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人有多深的功力,她这一声整个赛场中的人都能听见。偏偏岑既白恍若未闻,从第三只洋葱圈钻到第四只洋葱圈里:“杀人了!我要报官,有没有人管管啊!”
苍秾讪讪道:“不,这完全不是有勇气和傲气的豪侠吧。”
岑既白顺利从最后一只洋葱圈里爬到平地上,硕大的苹果形设备劈头盖脸地撞过来,岑既白如蒙大赦伸手抱住,惨叫声穿过两边高台之间的热水,同她一并到达对岸。
到了这里还不算晚,幻觉里的岑乌菱还是如影随形,紧跟在身后。岑既白刚被吓出点眼泪,就被当头泼下的橙汁冲了个干干净净。一条绳子从高台上丢下来,犹如地狱中悲悯的佛陀垂下的蛛丝,岑既白感激涕零,伸手紧紧抓住。
观众们的心也像是被她抓住一样,几乎提到嗓子眼。主持人吞了口口水,讲解道:“岑选手已然来到橙汁瀑布前了,她能否在速度上胜过尤火莺,成为最终的胜者呢?”
橙汁犹如瀑布飞溅,毫不留情地冲在岑既白身上,打得皮肤一阵发麻。不过比起岑乌菱的巴掌这还算是轻的,岑既白攥紧手中最后的救命稻草,坚持不懈往高处爬去。
尤火莺的记录是半柱香,若是岑既白快过她,她的胜利就形同虚设了。高台之上的尤火莺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眼睛盯着那道橙汁中向上攀缘的身影,揪心得差点忘记呼吸。
在橙汁中不能张嘴大喊,岑既白只得咬紧牙关往上爬。主持人紧盯着那根燃着火星的线香,语速如同念经:“岑选手还是尤火莺?岑选手还是尤火莺?岑选手还是尤火莺?”
“岑选手还是——”主持人说到一半,岑既白冲破橙汁淋漓爬上高台,她大声宣布,“岑选手登顶了!”
岑乌菱还在身后,岑既白继续哀嚎着往前跑。她一头撞在高台尽头的墙上,被撞翻般仰倒在地。戚红急得站起来:“不好,小庄主撞在墙上晕过去了,时间是……”
那支线香最后升起的一缕轻烟被人按灭,主持人挡在桌前,将线香遮得严严实实,一丝一毫也不让戚红看见。
“岑选手还是尤火莺?岑选手还是尤火莺?”
作者有话说:
*《小庄主的用药小课堂》
问星咏(划掉)问形影:出自明·邓云霄《古方镜》:“对此问形影,幻真谁复辨。”苍姁唯一创作,效果如文中所说,是能帮助大家看到想看到的人的好东西。
第74章 以重婚罪逮捕那个姓殷的
划拳声和喧闹声把岑既白吵醒,她睁眼看见血一样的床幔,霎时清醒了大半。惶惑地从床上坐起来,红烛的火光是橘红色,像被怪物吞进胃里,四处都是满天彻地的红。
那殷红蔓延到她身上,赫然是一身喜服。什么时候穿上的?岑既白吓得攥住领口,只记得自己原先在《姐姐妹妹向前冲》的赛场上,用了些旁门左道应对比赛陷在幻觉里不知孰真孰假,最后跑到绝路里撞在墙壁上,当场晕过去了。
如今这情形,是自己跑过了尤火莺,抢到了与殷南鹄成婚的资格?可她和殷南鹄成婚有什么用,她还从没跟那人说过话,单凭一场比赛的输赢,天大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成,绝对不成。岑既白收拾好心绪,拢紧衣襟起身下床。她刚踩到地上,床底就陡然伸来一双手抓住两边脚踝,岑既白差点没跳起来顶破屋顶,床底下那人扭动着身体爬出床底,松开她站起来说:“小庄主,你终于醒了。”
定睛一看,幸好是戚红,岑既白刚准备问话,戚红看着窗外的天色着急道:“哇塞怎么八点四十五了,快点小庄主,你怎么我不叫你你就不知道啊八点四十五了快呀!”
“快什么,你怎么在床底?”岑既白摸不着头脑,她警惕地观察屋内,说,“这是哪里,我都不知道发生了啥。”
“你是《姐姐妹妹向前冲》的最终赢家,成绩甩那尤火莺十八条街。”戚红重重叹息一声,坐到桌边说,“节目组跟怕你后悔似的,非要让你和殷南鹄当晚完婚。”
“完婚?所以这是……”岑既白再次检查身上和四周,硕大的喜字贴在窗上,岑既白觉得头晕,“这是哪里啊?”
“节目组安排的客栈,楼下在摆酒席,听说还有香槟塔。”桌上摆着酒菜,戚红挑拣着盘里的东西,漫不经心地问,“你想怎么办,殷南鹄家有钱吗,算不算嫁入豪门?”
