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慎徽若有所悟,嘴角忍不住扯起一抹浅笑,回望向黑魆魆的密道,紫眸明亮、锐利,闪动着剑锋般的光芒。
就在慎徽心神微乱之际,白鸽从右岸深处走了出来,只见他一只脚踏上石桥,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转身折返右岸深处,再次离开了慎徽的视线范围。
与此同时,楚休言一行六人终于穿过曲折的密道,来到了滩涂。
慎徽从拐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站在楚休言身后,道:“你们比我预想的早了一盏茶时间。”
楚休言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出声。而她一叫,所有人都循声望了过来。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壮汉们都愣住了,停下了手里的活,一头雾水地看着楚休言以及她身边的六人。
此时,楚休言一行七人也没有反应过来,呆站在原地,试图缕清眼下的状况。
“官差来啦!”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快跑啊!”
壮汉们猛然一惊,纷纷扔下手里的活计,乱哄哄地跑作一团。他们你推我搡,全部人都往石桥跑,结果不是被人推到河里,就是被人踩在脚底,场面极其混乱。
由于暗河直通永安渠,永安渠水面开阔、暗流涌动,水性不好的人根本不敢冒险游出去,而寒天的幕后主脑们为了避免工匠们通过水路对炼制出来的结晶体做手脚,精挑细选了一批水性不佳的壮汉参与炼制,因此,只要楚休言一行人堵住密道出口,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第73章 揭密3
壮汉们走投无路之下,全部人都聚在了一起,拢共三四十人,站在楚休言一行七人的对立面,显得人多势众。
壮汉中很快就有人意识到了己方人数方面的优势,振臂高呼道:“弟兄们,她们不过是几个大腿还没有我们手臂粗的小妮子,就算是官差,但我们人多,根本用不着怕她们。我们大家一起动手,杀出一条路,冲出去,与其被抓去吃牢饭,还不如拼一拼,我们回家吃热乎的饭。”
“对!”立刻有人呼应道,“我们一起冲!”
挑事的壮汉再度振臂高呼道:“大家听我号令,数到三,我们一起杀上去。一!二!三!冲啊!”
“冲”字出口,所有壮汉便一哄而上。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紧急事件临时将他们聚拢起来,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结果就是冲起来非但没有往一处使劲,反而乱成一团散沙,倒给了慎徽、贺逢一、南宫夏和西门佐各个抓获的机会。
不多时,东方佑和北野尚带着六个衙役也赶到了。他们带来了更多捆缚用的粗麻绳,终于是将所有壮汉都绑了起来。
南宫夏清点人数,禀道:“抓获案犯四十二人。”
西门佐清查滩涂右岸,禀道:“右岸已清场!”
东方佑和北野尚清查左岸,由东方道:“左岸已清场!”
慎徽盯着抱头蹲地,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壮汉们,微微皱起眉头,道:“犯首白鸽何在?”
滩涂上鸦雀无声。
等了一阵,见迟迟没有人回应,壮汉们纷纷抬起头,东张西望,每一张脸上都带着茫然不解的表情。
郗望道:“看来白鸽已换装易容,企图混入人群,蒙混过关。”
贺逢一道:“我们要怎么把他揪出来?”
楚休言嘴角噙笑,缓缓开口道:“情急之下,衣着可以变、样貌可以变,甚至身高体型都可以变,但有些经年累月形成的特征却是一时间改变不了的。”她扬眉喊道,“所有人都站起来,六人一排,分七列站好。”
壮汉们抱着头,斜睨左右,都在观望其他人怎么做。观望来,观望去,结果都只顾着观望,竟没有一人起身。
贺逢一大手一挥,抓住近旁一个壮汉的后衣领,轻轻一拽,就将他拎了起来。被拎起的壮汉双脚一度悬空,吓得是吱哇乱叫,还尿了裤子。
其他壮汉见此情形,统统吓得一蹦而起,老老实实按照楚休言的吩咐排成七列。
楚休言眼睛扫视所有壮汉,道:“将你们的手都抬起来,掌心向上摊开。”
壮汉们不解其意,但有鉴于贺逢一是个手段简单粗暴的急性子,未免招惹到她,都毫不犹豫地抬起手。
楚休言从第一排开始,一双双手慢慢检查过去。
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
一直到第五排,还是没有找出白鸽。
贺逢一忍不住在慎徽耳畔低语道:“你觉得楚参事能揪出白鸽吗?”
