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程记着流萤病情,刚交了值夜的班就赶来,见流萤好了不少也算放心,又嘱咐几句用药事情就要走,元淼见状也跟着作别,“许少尹好生歇息,我也就不打扰了。”
流萤笑着送她们出去,谢过黄程,又转头谢元淼,“冰嬉一事,劳烦元主簿替我费心一日了。”
元淼点点头,只道无妨。
行宫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流萤歇过一日后便马不停蹄操持冰嬉事宜,好在前世舒荣的流程安排都记在心上,虽匆忙,但也是诸般事项都落了地,没出什么岔子。
冰嬉一事完满结束,又过十余日,陛下在行宫休养后凰体也有所好转。
冬雪停后,陛下从行宫起驾回宫。
车队停在宣和门,随行官员只到宫门外,皆跪地俯首送陛下凰辇入宫门。碾起尘埃群舞又落下,等到凰辇轰声终于远去,宣和门外一众官员才纷纷起身。
元淼站在流萤身侧,本想同她说句话,但见不远处有个人笑嘻嘻走过来,流萤也噙着笑意看那人。
心底悄然凝结的一层浮冰,忽地现出几道蜿蜒细痕,然后咔嚓咔嚓一道道裂开。也不是痛,只是好像失去了什么,莫名觉出几分惶惑失落。
或许行宫短暂共事,短暂相交,也该这般点到即止了。
元淼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自家轿子。
宣和门外,流萤笑着看卫泠朝自己走来,“难为卫少博亲自来接我。”
卫泠邪笑着看她,“说这种话?往后可该我高攀你许大人了。”
流萤莫名,不知怎么回事。卫泠侧身拿手肘捅了捅她,附耳轻声道:“冰嬉一事圣心大悦,消息早就传回宫里了。明日你去天官院,只怕你们那知事脸色不会太好看。”
“不过也无妨,”卫泠嘿嘿笑了声,又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气声,“反正不久那位子,就是你的了。”
话虽没错,只是还未尘埃落定之事,最好少说为妙。流萤提醒卫泠慎言,又瞧她一副好像是她自己升官的开心模样,又暖心又好笑,也忍不住和她笑作一团。
正说笑着,却有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钻进来,流萤警惕看着她,想起前世情形,开口也没带什么好气,“庄大人有事?”
庄语安小心翼翼往前一步,看了眼卫泠,又看着流萤,大眼睛眨巴眨巴,瞧着又是开心又是害怕,犹犹豫豫道:“老师回来了,学生有、有几句话想和老师说,可否......”
庄语安看向卫泠,卫泠自是无所谓,摆了摆手,往旁边让出几步,“你们师徒要说什么,尽管说。”
流萤却抓着卫泠不让她让开,对庄语安也没什么耐心,“我并非庄大人老师,也并无才华能教导尚书苑编撰。庄大人若是有话要说,尽管说便是。”
卫泠在旁吓一跳,掩嘴气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与你这学生不是向来关系不错吗?”
说来话长,流萤也不知如何解释,又见庄语安殷切看着自己,只好与她走到一旁说话,“庄大人好歹是尚书苑的人,怎的记性如此差?上次我与大人说的很清楚,你我之间从来就不是什么师徒,如今你有登天梯,我有阳关道,更是不相干的很。”
“什么老师学生的,往后莫要再提了。”
庄语安被流萤几句话噎住,眼睛一湿竟不知该说什么,心里觉得委屈,又隐隐觉得老师无错,都是自己的错,“老师......”
刚喊出口,察觉流萤目光灼热如刀,又咬着唇改了称呼,“许、许大人,上回学生去府上......”
流萤出声打断她:“若是为此事,那就不必说了。一瓯春开门做生意,人来人往,你我错过也属平常。”
言罢想走,又见庄语安抿唇低头,一如从前在尚书苑时,还无半分往后尖酸刻薄样。心头恨怒,又像挥出去落在绵软处的拳头,明明厌恶憎恨,可看她眼睛湿漉漉看着自己时,又有那么丝毫的不忍。
叹了口气,流萤终究心软,又问了一句:“可还有话要说?”
