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情感上不需要。晏辞微,我还是很爱你。只是……生活上,工作上,我不需要你了。”
她目光如炬,两颗高光锃亮如阳。
“我不需要你像妈咪一样照顾我,不需要你自作主张的帮我解决工作上的麻烦。如果你所谓的回来,是继续以前那样把我当小猫咪养的生活,那……”
“我要拒绝你,晏辞微。我不能再回到这样的你身边。”
这些话,两年前她说过无数次。
也许两年前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痛恨什么,难以忍受什么,说的不清不楚。导致晏辞微没有听明白。
……没关系啊。她还可以再说无数次。直到晏辞微听懂。
她希望晏辞微能懂。她求晏辞微听懂。
她还能爱晏辞微。
“我没在闹别扭。姐姐,我想的很清楚,我不能这样回到你的身边。只是可能有时候没忍住亲近你。”
爱晏辞微是刻在安迟叙骨肉里的本能,是构成她的血脉。
安迟叙努力克制,收效甚微。
晏辞微不在的时候,每个寒夜她会想到晏辞微的拥抱,恒温的暖气里她们露着胳膊贴在一起。胸贴着背脊,完完全全相融。
每个雨夜她会想到晏辞微的红伞。微凉的骤雨总淅淅沥沥洒在她们的肩头,一把伞遮不住两个人,握住的手却紧紧相扣。
现在晏辞微回来了。
她当然会一次又一次跌入晏辞微的怀抱。
可她不是二十岁的小孩了。
她睁眼就会看见自己的根据地被一寸寸腐蚀,晏辞微跟梅雨季的霉菌一样无处不在,潮湿着霸占她的所有,把她好不容易长出的自我化为一滩腐水。
她已经看过自我,没法再闭上眼。
“可你明明说了爱我。”晏辞微不明白。
“……我是爱你啊。我没有说不爱你,没有说感情上不需要你。”安迟叙头突突的疼。
以前晏辞微这样。她当真无法理解她们为什么分开,她为什么受不了她。
只会一味的把分开归结于不爱。
可是怎么可能不爱……
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别的人。晏辞微是她唯一的爱人,也是她唯一一个确认爱着自己的人。
她们都是这样。晏辞微难道感受不到吗?
不要一次又一次听不懂她的话,质疑她的感情啊……
“那就回来。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们那几天明明可以要好。”晏辞微试图上前,回到安迟叙身边。
她想要伸出手,想要抱住安迟叙。爱她的人近在咫尺,只要一个动作她就能回到飘飘然的过去。
“不行。”安迟叙捏住晏辞微的手腕。
她没有力气,晏辞微却就此僵住。
“你能不能听一听我在说什么。不是相爱就可以在一起啊。我……我受不了你,我不需要你母亲一样关怀。我二十五岁了,我是成年人。别人二十五岁都有小孩了,我没法再扮演你的女儿。”
安迟叙声音逐渐加快。说完后抽回手,触电一样吃痛。
“可是你没法自己照顾自己。”
晏辞微收了温柔。
一双桃花眼点上鬼影,漆黑一片,一点光都不剩。
眼底的红痣成为她的高光,灼灼的凝住安迟叙。
“你怎么会不需要我?没有我你根本过不好生活,你照顾不好你自己的,团团。”
再有郁气,再没了柔情,她还是只肯喊安迟叙团团。
好像那是她仅剩的掌控,没了她们唯一的称呼,安迟叙在她这里还剩什么?
一份不肯被她支配的爱?
那算什么。
“不可以……你不可以不需要我。你没有我,连准时吃饭都做不到。地铁都能坐过站。更别说工作上,之前那个组长什么后台都没有,就那样都能欺负你两年!团团,你需要我,你一定需要我。”
晏辞微音量降了下去。
低低的,如窗外垂落的乌云。
配着眼底的墨色,影一般缠住安迟叙的心。
叫她想要嚎叫。
安迟叙从来做不出这种事,幼儿园就是班上最安静的孩子,不哭不闹。
她只是咬破了嘴唇。
“我有计划!”一句话,嗓子哑了。音量还是那么小。她的歇斯底里也不过如此。
“我,我一直有计划。无论是唐殊,还是晏昭吟。我都有想法!就差一步就要成功了。你今天不是看见了吗?我甚至是放任她传谣,还能看出谁听命于她。”
“是你每次都来打扰我!还有地铁,要不是你在旁边吓唬我,我怎么可能坐过站!再说坐过站又怎么了?我不能坐回去吗?工作忙起来不吃饭也很正常,公司里大家都这样!”