慎徽望着楚休言脸上认真严肃的表情,重重点头道:“她肯定有自己的办法,我相信她。”
楚休言走到第六排,目光越来越坚定,她确定白鸽就藏在剩下的十二个人里,排除一个就离成功又近一步。
楚休言抓住第六排第三个壮汉的手腕时,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目光,那目光如毒蛇般恶毒而狡黠。她心念一颤,尽量不显露出丝毫情绪上的波动。她双唇微张,还来不及喊出声音,便被一只大手封住了嘴。旋即,周身散开一阵五彩烟雾,在混乱的吵闹声中,她被即将暴露的白鸽用匕首抵住喉咙,挟持走了。
五彩烟雾散尽,慎徽与贺逢一很快就追踪而来。
被两位武林高手穷追不舍,白鸽的模样十分狼狈,他披头散发,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四顾,像极了一只迷失了方向的恶兽。
楚休言没有反抗,而是很冷静地引导着几近失智的白鸽往绝路上走。
“我看得出来,你和买命人不一样。你虽然也是为蛛网效力,但你不是死士,你不想为他们而死,你也不会为他们而死。”楚休言的语气无比镇静,“我想跟你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白鸽面目狰狞,嘶声道,“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保你一命,”楚休言一字一顿道,“只要你供出蛛网幕后主脑的身份。”
白鸽冷笑两声,道:“不行!他是我的催命符,同时也是我的保命符,我不可能告诉你他是谁。不过,有件事情,你应该更感兴趣。”他意识到自己不是非死不可,突然恢复了冷静,“你一定很想找回《北境布防图》,洗清你们楚家的冤屈吧?”
楚休言灰眸一震,呼吸骤然一顿,压抑着激动的情绪,缓缓开口道:“你怎么会知道《北境布防图》的下落?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楚家是被冤枉的?”
“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清楚你们楚家的冤屈。”白鸽放声大笑,“就是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尖,“亲手偷走了《北境布防图》。”
“在哪里?《北境布防图》在哪里?”楚休言喊道,“交出来,我保你不死。”
“废话少说。”白鸽忽然情绪失控,握住匕首的手紧了紧,在楚休言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
“白鸽。”贺逢一一声怒喊,震天动地。
白鸽微微一怔,只是瞬间分神,一柄长剑斜挑而出,血花四溅,却没有一滴染红楚休言的衣裳。
楚休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有一只手将她从白鸽身边夺走,等她定睛看去,对上了慎徽寒气森森的紫眸。
慎徽狠狠瞪着白鸽,眼睛里溢出骇人的杀意,她持剑的手微微动了。
楚休言抓住慎徽的小臂,劝道:“他还有用,姑且留他一命。”
慎徽垂眸瞧了眼楚休言,拂开她的手,提剑走向白鸽。
剑起剑落,血染苍穹。
白鸽的惨嘶引群鸟惊飞。
第74章 揭密4
郗望与东方佑追过来的时候,贺逢一刚刚给白鸽被挑断的手筋脚筋止住血,正忙着缠绷带。
郗望上前看到贺逢一手忙脚乱地将绷带统统打成了死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在白鸽身边蹲了下来,伸出手,对贺逢一道:“我来吧!像你这样包扎,他的伤口都要坏死了。”
贺逢一递出绷带,低声呢喃道:“他割了楚参事一刀,就算伤口坏死也是活该。”
郗望闻言,回头望去,只见楚休言喉咙上一道细细的血痕,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双眸微眯,目中的邪念令人不寒而栗。她从腰间取出一只通体漆黑的瓷瓶,拔掉瓶塞,一股腥臭的气味瞬间扩散,呛得贺逢一忍不住往后缩了半步。
白鸽闻到这股气味,不顾伤口崩裂的痛苦,剧烈挣扎起来。他四肢并用,试图爬离郗望的控制。
郗望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对贺逢一道:“按住他。”
白鸽在地面上拖出四道触目的血痕,哭嚎道:“别,别给我涂那种药,求求你们,别给我涂那种药。”
郗望撇撇嘴,道:“吵死了,封住他的嘴巴。”
贺逢一兴冲冲地应和道:“好嘞!”
楚休言念及当年求学控火术时,白鸽曾耐心指导,顿觉于心不忍,道:“你们别吓唬他了。”她两步上前,对白鸽道,“白先生,这药虽然气味呛人,但确是最上好的金疮药,你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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