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摄政王府的人寻楼洚。
西初一扭头,对上楼洚轻松的笑容,“堂妹在此歇息,我去看看就回来。”
西初点头,目送着楼洚跟着摄政王府的侍女离去,花园里还有着许多人,西初没有与他们攀谈的想法,就待在了角落里不掺和。
看了好一会儿,西初忽然说:“我以前常听别人说摄政王府对北阴郡主感情深厚。”
“他人说的,又非摄政王亲口所言,许是一些胡话罢了。”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持着沉默的侍女在不久后开了口,冷静的模样一如往常。
西初还以为她会用楼洚的话辩回来的,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当即笑了下,问:“你也觉得那是胡话吗?”
侍女反问道:“小姐觉得不是吗?”
“我不知道。”西初摇头,“只是……她经常去找楼洇探寻北阴郡主的下落不是吗?”
“或许只是心中有愧。”
西初疑惑:“你好像很讨厌她?”
“小姐怎会如此觉得?”
“感觉。”
陌生的侍女笑着摇了摇头,“小姐错了,奴婢不讨厌摄政王。”
她说话的时候,西初便盯着她看,侍女不躲不避,任由西初打量自己,好一会儿,西初才说:“可你说的话不像是不讨厌的样子。”
侍女笑着不说话了。
西初也不坚持,转头看向场中的人,其他人在谈论着摄政王的怪病,可能是刚刚提到了北阴的郡主,有人说摄政王昏睡不醒一定是被北阴郡主诅咒了。
北阴郡主在南雪一十三年,她对摄政王的爱早已尽人皆知,可最后竟落得那般悲惨的结局,莫说是北阴郡主,便是他们也觉得摄政王可恨。
“你说北阴郡主对她来说重要吗?”
这本该是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只需她回答是与否,又或是不回答。西初也仅仅只是问了一个普通的问题,但侍女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那要看小姐问的是哪位郡主了。”
超出西初意料的答案,西初免不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问:“只与她相伴三月和与她相伴十三年的郡主,有得比吗?”
侍女没有直面这个问题,“小姐觉得时间更久的那位更重要些吗?”
“嗯。”西初点头。
“……这样啊。”侍女又笑,瞧不见笑意的一双眼与西初对视着,一时间西初有些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但很快地,面前的侍女又说:“小姐不是摄政王,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做出如小姐一般的选择。奴婢想,这个问题只有摄政王才能回答小姐了。”
第350章
昏睡不醒的摄政王当然不可能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和西初讲这件事, 也不可能对西初讲这件事。
就像西初不会对别人讲出她的过往一样。
这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她在摄政王府住过几日,也曾见过那位北阴郡主,是期待了很久的人, 最后却给了她很多的落差,当时也不曾想到这里的人在过去与自己有所交集。
许多事情因为她模糊的记忆变得糟糕许多。
可……就算当时的她对过去的记忆铭刻在心,她也不会跳出来说自己的前几世就是那个早就死去的黎云初吧?
物是人非, 没有人能逃得过时间的惩罚。
在园中的人又少了一成后,才见楼洚跟着个侍女走了出来,他与侍女道了谢, 朝着西初走过来, 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们兴许要在这里多待两日了。”
“摄政王确实是被人下了咒,手法精妙,不是一般人所为。”楼洚一顿,看了眼周围, 摄政王府的人没有关注着他们这边后, 才说:“大家都没说, 不过那确实是楼洇的手法。”
“再不想承认也不行,慰灵这一代的天才, 哪怕是死去了,她的阴影依旧笼罩在我们的头顶,阴魂不散。”
“其他人都打算留在这里破除摄政王身上的咒。楼洇死了,我们都有了出头的机会,你也该趁此机会多观摩一二,将来能够撑起楼家的可就只有我们几人。”
西初刚要摇头, 忽然听见他说:“兴许我们能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拒绝的话语哽在喉间, 兀自咽下,默默换上了一句:“那就麻烦堂兄了。”
原是想着她什么都不会, 留下来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趁早出发去雪山,但楼洚说解开摄政王身上的咒的话,就能知道那天的事情了。
这就不需要再犹豫拒绝了。
她想知道那天的事情,想知道楼洇为什么突然死去,又为什么要给她相识好几年的好友下这种恶毒的诅咒?
