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西初的距离不远,只要往回走上几步,就能靠近。
只要再靠近点就能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只要再靠近点就能看见她为什么和平时不一样。
西初往回走了几步,走到了侍女的跟前。
“为什么这么觉得?”
陌生的侍女看上去有点不安,不知道是因为西初现在站在了她的面前,还是因为自己主动提起的这个话题,“小姐今天出来的时候看上去有点难过。”
她比西初要高一些,走近了,面对面这么站着的时候,西初才意识到这点。
不过明明对方比她要高一些,西初却觉得自己现在才是那个站在俯视位置的人,她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你想知道为什么?”
侍女点了点头,“嗯,想知道。”
西初想起了白天的时候,一路上侍女都没有说过话,虽然那个时候西初什么也不想说,但她也什么都没有问。
“那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不问?”
刚刚快速点头好像只是西初的错觉,被问到了这个问题的侍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问了,小姐就会答吗?”
这样的一句话似乎只是西初听错了,因为很快地,侍女又说:“奴婢不想让小姐想起难过的事情。”
“但你现在问了。”
西初指出了她话里的矛盾,侍女没为西初的话感到不好意思,相反很从容地看着西初。
西初顿时不吭声了,四目相接时,西初率先移开了目光。
“回去了。”
“……嗯。”
西初其实没想要和她亲近起来的,人一旦亲近了就会有感情,有了感情西初就会开始想她在意的是谁?这个问题其实很好笑,因为谜题的答案就摆在了谜面上。
她在意的是“楼初”,她现在对西初表现出来的亲近态度全都是因为在她眼里看到的是“楼初”。
西初不想陷入这样子的烦恼中,不想像过去的那个自己一样,为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担忧。
第349章
进入南雪没多久她们就在酒楼与楼家的人撞上了, 带队的是楼洇的堂兄,楼洚。
西初对他的印象算不得好,这人处处与楼洇针对, 甚至强拉西初去东雨的国师府。
是个恶人。
可如今西初成了楼初,在楼洇已死的现在,他见着西初忽然就变得温和有礼许多。
礼貌与西初打了招呼, 关心了她的身体一番,又说起在家中的父母,让她早些回家, 免得父母担忧。
他说了太多家中长辈的关怀, 西初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堂兄怎么突然来了南雪?”
与楼洚同行的人还不少,五个,加上楼洚是六个, 这些人里西初就认识一个楼洚, 跟着楼洚一块来的侍从婢女们则是在一楼。
“摄政王府广发拜帖, 楼家只是其中之一。”
“你自幼未出过家门,应是不晓得外头的这些事。楼洇死去的那日, 南雪的这位摄政王在东雨遭了人的暗算,至今昏迷不醒……”
这事西初听侍女说过。
醒来的第一日就听她说了。
西晴的女帝没来过东雨,南雪的摄政王在楼洇死去的同一天得了怪病返回了南雪,那个时候还有怀疑是楼洇下的手,因为楼洇死了这个怀疑才不了了之。
西初疑惑:“先前不是怀疑是楼洇做的吗?怎么还将楼家请了过来?”
“恐怕是那摄政王危在旦夕,不管是不是楼洇所做, 只要能够让摄政王醒来, 怕是都会试上一试。”楼洚叹了口气,“这事莫说摄政王府的人怀疑, 便是楼家也怀疑,此事与楼洇脱不了干系。”
这话说得奇怪,楼洇死去的那一天有三个人出事,国师,新帝,摄政王,其中死了两个,只有一个摄政王活了下来,虽说很巧合,但因为巧合就觉得一切都是楼洇干的,是不是有些太片面了?
西初忍不住问:“楼洇与摄政王有仇?”
刚还在侃侃而谈的楼洚顿时愣了下,迟疑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道:“倒是不曾听说过。”
“楼洇与摄政王交好,前几年她总会来楼家寻楼洇,一待就是好几日,虽说楼洇那种人应是没什么知心好友的,不过在外人看来她与摄政王算得上是好友。”
西初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那为何怀疑楼洇对摄政王下了黑手?”
