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初想,应该是后者,如果是前者的话,何必这么模棱两可说话,她听不明白,摄政王也听不明白。
“那份力量,掩盖着您身上的咒,似乎是想将它藏起来,这个咒,我曾在古籍上看过,当年也曾听大国师讲过,不过这世上着实少见……姑娘可是曾对他人下过咒?”
西初摇了摇头,她不会这种奇怪的东西,给人下咒?这东西想想都觉得很莫名其妙……虽然说她现在整个人的存在也很莫名其妙就是了。
“姑娘可能是忘记了,您身上留存的力量是不会骗人的。我能感受到……任何的力量都是有代价的,您也因此付出了您的代价,您或许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但神灵从您身上收取了这份代价,并且实现了您的愿望。”
……什么东西?西初听得越来越糊涂了。
“您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让您痛苦的事情?容我大胆猜测一番,您或许遭遇过性命攸关之事,在我能够感受的那份记忆里,是痛苦以及无望,你曾经于深海之中绝望沉堕,我想,我想……”
【——■告。】
西初听见了一道锐利又刺耳的声音,大脑霎时间处于空白。
“咳——”
白衣的祭司却吐出了一口血,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他整个人突然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咳着血。
西初被吓到了,害怕地僵在了原地,又在脑子呆愣几秒后匆忙蹲下身,浑身搜了下,一条手帕递到了她的身边,西初急忙接过手然后递给了白衣的祭司。
她询问着:你没事吧?
白衣祭司咳着血,红色的血落在雪地上格外的刺眼,西初看的害怕又着急,祭司只是冲她摇了摇头,反手将嘴角边的血擦去后,露出了个镇定的笑后又继续说着:“无碍的,这是惩戒,神灵为了惩治愚昧无知的凡民降下的惩罚。”
西初茫然。
白衣的祭司却说:“这是神灵并未赐予我们的东西。”
“您身上的咒并非无法解除,神灵是很公平的,您得到了什么便失去了什么,同时你失去了什么,也将得到什么。”
西初听不太懂,但她又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祭司说的话,她突然红了眼,抓住了祭司的手,她问着:你知道了什么吗?
祭司没有回答西初的问题,他只是问着:“姑娘,您想要寻回来吗?”
西初点头。
祭司又说:“这或许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您当初为何要做出这种交换来,您的声音……我也不知神灵为何愿意与您进行这种交换……只是……”
西初听见了什么,她愣愣地看着祭司那双干净的双眼,那双眼中,是茫然恍惚的西初,还有站在她身后一直沉默着的摄政王。
西初张了张嘴,她无声啊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原来是这个啊……
无声的眼泪落了下来,西初松开了抓着祭司的那一只手,她冲着祭司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第249章
“你不想会说话吗?”
磬声有点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小鲛姑娘了, 那日白衣祭司来了之后,她便将自己关了起来,旁人进不去, 她也不愿出来。
她那日其实一直在附近看着,她分明是愿意的,可那日祭司说完了话后她又变得不愿了。
于是她便来到了窗前, 询问着屋里头的人。
里头的人看着她,那双眼睛黯淡无光,她好似想要说些什么, 却又只是安静地摇了摇头。
她拒绝着与旁人的沟通。
磬声又说:“那个祭司可以治好你。”
她抿着唇, 又摇了摇头。
磬声猜测着:“你怀疑他?”
摇头。
“那你是不想?”
摇头。
不管她问了什么,里头的人好似只会摇头,没有给过她其他的反应,问久了, 磬声也觉得累了, 她看着屋里头的西初, 想着若是旁人在这里的话会是怎样的呢?
从前陛下也不爱理人,那时是萧光莹与昭乐一起将陛下哄骗了出去, 萧光莹跟在陛下身边很久了,陛下还只是皇女的时候,萧光莹就在陛下身边了。
陛下那时也惦记着一个人。
萧光莹说,那是个丑丫头,哪哪都丑,她曾被火烧过, 因而面容丑陋不堪, 能吓得小儿啼哭,她还不会说话。不会说话, 也写不得字,她的手又因受了刑罚,握不住笔。
陛下为了她去学了很多东西。
很多本无需学习的东西。
只是后来,丑丫头死了,陛下变得不爱说话了起来。
丑丫头于陛下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那是只有陛下才知道的事情。
磬声说着:“你想要出去吗?”
“外头很热闹,很多人在集市上,有很多的表演,行走江湖的艺人会在街头卖艺,有会喷火的,砸石的,跳圈的,转盘的——很多,很多,你想去看看吗?”
这次西初连摇头都没了,她伸手关上了窗,将磬声关在了外头。
也将她的声音关在了外头。
屋里一片寂静。
距离白衣的祭司到来已经过了两日了,这两日西初没出过门,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出不去。
西初也不是故意想要这种闹情绪。
只是,讨厌的情绪忽然就涌了出来,怎么都消不掉,西初没法控制那些糟糕的情绪冒出来,它们充斥在西初的大脑之中,让她看到旁人就觉得无端的生气与委屈,那很糟糕。
西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总是一而再地冒出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情来,又很快的将这些事情一一都消除。
它们好像是故意的。
故意在让西初变得不开心。
窗外的磬声又说着:“如果你想要出去的话,那就摇一声铃,不想要的话摇两声。”
西初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铃铛,她沉默着解开了铃铛放到了桌上,走了两三步后,西初又回身将那个铃铛抓了回来,她晃了两下铃,然后朝着冰冷的床榻走去。
西初缩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盖的严实。
她没有躺下,就只是屈着双腿裹着被子。
西初还能摸到自己腿上未好的伤,白日里的她总像个正常人,正常的行走,正常的与人说话聊天,正常的……正常到西初有时候都会忘记这份疼痛。
好难过啊。西初想着。
但是不能一直这样子难过啊,要快点快点好起来才行,要快点快点积极去面对这个世界才行,要快点快点对着其他人露出个微笑才行。
可是笑不出来,笑不出来,西初怎么都笑不出来。
西初攥紧了被子,她低下头,无声地哭泣着。
该怎么办,要怎么办,西初才能快点好起来呢?
又过了一日,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
黑暗的房里透进了光,孤裳让人将所有的窗户打开,光刺痛了西初的眼,她微微朝外睁了下,然后用手遮去了光。
孤裳领着人走到了床前,她说:“王爷说,若是能治,便治。”
西初没讲话。
白衣祭司站在了孤裳的身后,他与孤裳一番眼神交流,搬了张小凳,坐到了床前。
孤裳领着人走了出去。
门被再次关上,外头喧嚣的风从窗户爬了进来。
西初抓紧了自己的小被子,白衣祭司站在她的身前,自言自语说着:“在北阴多年,我第一次看见殿下的力量,您对殿下而言,想必是很重要的人。”
“王爷说让我治好您……我应当问您一声您想要被治好吗?只是,我应当按照王爷的命令行事,您身上也有殿下的痕迹,殿下她……殿下她也是想要治好您的,我也应当满足殿下的愿望。”
他说了这样的话,西初这才抬眼看他,白衣祭司的后一句话落了下来:“姑娘,您的意愿并非是我需遵守的。”
西初抓着被子,轻轻摇了摇头,不要。
不要。
不要。
她拒绝着。
无声拒绝着。
白衣祭司却没有将她的拒绝放在眼里,正如他一开始所说的那样,西初的意愿并非是他需要遵从的东西。
西初往后退去,身后是冰凉的石墙,西初好像没什么地步退了。
她想她会被这个人揭穿身份,然后西初会成为阶下囚,被人关起来,就和那些人关着她时一样。
西初心中忽然升起了几分的恐慌。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系统 鲜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