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爱吃的。”晏辞微似乎也有些别扭。
她们哪儿有吵架又和好的经历,只经历过安迟叙不断逃跑最终突然中断关系,重逢后晏辞微不断来找,不断闹不愉快,却没有下一步。
“我不吃。”安迟叙大概有些委屈。
她好歹转了过来,头还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掩盖哭腔。
“……团团。你是低血糖外加休息不好,晕过去以后又昏睡了四个小时。”哪怕喊团团,晏辞微的声音也没有往日的柔情,怪冷的,和她对下属说“你这个季度报告不好看”是一个语气。
“得吃饭的,团团。”晏辞微试图调整,反而更凶了点。
“我不想吃。你难道要逼我吗?”安迟叙感觉胳膊被晏辞微抓住,果然下一秒见了光。
她被晏辞微扯出自己造的茧,脸上还挂着膝盖印出来的红呢,还好没有眼泪。
“什么叫逼你?你该吃饭了。你都晕了,昨晚吃了吗?”这下晏辞微连团团都喊不出来了。
安迟叙甩过头,猛吸一口气憋泪。
“你上次都不肯吃我给你带的饭,也不肯吃我做的……你,你都不肯接受我的照顾。”
她不想算旧账的。
她想吃这口饭的,她真饿了,饿的没力气和晏辞微吵架。
可某一处就是拧不过来,偏要吵这两句。
好烦,好委屈,好后悔。
安迟叙咬痛唇瓣。
“团团。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你怎么照顾我?”晏辞微没了耐心。
“你不吃的话,我不介意嚼碎了喂给你。就像牛妈妈喂小牛犊。这顿饭你必须得吃。”语气带着她埋在骨子里的狠。
安迟叙仰头倒吸一口气,凉得心脏发痛,好歹眼眶不酸,泪流不出来了。
她扭过头一把抢过晏辞微手里的饭盒,拿着勺子猛往嘴里塞。
然后很慢的咀嚼起来,忍着胃里翻滚的难受。
其实食物的味道真的很好。
安迟叙不知道这份盒饭是不是晏辞微亲手做的。
它有着十九岁那年的味道。
安迟叙吃的很慢很慢。她还跟着两个亲长的时候吃饭很快,她母亲很少等她。
等晏辞微接过妈咪的任务,安迟叙的正常吃饭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她喜欢把食物都包在嘴里咀嚼,一定要把每一口的味道都仔细感受才咽下去。
晏辞微是知道这一点的。
安迟叙还没吃到一半,晏辞微却又把饭盒抓了过去。
“冷饭你也要吃。还说能照顾好自己。”留下安迟叙愣愣的保持着拿勺子的姿势,出了门。
晏辞微找医院的微波炉给盒饭加热了一分钟。
她疾走回房间,就看见她的小猫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迟叙一双眼已经有了泪花。忍了十几分钟的眼泪没能保持住,当着晏辞微的面掉了下去。
这一滴比任何话语都更像滚烫的刀,把晏辞微身上的冰捅化了。
“对不起,乖团。”晏辞微连忙道歉,懊悔不已。
“我不该那么凶……我只是心疼你挨饿。好好吃饭,好吗?”好像吵架之后道歉,没有那么难。
晏辞微翘着腿向前倾,把饭盒送到安迟叙面前,一勺饭已经替她盛好了。
“乖宝,我的错。”看安迟叙不动,晏辞微又开口。
伸手去抚安迟叙的头顶。
安迟叙摇了摇头,逮住晏辞微的衣袖。
“你说得对。”是她做错了。
安迟叙往床边挪,脸被晏辞微轻摸过。
安迟叙放松下来,晏辞微干脆坐到床上搂住她。
“姐姐。”安迟叙靠过去,本能依偎。
听见熟悉的昵称,晏辞微心都在滴血。
她真该死啊。刚刚对她的团团那么凶。
“对不起,团团……”晏辞微只能一边抚过安迟叙的头顶,一边给她喂饭。
疼痛逐渐被甜蜜充盈。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十九岁。
她还能把安迟叙抱在怀里。她们还需要挤在只能躺一个人的躺椅上。
时光轻轻摇摆。
安迟叙却从晏辞微怀里抽离。
她发现她也不想要晏辞微的道歉。
她可以要晏辞微的爱,晏辞微的恨。
可这两年的努力争来一个轻飘飘的道歉,安迟叙只觉得她白费那么多力气。
“姐姐。我是该照顾好自己。今天这件事是我疏忽了。”况且,今天确实是她有错。
晏辞微想伸手把她抓回来,刚抬手,动作就被这句话顿住。
晏辞微心跳突然加速。
等……等等!
