍女,“燕将军来了怎么也不派人禀报,还让人在这外面等着?”

  侍女还未搭话,燕矜便睁眼摆了摆手,“无妨,晨晚不必怪她,是我让她不必禀报的。偏偏今日来得不凑巧,听说你府上有贵客我也不好打扰,等一段时间也无妨,正好瞻仰瞻仰当初赫赫有名的镇北侯府。”

  那当然不凑巧了,毕竟是墨拂歌指明了要她在今日太子来宁王府查案的时候拜访。

  不过宁王府前身的镇北侯府在墨临城内的确仍有盛名,时有人因为想要瞻仰先祖叶照临而在王府外徘徊。毕竟镇北侯叶照临一生传奇,荣光赫赫,她血战霜华岭,素衣轻裘白马踏江会盟等诸多传说仍在史册与人口中流传。叶晨晚偶尔行于市井之间,也能听见胆大的人偷偷讨论当初三国鼎立时,她最惊艳的故事。晋国叶相少年掌权,荣勋无数,山岳拱手,四海敬服。人们眼中有艳羡亦有惋惜,嘈嘈切切地在欷歔间谈尽她耀眼亦遗憾的一生。

  或许是如今乱世,总让人不禁怀念故事里那些璀璨的岁月。

  提起叶照临,叶晨晚的神色也落寞许多,只垂眸轻声道,“已时隔两百余年,王府上上下下不知翻新了多少次,早已没多少当初侯府的痕迹了。”

  “既为瞻仰,便在意而不在形。”燕矜抬眼呵呵笑着,“你可知道,有人看了你春狩时纵马,称你有‘绛衣雪尘’的风姿。”

  这个评价的确出乎叶晨晚的预料,她难掩诧异,“我与先祖相提并论?未免太荒谬了。”

  叶照临在她的年纪早已功成名就,手握大权,而自己还在墨临城做这不知何时才能出头的质子。说她是不肖晚辈还差不多。

  燕矜不以为然,“既然有人这么想,那便有其道理。”

  叶晨晚内心并不赞同,或者说,她虽景仰,却也并没有想成为叶照临的欲望。“你们都很景仰先祖?我以为按你的性格,应当对同是开国双璧的萧遥更感兴趣。”

  “萧遥……”燕矜的神情明显复杂了起来,眉头蹙起,“她除了史书里寥寥那几笔,就只存在于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那些故事和野史里。不是都说她在赛兰野战死,不仅尸首未被寻回,连佩剑复来归也不知所踪?我更多时候,都怀疑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再者,我还想活,并不会景仰盛年战死的人……”

  听见燕矜对萧遥的评价,叶晨晚才深感百年世事无常,风骨红颜薄命。她唇角的笑颇显苦涩,“这些话你同我说说倒也没关系,可别在祭司面前也这般说。”

  燕矜倒也能猜到一二叶晨晚这般说的缘由,“这么说传闻里萧遥对墨氏有深恩都是真的?”

  “自然是,她定然不愿听你如此评价萧遥。”想起那些祖辈往事,叶晨晚只*觉得胸闷气短,不愿再讨论,只如此嘱咐她。

  “既然如此,那不谈也罢。”燕矜也能瞧出她眉眼间的涩然,顺水推舟回应。

  作为当初开国七位功臣“北杓七子”少数仅存的后人,叶晨晚与墨拂歌都很少提起当年开国祖辈的往事,两个人提起这件事,都是这副眉眼恹恹的模样。不过当年玄朝开国时封赏无数,如此多的勋贵历经两百年风雨飘摇能走到现今的也不过叶墨两家。一家兢兢业业两百余年任职祭司,另一家无数后人血洒北地边疆,才获得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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