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黄色,蓝色,还有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的烟火。粟羽呆望着夜空,钱易黛没得到回应,扳住粟羽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快说啊,为什么没有这种可能?”
只要等那簇红色烟火升起来,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粟羽说:“自打我从那片沙漠里回来,不管是多难杀的人,不管是多难抢到的东西,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我只是跟着你到处游山玩水而已,那些事情我才不想插手。”钱易黛攥紧她,说,“跟我在一起不好吗,这样你就不用靠杀人或者打零工,天南海北随便我们去哪玩。”
“我不能跟你一起。”粟羽看着她说,“有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不是我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才是我。”
又一道破空声响起,红色烟花砰一声炸开,残存的光亮如同四散的流星划过夜空。粟羽转头想确认那道红色焰火,却被钱易黛一头撞翻,只看见耀眼的红光映亮钱易黛的脸。
夜空和烟火都被钱易黛整个挡住,什么也看不见了。粟羽被她撞得翻倒在屋瓦上,呼吸声覆盖上来,地上宾客谈笑风生的声音,天上烟花绽放的声音也全都听不见了。
经历了短暂的愣神,粟羽还是没想起要推开她。又是一道烟火升空的声音,砰一声像是炸在身边一样灼烫。
本以为会被反咬一口,钱易黛也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起身。粟羽还愣着,她也没有多冷静,抑制住急促的呼吸望着粟羽问:“你看,就算这样你还是你,不是吗?”
第339章 小庄主和戚红深夜缉凶
上回书说到,那粟羽与钱易黛同坐檐上,一时不防竟被她钻了空子。心下又羞又恼,推开钱易黛飞身纵入夜幕之中,一声不吭捂着脸往院中跑去。有诗为证:
月色朦朦香雪融,恍听飞燕过帘栊。
闲人若解寻烟火,不在空中在梦中。
却说那叩门窃物的二儿和一个同伙奉赖无影之命潜入府来,迎面便见粟羽捂着脸跑过。二儿急叫:“等一等!”
粟羽如今满心慌乱,哪里听得见她说话,闷头径直跑开了。没叫得粟羽停下,二儿捶胸顿足:她与伙伴潜入府中,在库房前逡巡许久,半日仍无法进得门去。
二儿兀自思索,当日粟羽说钱易黛智力不佳不懂锁门,如今一试竟然是假的么?无奈之下回头去问赖无影,岂料那赖无影是个看似草莽腹内亦是草莽的蠢货,暴跳如雷让二儿自个儿拿主意,骂完人就举灯钻入挖好的地道中。
二儿素日虽敬赖无影是个人物,但终归是个有气性的。被她一番责骂心思郁结,碍于情面又不好说明。没叫住粟羽求援,心内犹如打翻油灯一般,急得叹气起来。
跟她同行那人名唤小五,平日里胸中就自有丘壑,见此情形登时生出妙计。她对二儿道:“大家姐妹相称,哪里轮得到她作威作福?她赖无影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驱使你?”
二儿心中一动,凝目细细望去。但见小五神含玉树之仪,引来掷果盈车;身蕴兰麝之芳,诱得偷香掩帘。身手不凡,上敢抓龙捆凤;胆色过人,下可崩山填海。立时低下头来,含羞说:“好妹妹,难为你知道我心里的苦。”
那二儿也是颇为风流出挑的才子,号称是“貌赛潘安,才比子建”,机敏能辨琴,才思堪咏絮。小五目光脉脉,不觉握住二儿的手说:“好姐姐,咱们不做那赖狗皮的马前卒。今日你我偷入库房将财宝尽数昧下,再行一招祸水东引,引得钱家和赖狗皮两相争斗,隔岸观火岂不美哉?”
“真真是好事。”二儿不由心羡,“可是那赖狗皮生性阴险,还有那手下人命无数的粟羽,咱们怎生敌得过她?”