*
“摄政王的情况其实很像我们常用的一个术法,安魂术。施展此术能让人简短地陷入沉睡中,不过时间有限,被施术者抵抗的话,通常一炷香的时间就会醒来,若是配合,时间也不过四五个时辰,像现在这般持续了小半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倒也不能这么说,寻常人陷入沉睡好七日都该准备后事了,她若不是摄政王,也等不到现在。”
“既是如此简单的术法,如何一直无人发现?”
“你与楼洇是同胞姐妹,怎么与楼洇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呢?是不是上课时没好好听讲?”楼洚拿着书册打了西初的脑袋,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刚说了,是很像。像,又不全是。”
“楼洇改动了此法,让它变了模样。寻常来说我们使用此法是为了让人安心养神,睡个好觉。此术不会给人带来危害,只是睡个寻常觉罢了。”
“一个人久睡不醒是为何?”
西初没有犹豫,直接就答:“死了。”
楼洚,“……”
“错错错!大错特错!”楼洚又砸了西初的脑袋一下。
连着被砸两下,西初多少觉得有点委屈,不禁抬眼看他,只见楼洚冲她重重地哼气,又说:“古有一术,能引人入梦,长眠不醒。施术者为被施术者编织了一场盛大的梦境,让她能于梦中死去。过去曾被归为禁术的术法,如今只是一个寻常的辅助术法,能让一些在现实中痛苦不堪的人睡个好觉,得以缓解一些痛苦,也能为人解惑,心中有惑,那便入梦一探究竟。”
可能是冲着教学的目的,楼洚解释得有点多,将话掰碎了往西初的脑子里塞,见她露出明了的表情,楼洚才继续往后讲:“昨日我与殷勉一道合作,探查摄政王身上楼洇留下的术法时便觉得奇怪,楼洇只施了两道术,安魂与入梦,没有其他。”
“说楼洇给摄政王下了个诅咒倒是有些错怪她了,她只是给摄政王织了一场梦,一场醒来就会消散的梦。”
“那她为何昏睡至今?”西初疑惑。
楼洚叹气,说起昨日他们在摄政王处的发现,“我们本想就此追根溯源,将摄政王从那场梦中拉回来,但是出手的一瞬间,摄政王体内的咒术反向追溯,殷勉险些着了道。”
“楼洇确实没下什么狠手,她只下了三道术,最后一道便是阻止旁人施救,摄政王无法由外力唤醒,她只能自己从睡梦中醒来。”
说到这,他也觉得困惑,反复来回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一个弑父杀兄的狠人,按理来说心智应当比寻常人要更坚定些……怎会如此轻易就着了道?”
“楼洇真的只下了三道术吗?”
“外人无法施救,她自己又深陷其中,那不是无解吗?”
“倒也算不得无解。”楼洚停了下来,回了这么一句。
西初看他,安静地等他的回答。
“这是我们经常会用到的,以身入梦。”话一说出来,楼洚又不禁皱起了眉头,反反复复呢喃着:“怪哉,怪哉。”
“她不该沉睡至今的,若真只是如此,不管是谁,都能想到这个法子将她唤醒的,为何还要大张旗鼓寻我们过来?”
楼洚念了一通,突然厉声道:“不行。”
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把西初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连忙说着:“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快些离开。若是楼洇有后手,这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若是她没有,那便是摄政王府在打什么算盘了。”
他推着西初出了门,口中不断念着快走二字,西初懵懂的步伐却在开门的瞬间被强制停了下来。
摄政王府的侍女正带着几名侍卫拦在了门外。
“下面的人说楼少爷似乎想到了救治王爷的法子。”
楼洚敛去了脸上的慌张,将西初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极其镇定地说着:“我哪有那个本事,就连殷勉都做不到,我怎么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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