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尔不由得哑然:“这说法,好像幸运女神是一个妓女。”
“哦,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们的修道士船长,这可是你说的。”德兰完全没有表示出对这个词的震惊,她反而乐见于西比尔因为脱口而出这个词而感到的十万分罪恶,“是幸运的宠儿你说的。”
西比尔没办法否认,她看着德兰,像是认了命那样回答,她说:“是,是我说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一种放任与纵容。
而德兰也没有察觉到西比尔的这种不自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海岸线的某处,那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岛,岛边停着一艘半毁的帆船,那艘船应该是在风暴中失控撞向岛屿一端陡峭的岩石而至于破碎的。
船只上飘扬的旗帜表明,那是一艘海盗船。
“就这几天……岛上应该还有不少活着的人。”德兰转回目光,看着西比尔说,“那么您打算怎么做呢?我最亲爱的船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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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这种最高贵的陶土,这种最可珍爱的大理石,在这里得到捏制和雕琢,而面向狄奥尼索斯的宇宙艺术家的雕凿之声,响起了厄琉西斯的秘仪呼声:‘万民啊,你们倒下来了?宇宙啊,你能预感到造物主吗?
——尼采《悲剧的诞生》
孙周兴译
第14章塞利翁的玫瑰
风暴和海盗,是经地中海航行的所有商人必须要经受的考验。
新大陆的发现给了迪特马尔诸国了不起的财富,然而对于地中海东部的人来说,迪特马尔就是新大陆——卡弗兰神圣帝国把持着不同于布里亚鲁里亚王国另外一条通往东方的贸易路线,而这条贸易路线却不同于布里亚鲁里亚王国的那条,在新大陆发现后就日渐衰落了。
毕竟卡弗兰征的过路税实在是太高了,经过卡弗兰的货物价格往往要在翻了一番后再翻一番才能勉强收回成本。
但即使面临着衰落的困境,卡弗兰在对外国人征税方面还是不愿意妥协。
在卡弗兰神圣帝国的默许下,直到迪特马尔革命爆发,游荡在贝尔佐克周边海域的海盗头子至少有四十个,这些海盗在卡弗兰与迪特马尔共和国开战后,便是愈加肆无忌惮地掠夺共和国统治的迪特马尔海岸。
随着海盗事业的蓬勃发展,南大陆:克斯尼亚、穆梅尼亚以及希米亚人各自在本国君主或明面或暗地里的支持下组建了和卡弗兰神圣帝国类似的海盗舰队,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些南大陆奴隶王朝的海盗们抢劫着所有不是本国的他国船只。
迪特马尔王国时期时曾组建了舰队清剿沿海的海盗,以来保护航线的商船,不管是克斯尼亚人、穆梅尼亚人、希米亚人、罗曼人、卡弗兰人,还是说布里亚鲁里亚人,只要是海盗,依照王国法律,全部卖作奴隶,如果对方想要用赎金赎回,那么就处死,如果还想要赎回遗体,那么就将海盗的尸体投进大海。
国王‘伟大的亨利’说:“我们不会和海盗谈判,如果海盗的亲属们来到迪特马尔,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或者兄弟生在何方,死在何地,得不到任何的只言片语,也看不到骨灰,他们只需要知道,不要轻易招惹迪特马尔人,不然,我们会因为上帝太过于喜欢他们而送他们去见上帝。”
这样坚决有力的回击一度让迪特马尔的商船在大海上畅行无阻,只不过,迪特马尔人的地位潮起潮落,仅仅是亨利八世登基的这九年来,在维亚佐克和贝尔佐克之间长度仅仅两百英里的海岸线上,海盗们掠夺俘虏的人口就超过两万人。
在遥远的新大陆,迪特马尔人将未开化的土著们卖作奴隶,而在这地中海,他们便可悲地成为了被卖作奴隶的一方。
可以明了的事实是:迪特马尔人和大海上的任何一个海盗都不是朋友。
海盗少有单独出航的,他们一般是数只或者十数只小型的划桨船集体行动。所以眼前这只船应该是被风暴脱离了自己的船队……西比尔端详着那只被撞得半毁的海盗船,那艘船依稀可以还原出原貌,桅杆顶部张挂的那面红白相间的大旗,上面画有一匹满是漆黑的奔驰骏马,船尾上带有两句相互交织的希米亚句子。
西比尔也慢慢将那两句话认出来。
其中一句写着‘我将征服’。另外一句,因为太长了,西比尔花了好大半晌才将完整的句子拼凑出来,然后念出来:“真主的佑护远胜最坚固的铠甲和最锋利的长剑。”
