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兰全身穿的非常华贵,红马靴,白马裤,短上衣满是金丝刺绣,钻石马刀配着镶着宝石的肩带,皮外套和桶装的军帽都是由昂贵毛皮制成,搭扣也是钻石制作的,他信心满满地说:“我相信皇帝已经知道了罗曼的事,但这没什么,我们是自己人,怎么样都是自己人,而这些人,再多也是外人。皇帝难道能够因为一些外人而对自己人怎么样吗?我到时候也会帮你说好话。只是需要一个诚心的态度……”
他的迪特马尔语口音还很重,不过从他会迪特马尔语以来,没人嘲笑他,他还很以自己的口音为荣。
阿默兰认为这口音是紧紧将他与皇帝联系在一起的证明,是了,他才被封为伯爵不久呢。
三人带着副官和随从当天就出发,为了表示自己对于皇帝命令的积极响应,26日就到了波尔维奥瓦特。
他们在街道上受到了民众们热烈的欢呼,这给他们无与伦比的自信,自信皇帝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但厄运就是这样降临的,当他们乘马车来到波折普宫的时候,德兰挥舞着扫帚驱赶着他们:“你们怎么敢来这里,你们身上属于无辜平民的血完全弄脏了我的宫殿。”
随着扫帚动作出来的是一队掷弹兵,很快将他们逮捕,关进监狱等待公开审判。
皇帝,完全没有念及旧情的意思。
第170章你作弊
公开审判前的一段时间,波尔维奥瓦特每周一、三、五晚上都举行盛大演出,但观看演出的观众们却哈欠连连、倍感无聊。
因为21场演出中,有18场是悲剧。这些悲剧简直没完没了,过于抒情的片段太多,看着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打瞌睡,就像是安眠药。
观众们不得不看下去,表面还要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们怕皇帝会因此不高兴。
列席的官员们对此厌倦透顶,却强打着精神每一场都不落下,而年轻女士们昏昏欲睡,她们已经算是最有胆量的反抗者了。
皇帝在场时禁止鼓掌。这条规定不知道是从何时有的,也许是某一次德兰在观众们鼓掌时皱了一次眉,被观察入微者认为是不满的情绪……
“他们每个人脑海中都有一个皇帝,但那都不是我。”德兰面对这一切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的话会成为‘绝对命令’,所以不能成为‘绝对命令’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她只是在和西比尔说这句话时,神情有些落寞。
德兰如果白天去过监狱,她有时也会在演出时酣然入睡,她的睡相总是很好,非常安静,一动不动,有时候你甚至无法察觉到她的呼吸……西比尔好几次不知怎么心里发慌,在演出中途时要握住德兰的那只手用上一些力气才能确信对方还是好好活着的,然后德兰就会醒过来,开上一两句轻松氛围的玩笑,但西比尔一直记得德兰某次突然惊醒时说的话:“呼~你害怕蝴蝶飞走了吗?”
不知道德兰是做了什么梦,中间又梦到了什么,西比尔什么也没问,她只是回答:“是的,我害怕。”
德兰是个很聪明的人,像阿默兰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在意料之中的,德兰也是个很坚强的人,像德兰这么坚强的人不该会被这样的事情在精神上打倒,她们还要经历许多困境,内部的腐败、懦弱的自我意识都只是最基础的,今后还将有制度的僵化、国际环境的变化、难以调和的国内各民族矛盾、现今社会新旧阶层的割裂、放开言论管制后舆论思想的浮动……关于德兰的一切,西比尔都能凭借自己对于对方的了解作出一定的预测,但是,她还是说:“我很害怕。”
那次德兰用相当恬静温柔的笑容回答她:“祝我有个好梦。”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样的时候不多,西比尔往往在幕布最后一次落下,才将德兰唤醒。
大家分手的时候,都心头不快、神情惨淡。但很少有人是因为即将开始的公开审判。西比尔对阿默兰那些人的感情也并不深厚。
有一次她们经过城市新规划的战神广场,高5米的花岗岩基座上将会有一座骑马者纪念碑,西比尔很早前就找好了设计铸造的雕塑家,德兰声称这座青铜骑马像代表的将是迪特马尔精神,应当是一名普通至极的迪特马尔士兵,但是雕塑家交出的初稿使用的却是德兰巅峰时期的样貌——战场上的英雄,所有人的偶像。
