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如此,我又何曾将你看作是容家的奴,你想做那下贱的奴,我却只想让你做我的妻。”
西初眨了眨眼,她单手按住了账册,轻轻抚着有些翘边的角,好奇心促使她一步一步朝着窗边走了过去。
西初踮起了脚,努力探头往外看,她好奇的那两个人身影被稀疏的竹子遮掩,隐约只能瞧见一些模糊的影子,以及容凉雨那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为什么总是不将我放在心上?我说的话便那么的可笑吗?”
“若是祖母知道,若是祖母知道这一切,几年前你便该入了我的房,我只是不愿,不愿让你那般委屈。”
西初听了个一知半解,这好像是幼稚二少爷的表白现场。
朱槿还好吗?她忍不住去寻找那个瘦弱的身影。
找了好一会儿,西初都没找见朱槿的影子,倒是屋里头的门被人推开了来,西初被这声音一惊,跌了两步,手扶着窗边的桌台勉强站住了,她仰起头,推开门的正是她一直在找的朱槿。
被吩咐要乖乖待在里面却站在窗边偷偷看外边八卦被抓了个现行,这多少有点尴尬。
西初冲着朱槿扬起了个笑。
想将这一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笑。
“可有摔着?”
西初摇头。
朱槿轻应了一声,又重新坐回了桌案前的位置上。
她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大好。
西初意识到了这点,她踌躇着上前想要与朱槿搭话,张了张口,又什么都不敢说,最后只得抱着自己的账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除去朱槿翻书写字的动静外,这里静到西初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她忍不住攥紧了账册的一角。
刚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能问,但是也不能这么安静下去,会憋坏的。
不管是她还是朱槿。
西初决定主动出击。
她抱着账册走到了朱槿面前,然后空出一只手敲了敲桌面。
朱槿闻声抬起了头,她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个疑惑的表情来。
西初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很多时候都是朱槿主动发言,西初顺势回话,像这样子朱槿没有开口问怎么了很少见。
不可以不行,西初不能示弱。
西初把账册调转,然后摊开放到了朱槿的面前,朱槿在看的那些书全被她压在了下面。
朱槿看着她,并没有要去看西初摊开的那本账册的意思,被她那双略带冷漠的双眼注视着,西初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西初在心里为自己加油鼓励打气,夸奖了自己一遍让自己不那么怯场后,西初伸出了手指向了账册上的她觉得有问题的一处。
这个账本有问题。西初说着,心里头是肯定了这是有问题的,但西初还是难免有些不肯定,她不太相信自己,怕自己判断错了会导致麻烦,怕因为自己的原因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西初不敢见到的。因而在说完了那句话后,西初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朱槿。
西初紧张极了,就跟等待判刑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听见朱槿说:“是我拿错了,这本账本确实有问题,不过这是上个月的账了,酒楼的掌柜已经换了一人了。”
听着这话,西初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许是失望,又或许是一点点的难过。
“雨宁可真厉害,只看了这一本账就看出了问题来,账房先生们可是对着这本账册看了两月,才看出了不对。”
它从明面上来看确实没有什么不对,不对劲的是这个地方的物价,西初也是因为干过采买知道物价这些才会发现不对劲,这就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清楚知道一根糖葫芦一文钱,和不知道一根糖葫芦一文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前者会知道买一根糖葫芦要用一文钱,后者会因为不知道糖葫芦几文钱而被欺骗。
并不是西初比账房先生能干,只是西初恰巧知道了糖葫芦几文钱,账房先生没买过糖葫芦不知道而已。
西初之所以会感到不开心是因为这是上个月的账本,若不是刻意为之朱槿的手中怎么可能还留着上个月的东西。
西初不太开心,但也没有那么的不开心。
事情已经被解决了,没有给朱槿带来麻烦是一件好事,不能因为西初没有帮上忙而不开心,甚至希望朱槿有大麻烦等着西初帮忙,那样子的想法是很可恶的事情。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思来想去的,在回去重新坐下前,西初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比起那些种种,她更在意的是外边发生的事情,让朱槿变得这么安静的原因,纵使朱槿也许不会说。西初也在纠结着该不该问,要不要问,每个人都有着不想说的事情,自己这么追问会不会不太好。心里头因为这个念头反复纠结犹豫了很久,因为朱槿从来都不会逼迫西初,从来都不会问西初不想说的事情,她很贴心,贴心地保持了每一个人应有的安全感。
西初也想要给她西初能够做到的尊重,但是……想了很久,西初想她始终都不是朱槿,朱槿的所作所为是朱槿这个人会做的事情,强迫自己成为朱槿那样的人那会变得不像是西初。
说不说是朱槿的事情,而问不问是西初的事情。
西初并不是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答案,只是想告诉朱槿自己的在意,西初想关心她。
“雨宁很好奇?”朱槿依旧是那副笑着的模样,说的也是寻常的话,西初偏偏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她是要生气了。
顾不得心里头的那些异样感觉,西初摇了摇头,解释着: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很难过的样子,我很担心你。
朱槿下意识就摸了下自己的脸,她喃喃问着:“我很难过的样子?”她依旧是笑着的模样,看向西初时脸上的笑比平时还要灿烂两分,“我没有在难过哦。”
西初忽然想起了之前她看到朱槿哭泣时问的话,朱槿告诉她那只是当前所需付出的东西,几滴眼泪算不了什么。
那个时候的哭是假的,这个时候的笑是假的。
为什么要这样子?让自己哭也假笑也不假,朱槿就不觉得累吗?纵使西初知道她能从一个小丫鬟爬到现在的位置一定是付出了很多很多,哪怕再辛苦也要这么下去,但她还是不明白,一定要让自己这么不开心吗?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假人?
西初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朱槿微凉的脸颊,在下一秒她的手被朱槿的手覆盖,朱槿按着她的手,仰着头看着西初,她笑了下,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雨宁在关心我呢。”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什么都不了解,但是却会对我这样子的人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来,只要别人在雨宁面前露出了受伤的表情来,雨宁都会这样子去关心她吗?”
“那样的话,雨宁应该去二少爷身边呢,他现在可是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地在哭哦。”
她好像在说着什么赌气的话,西初听出了她话里的那份不自然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担心你,是因为我只在意你。二少爷伤心也好、难过也罢,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你,是朱槿,是不喜欢说真话的朱槿。
朱槿低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轻,西初一下子就被她抓住了紧张的心,一双眼也忍不住落到了她略带笑意的脸上,“这也是在天香楼里学的吗?”
西初又羞又恼,羞的是她提起了天香楼,恼的也是她提起了天香楼,一张白净的小脸因为这份羞恼染上了不少的红色,西初抽回了自己的手,正要生气地大步走开,她又转过身对着朱槿重重哼了两声,幼稚的跟个小孩子似的,生气也要大声地告诉别人自己生气了。
第142章
那天晚上回去听人说老祖宗打从心里疼爱着朱槿姑娘, 连只是与朱槿姑娘生的相似的楚溪姑娘,她都欢喜。
说是爱屋及乌,疼爱着朱槿, 所以连带着对与朱槿生的一样的楚溪也很疼爱。
她一有空闲就会派人将楚溪请到自己的院里边去,一待就是小半日。
又听说大小姐去素心斋时见着了与老祖宗相谈甚欢的楚溪,闹了一场被老祖宗给罚了。
这些零散的八卦, 西初听的也不全,回到雪楠院时雪楠院里来了个外人,说是外人倒也不是什么外人, 西初见过她, 是上次朱槿去双暑城时来过雪楠院的那名绿衣婢女。
似乎是叫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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