“该死的异教徒。”德兰压了压帽子,稍微低了下头,然后又抬起头来,“这是赛里木的旗舰,塞利翁的玫瑰。塞利翁的玫瑰啊,这可真的难以想象是一艘海盗船的名字。”
赛里木在卡弗兰语中意味着祝福和平安,但在大海之中,赛里木却是卡弗兰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在强大的卡弗兰作为靠山的情况下,赛里木在三年前被卡弗兰的皇帝派遣到了希米亚王国,希米亚国王给予了他塞利翁这样的一个小岛屿作为海盗巢穴,每年,他都率领着自己的舰队扫荡迪特马尔两三次,拦截商船,烧毁沿海村庄……如果没有遭遇风暴,国王号现在要面临的可不仅仅是这么一艘半毁的海盗船了。
西比尔不打算上岸,按她的想法,虽然说赛里木很有可能也在那个小岛上,但是国王号本身是一艘商业运输船,这艘船上的船员并不是经过完整训练的士兵,至多是有一些凭借力气来的武力防身,可能比一般的平民武力值高些,但是跟赛里木那些装备精良,杀人如麻的海盗们完全不能比。
上岸后,失去了船只的庇护,很可能就是去送死。
“我们按照本来的航线航行。”西比尔没有过多的想法,径直向德兰说道。
“想法很好,但是,晚了。”德兰接收了西比尔的命令,却没有行动。
西比尔顺着德兰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岛上的人发觉了他们的存在,大概是想要抢夺他们的船,有人爬上了那艘半毁的海盗船,用船上尚且完好的大炮向国王号开炮,同时,往救生艇上装满了人,开始追赶。
现在还有救生艇,就说明这艘海盗船是不久之前才撞毁的。西比尔如此想到,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救生艇只有一艘,塞利翁的玫瑰国王号开了两炮,虽然说都没有打中,落到了国王号船前的海里,西比尔能够闻到附近海面因为温度而产生的残烟……但人总不能将希望都寄托给运气。
国王号上也有大炮,但和海盗船一样,它们是被固定在甲板上的,炮口转向的角度非常有限,炮弹击中少有人的海盗船没有任何用处,而要它去击中处于近距离的海盗救生艇,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要沿着海岸线航行,往外海撤退五英里。”德兰对饭还没吃完就匆匆赶过来的大副说。
“遵命。”大副一听到德兰的话,条件反射性地回答说,直到他走向驾驶台,向舵手传达了西比尔的命令,他才醒悟过来:他干嘛要听德兰的话?
但是这条命令是切实可行的,往外海航行后,救生艇的吃水注定了它漂流的性质,想要在海风的阻拦下追上国王号,难度会大大增加,而距离拉开之后,国王号的大炮就能够瞄准海盗的救生艇了。
但德兰显然不满足于此。
西比尔不知道德兰是怎么做到的,为了在充满波涛的船上保证安全,那些加农炮的炮架被死死地钉死在甲板上,她刚来到船上时有对这些大炮进行参观,也确定了这件事……但是德兰……她惊愕地看着德兰所做的一切。
“军事行业里没有我不能独立完成的事。”德兰拆装好炮架后,很快就架好了加农炮,“这几年冶金技术取得了非常快速的发展,加农炮,喏,就是这架炮,十二磅,相对灵活,只需要原来一半的重量就能发挥原来百分百的威力,在大型船只的甲板上,相对较轻的重量也不会成为问题。”
关键是:“这门炮……是哪里来的?”
“波尔维奥瓦特军校的成果。”
这玩意波尔维奥瓦特军校能让它随便流出军校?但是考虑到德兰的身份和目前混乱的局势,似乎又不是不可能。但是西比尔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架炮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甲板上的?明明一开始参观的时候,大副都没有向她介绍过。
但这时候也不是追问的时候了,稍加冷静后……十二磅炮,西比尔有听说过,是目前为止长管野战炮的最大口径,摆在波尔维奥瓦特前的那几门加农炮也是这个路数,但对于海军来说,这算是轻型武器。
这门十二磅炮和被钉死在船上的其他几门炮相比,确实要看起来轻许多,就像是个‘俏姑娘’。
西比尔对于这些总是没有抵抗力,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它的黄铜炮管。却被德兰抓住了手腕,德兰的手要比西比尔的大一些,但总的来说算是纤细白皙的,只是出人意料地有种令人挣脱不开的力量,而在把西比尔的手按下之后那力道又迅速回减至无,只剩下让西比尔无限留恋的柔软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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