庄语安抿唇,忍着眼底潮热,轻声道:“殿下出事了,许大人可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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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天赐我码字魂吧!!!赐我一小时狂写3000的能力吧!!!(来自打工牛马+码字女工的疾呼)
PS.其实元淼和庄语安视角也很带感,到时候等我番外嘿嘿嘿
关于剧情的简单说明:本文阅读指南有写,全文重点都在感情纠葛上,事业线部分只做辅助,大部分我都会简单带过,有些对故事走向比较重要的才会着重笔墨去描述
所以大家看的时候,如果觉得事业线部分太跳跃,可以自行稍微脑补下(顶锅逃开)
第23章
流萤几乎脱口而出:“殿下怎么了?”
话说出口又觉失态, 皱眉道:“殿下在宫中,能出什么事?”
庄语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保无人靠近, 又小心翼翼离流萤近些, 踮脚气声道:“不是在宫里出的事。”
不在宫里?刹那间, 流萤想起行宫那夜, 想起那夜疯狂过后, 裴璎穿好衣裳, 走前俯身在自己额上落下一吻, “阿萤, 我要走了。宫中只有阿姐在, 我要赶在午时前回去。”
即便抗拒,心头还是忍不住凝起一股不安。果然,她听到庄语安说, 裴璎是从行宫回去时出的事。
“殿下去行宫一事隐秘,来去都走的北门。去时无事,却不想回来时,被大殿下带人在北门截住了。”
卫泠在旁等了一会儿,见两人说话时面色严肃,转头看了眼等在一旁的许府轿子, 抬手示意轿夫过来,嘱咐道:“我就先走了, 若你家家主问起来, 就说我看她有事,先回去了。”
不远处,流萤和庄语安还在说话。庄语安越说声音越小,“此事学生本来也不知, 只因奉殿下之命,学生每日都要去启祥宫。那日学生照常前去,却没见到殿下,云瑶姑姑叫我稍等一等,可等了许久,等到午时过后,还没见到殿下,这才从云瑶姑姑口中得知,原来陛下离宫期间,大殿下和二殿下是不许离京的。”
流萤打断她:“你是说,殿下是偷跑出宫的?连陛下都不知道?”
那夜在行宫,自己明明问过裴璎,来行宫是否因为陛下病情,是否已见过陛下,当时裴璎并未反驳。可怎么这会儿,听庄语安这话,裴璎是违背君命,偷跑出来的。
庄语安点头:“此乃天家规矩,知晓者并不多。学生也是等不到殿下,见云瑶姑姑急狠了,才问出来的。”
“也是实在太巧,那日大殿下亲自带监门卫守在北门外,殿下回宫时,刚好被......”
流萤的脸色沉下来,看不出是担心,还是生气,庄语安小心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说下去:“那日午后云瑶姑姑带人出去寻殿下,入夜才终于带着殿下回来。”
“云瑶姑姑说,殿下在北门被大殿下带走,受、受了罚才......”
想到那夜情景,想起二公主回来时灰败的脸色,还有、还有......还有那带血的衣袂,庄语安还是后怕,不敢再说,怯怯道:“老师不若还是......”
察觉流萤眼里带刀,又慌忙改口:“许大人可要去看看殿下?”
后面的话,庄语安不敢再说,沉默中见流萤面上没什么神色变化,听她淡淡道:“殿下在宫中,自有太医尽心医治,纵然我去,也无济于事。”
庄语安愣住,一时心情复杂,不知该为流萤待殿下的变化欢喜,还是为流萤眼底那星点隐匿的不安难过。
她分明看得出,老师是担忧殿下的,可那担忧转瞬即逝,很快就被面上无谓取代。
这一日,流萤到底没随庄语安进宫去见裴璎。不止这一日,后面的好几日,流萤照常进宫上朝,照常在天官院理事,好似已将裴璎一事忘在脑后。
这几日,庄语安没再来找她,裴璎那边也没派人来,甚至大殿下也没再派舒荣纠缠自己。安分中,唯一让流萤心烦的,是天官院知事胡惜文。
或是得了风声,气恼自己将要取代她的位置,处处挑刺找麻烦不说,还整日阴阳怪气长吁短叹,搞得天官院众人都缩头缩尾,哪头都不敢站,哪头都怕,气氛怪异极了。
流萤虽不胜其烦,却也能理解。胡惜文是个没什么大抱负的人,苦读多年,又在官场辛苦混了这么许多年,才终于得了天官院知事这个又体面又清闲的差事,好日子没过上几年,就被自己给顶替了,若是陛下调令当真下来,虽不知将她调去何处,但总归没有天官院这样舒适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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