她是伸出爪子的小猫,嘶嘶的威胁羸弱又可怜。
抓上人,却当真有些疼。晏辞微捂住心口,那里抽搐得难受。
“我,我怎么会是打扰……你需要我,团团。你分明就需要我!不吃饭怎么会没事,你身体会垮。坐过站浪费时间,万一没发现坐到终点站,那要什么时候回家,会不会地铁都不运行了。你,你杯子也记不得洗,衣服也穿不好,马上要入冬了,又要着凉发烧,我,我……”
她会心疼啊。
她看不得安迟叙这么过日子,所以当初伸出手,所以现在也不断想要照顾好她。
“你需要我。”晏辞微说不出这句话,她咳了嗽好像尝到血的腥味,内脏翻覆的碎片。
“你需要我,你需要我,你……”
“我不需要你!”安迟叙吼完,按住双目,深吸一口气。
“晏辞微我已经离开你两年了!这两年的日子我都是一个人过的,我过的很好!没有你我一样可以生活,这才是正常的成年人,我不可能离了你就不能活。如果那样,我是什么,你的挂件吗?你的外置器官?需要你照顾的小猫?还是你把玩的玩偶?猫离了人都能生活!”
安迟叙喘着气,头脑嗡嗡着,有一万句话同时冲出她的口腔,火一样烧着她的喉头。
“我有了新朋友,新生活,工作上我有自己的安排。我待会儿就能叫晏昭吟付出她的代价!是你,是你回来以后打破了这一切,让我重新落入你的步调,再次回到以前。晏辞微,我不想被你掌控!我……我……”
安迟叙被推倒在地。头重重撞在晏辞微掌心,晏辞微的手被摔到地上。
她被晏辞微咬住咽喉。真正意义上,感受到被捕猎的疼痛。
“我……不需要……你……”她要坚持把这句话说完。
喉头的颤动牵着晏辞微的牙齿。
而后疼痛覆盖全身。
从喉头开始。
晏辞微死死的咬住她的喉咙,想要破开它,杀死她。
留下一个牙印后,晏辞微换到肩膀。
更安全的地方,她连力气都没有控制。
安迟叙当真被咬疼,紧绷身体,抠住晏辞微的胳膊,干脆也去咬她。
好像一块肉都被咬掉。然后是脸颊,手臂,耳垂……
两个人咬作一团,像两条疯狗。
安迟叙终究更有理智,慢慢放松下来,没再反抗。她理解晏辞微的恨,接受这样的痛。
咬她吧……
她也没有办法啊。
她做不了晏辞微一辈子的金丝雀。她会惶恐,会不安,会觉得自己不配。
只有成为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会犯错的人。
她才敢站在晏辞微身边。
晏辞微把她咬出两个伤口。一边一个,怪对称的。
她尝到血腥味,才愣愣停了力气,支起身子不可置信。
满眼泪水。
晏辞微眨眼。
又怕泪水落在伤口上,把血淋淋的伤刺激的更疼。
“我,我,对不起……团团,团团……你怎么不阻止我?我帮你,帮你包吧。”晏辞微想抱住安迟叙。
她眼泪一颗,接一颗,滚入她的掌心,顺着滑进她的衣裳,湿了一片。
安迟叙却不像以前,不再回到她怀里撒娇,甚至不责怪她,眼里不留恨意。
她只是,站了起来。
按着伤口不叫它流血,轻车熟路的找出药膏,给自己上药。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气还是有的。
安迟叙没看晏辞微,忍着痛只管包扎。
“可是……你都不会好好吃饭……每天,每天都在挨饿。我,我给你买了,买了午饭……你喜欢的菜都有……”
晏辞微摔在地上,第一次在安迟叙面前,没有克制眼泪。
一行一行的泪打碎她的话。
安迟叙仿若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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