“实不相瞒,妹妹我受高人指点,练得一门绝技名叫金胆掌,命中之人必定胆丧血竭,丧命于三步之内。”小五按住二儿的肩膀,“况且你我行踪诡秘,只要当心,那起子愚人如何晓得?姐姐不必缩手缩脚。”
她说得很是有理,二儿道:“钱小姐在前院赴宴,必定不会将钥匙带在身边。想是留在房里。咱们趁着烟花声大遮掩脚步,到她房中偷出钥匙打开库房便是。”
两人商定,立即往钱易黛房中奔去。你看这二人行踪:臂如猿展,目如鹰视;身似鸿飞,步似蛇游。不多时就找到钱易黛房前。两人推门过槛,只见屋内香雾轻轻淡淡,雅致犹如广寒阙;华宝闪闪烁烁,富丽好比水晶宫。
两人俱是绿林中人,以天地为铺盖,哪里见过如此精美装潢。氍毹卧懒,珠帘泣泪。桌置绿蚁,柜含绫罗。匾题银钩,尽是文曲之笔画;床铺锦绣,全缘织女之工巧。奁设菱花镜,光映玉燕钗;屉收乌木桌,深藏交浦佩。
小五见状,抚掌喊出三个好字。二儿问其缘故,小五笑称:“还没到库房,就看见这么多宝贝。咱们先拿了这屋里的金银玉器,再找出钥匙去开库房的门也不迟。”
“你这人眼皮子忒浅了些,见到野猴子就叫孙大王。”二儿嗔道,“不过这些确是宝贝,你要拿这些我不管,我只找我的钥匙,我是定要拿下那海贼之宝的。”
两人立即运作起来,长爪翻过玛瑙碧玉,利眼望尽珊瑚明珠。好一似梁上君子枕梁上,烛旁白鼠嚼烛旁。翻弄之间,忽听得窗外说话声,二儿惊道:“有人来了。”
二人游目张望一圈仅有屋中衣柜堪堪足够藏入,小五二儿将宝物收进口袋里,带上柜门躲入衣柜中。
“我都说了我要留在外面看烟花,你把我拉来一袋钱房间里干什么?”戚红被岑既白拽进屋里,她嚷嚷道,“我知道她准备今晚跟粟羽表白,不过我也不会妨碍她们的呀。”
“你闭嘴,我叫你来是为了查案的。”岑既白肃然道,“一袋钱请我们喝酒的那天晚上有人抢了我的被子,害得我冻了一夜。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查出是谁害我。”
“跟你抢被子就算害你?”戚红古怪地看她一眼,挥挥手不甚在意地说,“不就是没盖被子睡了一晚嘛,也没见你冻死。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点破事?我回去看烟花了。”
“不准走!”岑既白大喊一声扯住她的胳膊,搓搓鼻子大吐苦水,“那天之后我可是鼻塞头昏了好久,还要替那什么张班主挖地道,你以为我就很好过吗?”
“再不好过如今都好过了,你还纠结什么?”戚红深深地叹了口气,拍拍岑既白的头说,“我小时候还没这条件,到了冬天只能裹着衣服睡,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岑既白挥开她的手:“我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小庄主,你就是太在乎从前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了,不如学学我。”戚红双手捧心,摇头晃脑地说,“生活以痛吻我,我嘤咛一声娇羞地红了脸庞,伸出小手捶向对方胸口,纤手反被握住,整个人软倒在对方怀里。”
她对面的岑既白阴沉着脸色听她说完,转头就往门外走:“我要去报官抓你。”
戚红急忙拉住她:“为什么啊!”
“要么赔偿我听你说那段话的费用,要么就跟我去见官!”岑既白用力挣扎,她反抓住戚红,逼问道,“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冷得要死的时候是谁给你抱的?”
没想到她会提这个,戚红眨眨眼,有点忸怩地说:“这还用问吗,是你啊。这又说明了什么?”
岑既白一下子得意起来,抱着手说:“这么说我们也算同甘共苦了,你帮我一下会死啊?”
“行行行,我帮你行了吧?”戚红懒得跟她扯这些,粗略在钱易黛房间里打了个转,问,“可是你这个时候来一袋钱房间里干什么,你怀疑是一袋钱跟你抢被子?”
“我就是好奇,一袋钱她们家如此富贵,怎么连多一床被子都没有?”岑既白走到柜子前,“只要被我发现她房里还有别的被子,那个跟我抢被子的混蛋就是故意找茬。”
透过衣柜的门缝,果然看到一个人站在柜门外。小五和二儿慌里慌张,二儿不知所措,小五扯出一条被子挡在身前,抢在岑既白打开柜门的瞬间不着痕迹地递过去。
“这不是被子吗!那个人就是要跟我作对!”岑既白气得跳脚,“当时我不肯把被子让给她,她就同我打了起来。我记得在她左肩上死命踹了一脚,肯定会留下痕迹。”
她说着,胡乱把被子往柜里一塞,差点害得小五的头撞到背后的柜板上。岑既白认真想了想,忽然怀疑地看向戚红:“是不是你跟我抢被子?让我看看你肩膀。”
她说着就要来扒戚红的衣服,戚红被她拽住衣领,一边反抗一边喊:“你干什么?你动动脑子想一想,倘若是我从你手里抢走了被子,怎么还沦落到要跟你抱团取暖呢?”
岑既白表情呆滞地想了一阵,颔首说:“也是哦。这么看来玄生最有嫌疑,可她说她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绝对是玄生,第二天我们起来的时候被子就在她身上,不是她还能是谁?”戚红愤愤地收拾好衣领,“这里头有几床被子啊?怎么当时就没人来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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