“嫁什么啊,这可是在幻境里。”岑既白急得直在房间里打转,一掌拍在桌上,“我不可以跟她结婚,那个比武招亲根本就是绑架加拍卖,殷南鹄自己都不一定愿意呢。”
“要是你也不愿意的话,那咱们就翻窗逃跑。”戚红囫囵把米糕塞进嘴里,拉住岑既白道,“我知道从这里到城门的最近路线,再晚一步你们就要在这个房间里制取爱情了。”
“你说什么呢!”不知从哪里如箭般射出来的银翘正义出拳,一下就把戚红打翻在地,她指着戚红厉声骂道,“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送到猪圈里跟猪抢吃的。”
“银翘?太好了你也在,”岑既白好不容易放心了些,她赶紧向银翘求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不想结婚。”
“谁说你今晚一定是来结婚的?”苍秾也蛄蛹着从床底爬出来,“等那个殷南鹄进了房间就关起门来问话,弄清楚她和我娘的关系再搞清东溟会的过去就直接走人。”
“待会儿殷南鹄进来的时候你躲到帐子后边去,就算是幻境里也不能叫她瞧见你的脸。”银翘把戚红拽起来,推着她往房间隔断的花罩后走,“再说些不利于我们这个故事传播的话就别怪我捶死你,缩在帐子后头安分点。”
“我和苍秾小姐会埋伏在床底下,”丘玄生灵巧地从床底探出头来,咬一口手里的东西说,“若是真发生什么事,只要小庄主一声令下,我们就会钻出来帮小庄主。”
看见这两人岑既白终于定下心来,不久之前用了问形影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看着丘玄生大口啃脆饼,岑既白捂着自己空空的肚子说:“我半天没吃饭了……你在吃什么?”
“仙贝啊,好像是这边的风俗,”被赶到花罩后的戚红抢答道,“楼下不止有香槟塔,还有仙贝塔。”
银翘当即给她一耳光,戚红震惊道:“打我干什么?”
“让你别说话!”银翘高声吼她,把戚红整个塞到花罩后,“你给我老实点,不许破坏小姐和小庄主的计划。”
戚红挣扎道:“亏我还和小庄主把你从水里捞出来。”
听她说起这个,岑既白才想起这几个人白天被祸害得不轻,坐在桌边问:“对了,你们被热水烫出的伤势怎么样?那池水摸一下就要掉层皮,你们几个看过医师了吗?”
苍秾耸肩道:“托你的福,你得胜后主办方就派专人给我们医治,说你是殷小姐的贵人,要加倍善待。”
岑既白瞪圆眼睛:“她还真是豪门小姐?”
“你昏过去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苍秾把躲在床单遮映下的丘玄生拉出来,懒洋洋地坐到床沿说,“《姐姐妹妹向前冲》这个节目就是殷氏家族策划的,殷南鹄并不是被绑架来当奖品,这的确是合法合规的比武招亲。”
“合法合规?”岑既白更为惊诧,“她都被当成粽子绑在房梁上了,还被塞着嘴巴。就是我在神农庄天天被岑乌菱欺压都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她在家里的地位这么低下?”
“这些就都要等到殷南鹄亲自说了。上次我在幻境里见她时她无束无羁,不像这副样子。那时候她似是而立之年,如今却是个小姑娘。”总觉得好像忘了些什么,苍秾揣着手回忆一阵,一拍脑袋大声说,“她是你娘的婚约对象!”
“什么?”岑既白大惊失色,“我娘跟她有婚约?姑母怎么没跟我说过她的事,我从不知道家里还有这样的人。”
戚红为自己鸣冤,振振有词道:“这才是不利于我们这个故事传播的事吧,这场婚礼根本就是错的啊。”
“苍秾小姐之前也不知道的,”丘玄生踌躇一二,试着对苍秾说,“幻境里都不是真的,对吧?”
苍秾纠结须臾,最后颔首说:“嗯,玄生说得对。我们只能相信现实中的情报,关于殷南鹄只有两点可以确信,一是她知道戚家还剩下戚红,二是她是东溟会的骨干人物。”
一想到殷南鹄和东溟会,苍秾便又想起上次在幻境里殷南鹄帮助她躲避东溟会的劫杀。她用力摇摇头把杂念甩出脑海,提醒自己必须把幻境和现实区别开才行。
目前的局面还能控制,但走错一步也会引来麻烦。苍秾试图让岑既白振奋精神,嘱咐道:“你就用平常心对待,我们会暗中观察,尽最大努力保障你各方面的安全。”
居然要跟母亲的婚约对象结婚,岑既白缩在椅子上抱紧自己的肩膀,做了半天心理斗争,还是下定决心:“行吧,都被人堵在门口不得不做了。”她听见有人声迫近屋门,连忙对坐在床上的苍秾和丘玄生道,“有脚步声,快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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