“对于我来说,陛下您就是一名普通至极的迪特马尔士兵。这是我的价值判断。”雕塑家说。
你简直分不清他究竟是恭维还是真心之语。
马匹加上马背上的人大约有20吨,需要大量的红铜和锡浇筑成型,西比尔去铸造模型的操作间视察过一次,那倒出来的第一炉青铜溶液带来的是一种日出般的震撼。细细的青铜水流有日出时太阳一样的赤红色。
黑色的蒸汽掺杂着炽烈的白斑,一缕缕腾空而起。那些日出太阳的光芒如同人体动脉被割断那样抽搐着涌出,它们周围的空气被高温撕成了碎片,反射着无形的烈焰,蒸汽团就在空中旋转飞舞,似乎想要冲破束缚着它们的这座建筑。
然而液态的金属本身却很温顺,沿着脆弱的土渠,从20英尺高的空中落进下面那个12吨容量的模具里。
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在液态金属表面闪烁着,像极了孩子们天真的眼神,只有靠近一些时才能明白这天真的眼神是沸腾在灼热的铜水中。
如喷泉那般四溅的‘水花’不时落到下面的地上。
不管多么给予人天真的妄想,它们始终还是金属,在落地的那一刻便冷却,并且迸射出能够毁灭一切的火苗。
那一次,铸造过程中模具破裂了,青铜溶液倾洒了出来,操作间立即燃起了大火。大火扑灭后,熔化状态的金属早就凝结,工人们需要将它们从破碎的模具中回收,再重新浇筑成型。而这样的失败,整个铸造过程中,是常有的事情。
皇帝的宝剑在操作间闪耀着大火带来的不幸与苦恼;无数破碎的模具像割下的首级那样将永远埋在骑马者纪念碑的花岗岩基座下方——这都是能够为人所知,但无人关心的事情。
西比尔没有出席公开审判,她知道场面可能会有些混乱,这没什么,但德兰不许……她也不赞同公开审判,她认为这很可能会带来思想上的震荡,某些事本来也不需要民众知晓,国家安稳没多长时间,许多人的心情还是需要考虑……但德兰坚持。
“谁再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德兰面对那些前来给萨尔德恩与阿默兰求情的老部下们,一句话甩了过去,“我就辞职不干了。”
“我要是下台了,可以随便去哪个省,继续过那种苦日子,只要我问心无愧。你们可以吗?你们要是不行,就别多嘴。”这段时间的开的会,基本上都是在争吵上……
公开审判没有任何悬念。
三个人在审判前都是分开关押,警务部向来是挑动人窝里反的行家,先拿东西给萨尔德恩看,说这是你的黑资料,我们这边已经说好把所有事情推到梅齐·戴里尔身上,你到时候只要作证撇清自己就好了,我们会将佐证你的证据都销毁掉。
同样的话再和阿默兰说一遍。和梅齐·戴里尔说时,直接告诉对方另外两人打算把罪责都推到他身上,他可以做这两个人的替罪羊,但是愿不愿意做,那都是自己的选择,横竖他是死定了。
3月28日,波尔维奥瓦特组建了军事法庭,正式起诉戴里尔、萨尔德恩、阿默兰挑起内战并在罗曼共和国屠杀平民。法庭由一群由萨尔德恩亲手提拔上来的军官组成。
阿默兰上法庭时还大喊大叫地说,‘有人给他泼脏水‘’。
萨尔德恩拒绝在这些人面前说话和做出辩解,只是在指控最后说:“我相信他们收集到的这些证据都是确实存在的,但是这些证据只能证明梅齐·戴里尔做了那些事,并不能证明那些事和我本人有关系。”
他们将受贿贪污、纵容部下随意杀人的罪责都推到了梅齐·戴里尔身上,而梅齐·戴里尔本人更不甘示弱,他在详细说明了每次行贿的细节后发出了这样的呼吁:“我是罗曼共和国总统,迪特马尔的法庭无权审判我。”
这是狗咬狗、一嘴毛。
当这些人反应过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这法律的制裁后,他们的枪口便一致地对向了他们的皇帝。
其中阿默兰的声音最大:“那只是一群下贱的罗曼人,他们所属种族的渊源可是丢尽了脸,卡斯特雷利亚人都不屑于雇他们当奴隶!”
审判长不得不厉声把他喝住,让他斟酌自己的措辞。但是这个完全忘记自己出身的丰查利亚人的心已经燃烧了起来,他准备纵深跳崖,哪怕底下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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