她来不及阻止,安迟叙下一句话已经跟上了。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会记得好好吃饭,换季换衣服,带伞带外套。”
安迟叙侧过身披上外衣,看向晏辞微。
这些事是她该做的,不该需要晏辞微的提醒。
她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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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每天belike:
早上理纲:这俩叽里咕噜说啥呢,还不赶紧做!
下午写文:能不能做?能不能做?
晚上发癫:又脑一个玩法
存稿箱:今天又是清水的一天,欣慰
关于我约稿:
看见矿工画风,带着晏辞微的人设卡就冲进去了
看见萌妹画风,带着安迟叙的人设卡就冲进去了
第49章 第 49 章 无法离开
几天前安迟叙问过何语檐一件事。
“你和你家里人关系怎么样?”那是工作的间隙, 两个人抱着资料往楼下走,准备去找杨旭。安迟叙不经意提起,像无意识的闲聊。
“和妈咪关系很好, 跟这个妈妈不太熟。怎么了嘛?”何语檐也当闲聊回答的。
安迟叙也不知该如何问。
晏辞微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母亲, 只是代替了那个职位,成为了那个象征。
她偶尔会喊晏辞微妈咪。哪怕是私下里,晏辞微听不见的时候。
于她而言,也许晏辞微更像感情意义上的妈咪。
总归是无可取代的。
“你妈咪会过度关心你吗?就是……什么小事都想替你做决定。”大事也一样。安迟叙稍走神。
她们已经分开两年了。
而她的妈咪似乎停止了成长,无论模样还是性情, 都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改变的人只有她。晏辞微因此水土不服, 过了敏。
“你妈也这样?”何语檐有些惊讶。
她印象里的安迟叙生活过得混乱, 有自己的节奏。
像堆了十几年的代码, 随便看一行只能看见bug, 不知道为什么能跑,但也没法修改。
安迟叙作息就不好。有事三点还能看见她朋友圈的在线显示,有时候十点过给她发方案她却已经睡了。
吃饭也不规律,经常忙忘了三餐。
何语檐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她被她妈狠狠制裁了, 再也不敢乱过活。
“……嗯。”安迟叙耳根稍热。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把晏辞微当作她的妈咪来交流。
“就比如这双鞋。她要是看见, 会说鞋带系的不好, 容易绊脚,会帮我系。”她低着头,很自然的看见了自己的运动鞋。
有两天没注意到, 蝴蝶结都快散了。
安迟叙蹲下去自己系好。其实很多时候她感觉不到晏辞微的控制欲,她已经被刻画成晏辞微的模样,只有分开, 她慢慢变回自己,才能察觉到晏辞微落在她身上的无形框架。
像被晏辞微的手包裹,紧紧的拥抱、握住。
很温暖。安迟叙喜欢晏辞微的抚摸,她掌心的纹路也细腻可爱,安迟叙曾抓着它描摹。
可是离开后才会发现,晏辞微的手贴着她的脸,又闷又疼。
安迟叙想要那个拥抱,不肯要随之而来的闷痛。
晏辞微难以改变,那……她自己呢?
她可不可以长高一点,把鼻尖挪到晏辞微的掌心之外,把骨骼变强壮于是不会被捏痛?
安迟叙在迷茫。
何语檐看出来了,没做评价。
“我觉得,可能她需要你先做好你自己的事。”
“我只是用我自己的经验啊。我老家不在s市,我被调到这边的时候是我第一次出省,我妈咪特别特别担心我,请了年假和我一起来这边度过第一个月。”
“她对我也不是控制欲吧……就是下意识担心。”何语檐不想说那是母亲的控制欲。
如果疼痛里参杂了爱,爱欲又夹了肮脏的控制。谁能分得清?谁要去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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