楼洚被问得突然,干巴巴地回答着:“……摄政王府的人一口咬定此事与楼洇有关,楼洇确实像是会做出此事的人。”
“证据呢?”
“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此事才不了了之。”
一番问答下来,两边都陷入了沉默,楼洚尴尬笑了笑,试图挽回一点身为兄长的权威,“堂妹既然好奇,不如跟我一块去摄政王府看看?”
西初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思考良久后,才点了下头,“好。”
*
摄政王府请了很多人,刚进入王府楼洚就拉着她介绍起了每一个出现王府里的人,殷家来了三位,阳家来了两位,秦家来了一位……楼家的代表则是楼洚,与他同行的其他人今次都是来增长见识的。
他们是这一代的天才,在楼洇还活着时完全出不了头的天才,他们的光辉被楼洇压得死死的,就算对普通人来说已算得上天才,可有楼洇的比较,依旧是个普通人。楼洇一死,他们被世人看见,取代楼洇成为这一代的天才,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已经出现了若是楼洇还活着,指不定天才的头衔也要拱手让人的言论。
西初随着楼洚的介绍一一认过去,一圈下来,出现在这里的皆是出自东雨的慰灵世家,看来看去也没有其他人了,西初不禁问:“这么多人,怎么没有北阴的祭司?”
似乎不只她一个人有这个疑问,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在小声讨论着这个问题。
刚还温声给她介绍的楼洚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小声说:“这可不禁讲。”
“什么?”西初疑惑。
“一年以前,北阴内乱,战乱四起,堂妹可知这是何因?”
什么原因?西初当时在北阴,也知道北阴内乱的根本原因,“皇室昏庸无道。”
“这只是其一,南雪的摄政王当时暗中与北阴的叛乱者联手,才造成了之后的场面,北阴皇室的衰退,未尝没有摄政王的手笔。她与北阴的叛乱者联手,拉下了北阴皇室。皇室的最后一位公主,祭司一脉的继承者,折在了她的手中。叛乱者要继承大统,自然是不能让人发现他与南雪的人联手了,故而公主一死,这二人的合作便破灭了,若不是西晴阴了南雪一手,只怕北阴的王都已经插上了南雪的旗帜。”
话一起了头,加上周围人也都在讲这个事,楼洚的话便多了起来,拉着西初到了角落,与她小声讲着摄政王的八卦。
“多年前楼洇与此人交好时,家中人都提心吊胆的,这位摄政王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她曾作为和亲公主嫁去了北阴,在北阴当了三年的王妃,之后回到南雪的第一步便是向北阴发难。”
“说起来,你可知听过摄政王与北阴郡主的事情?”
西初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点头,思忖间,楼洚神神秘秘地笑了起来,不等她回应,立马接着说:“那可真是太有趣了,比说书人讲的故事都要有趣,摄政王当年嫁给了北阴的王爷,十三年后竟以女儿身迎娶了北阴的郡主,你说她得多么厌恶北阴皇室?竟用这般手段恶心人家,可真是个狠人啊,换作是我,怎么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情,迎娶一个仇敌的儿子,那岂不是恶心自己?”
西初反驳:“外头都说,她深爱北阴郡主。”
楼洚立马对着她竖起食指晃了晃,一副“你听外面的八卦哪有我知道的真”的自信表情,“这些话,看看话本就得了,可莫要当真,她若是真爱那北阴郡主,哪会让流言蜚语侵扰北阴郡主多年,又在迎娶她过门的那日,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南雪出兵的借口死去?”
楼洚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道:“堂妹还是太年轻了,男子的话不可信,这女子的话也是万万不可信的。”
西初没反驳他,乖顺地应着:“堂兄说的是。”
他们谈了好一会儿的摄政王,与他们一同待在这花园里等候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少了一部人,西初好奇地看了眼那些不认识的人,疑惑着他们去了哪里时,立马听见有人喊:“楼家少爷,楼洚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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