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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皇冠_二太爷【完结】(4)

  除了这本书在迪特马尔王国时期被禁止出版外,西比尔是真的不知道莱蒂齐娅送她这本书的缘由。看着看着,她竟打起盹来。

  突然,她惊醒了。

  她忽然听到什么人的脚步声。这幢房子的结构类型和国王被投进监狱前居住的类似,都是临街,因此,她不用出门也能洞悉整条街道的喧嚣的。

  书房在二楼,距离街道不近也不远,那种整齐且富有力量的脚步声,西比尔很熟悉,所以她知晓那脚步声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于是她迅速起身,靠近窗户,这个位置可以俯视整条王储街,哦,现在叫革命街。

  刚一探头,西比尔就看见门前站满了士兵。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站着,军姿笔挺,都穿着掷弹兵制服,动作整齐划一的就像是商店里售卖的士兵玩具。

  为首的军官穿着镶金的绿色无袖长外套,又高又瘦,约莫30岁。

  西比尔往下看的时候,这位军官刚好也看到了她。

  没有表情,也没有微笑,面部僵硬的还有点铁青,对方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阴冷的就像是断头台上阴恻恻的铡刀。

  西比尔立刻感觉到了来自于后颈的不适感,但是她只能从书房出去,走到军官的面前。

  近处来看,西比尔才注意到对方脸上布满了雀斑,上方是浓密的眉毛,灰色的眼珠透着逼人的目光,嘴角充满着不屑一顾的神情。

  “佩德里戈先生。”

  他伸出手,动作粗鲁,差点一拳打到西比尔的鼻梁,直到整个动作完成,西比尔才明白对方是要她握手。

  到这天以前,除了寥寥可数的几个人,都只有别人吻她手背的份,革命党人也从来不会和她握手,所以这是西比尔第一次同别人握手。

  “您是?”

  西比尔手伸到一半,对方就将手收了回去。

  看着西比尔的手在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军官尖尖的鼻子又挺翘了些:“国民自卫军第四掷弹兵团上尉,迪布瓦·帕格努格。”

  “上尉先生。”西比尔的语气有些尴尬,还带着点疑问。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迪布瓦的嘴角弧度变成了嘲讽,“您想要握我的手,但是,是我不要和您握手的。”

  明明是你先伸手的。西比尔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我负责护送您上船。”迪布瓦的嘲讽没有扩大,直接说明了来意。

  西比尔点点头:“谢谢。”

  “别说的那么早,也许我一下子没忍住,会把您从马车里扔出去,然后让暴动的民众把您撕成碎片。”

  这时候,西比尔才注意到,原先堵在她家门口的那些人一下子都散尽了,她还以为是因为军队过来,但听迪布瓦的意思,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是这个八月的第一次起义。”迪布瓦说着,旁边就有两个士兵把手按在了西比尔的肩膀上,从地面提起,扔进马车,关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迪布瓦从另外一侧坐进马车里,和西比尔保持着可观的距离,似乎西比尔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传染病。

  马车行驶过圣彼得街,西比尔透过车窗观看着接下来的历史性场面:几千人,可能有几万人,拿着长矛、斧头、剑、枪、烤肉叉、铲子当武器……朝国王所在的位置去了。首都监狱有近两万的国民自卫军把守。但民众抢过军队的加农炮,轰开了大门,他们开始屠杀保护国王与王后的军人。

  西比尔没能看到最后,已经有人注意到马车内坐着一个修道士了——她出门时没有换下那身黑袍。但她已经能够预料到后面的结果了。

  街道上充满了‘国民万岁!’的呼喊声。

  “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这些都是暴民。”长久的沉默后,西比尔问向身旁的上尉,“这些行为无疑违反了宪法。”

  “能够阻止吗?”上尉用问题回答了问题。

  西比尔有些明白莱蒂齐娅赠予她的那本书的意思了:革命已经失控了。

  如果暴民胜利,他们就不是暴民了,而是改叫国民,但若失败,哎呀,那他们的名字就是流氓、叛徒、小偷等,有些人还会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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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暴民胜利,他们就不是暴民了,而是改叫国民,但若失败,哎呀,那他们的名字就是流氓、叛徒、小偷等,有些人还会被处死!——拿破仑·波拿巴

  第3章创世纪

  不管西比尔想或是不想,马车还是抵达了目的地。

  马车门被从外打开。

  西比尔觉得自己应该坐在位置上,等开门的士兵躬身过来询问,然后尽量坦然表示自己的不便,在对方的帮助下走下马车,可是现实的情况是,她看着迪布瓦铁青色的面庞,将求助的话吞了回去,手杖先从马车中伸出来点在地面上,她直接跳了下来,期间手杖打滑,差点让她摔倒。

  见此情况,迪布瓦没有半点歉意:“你们贵族不用仆人搀扶,就连马车都没法下了吗?”

  甚至还充满了嘲讽。

  “这跟是不是贵族没有关系。”西比尔辩解道。

  “什么不一样?”

  “我……腿脚不便。”西比尔犹豫了下,才将这句话说完。

  “是残疾人就老实求助好了。”

  ‘但是你刚才那副样子,我怎么说的出口?’西比尔想要这么说,但是还是住了嘴。

  “喂。”迪布瓦却是主动找起了话题,“我听说您残疾是一岁多的时候非常好动,从而从家里的高柜子上摔下来导致的。”

  这是最广为人知的一种说法,西比尔对此不置可否,所以回答的字词很含糊:“大概。”

  “当时负责照顾你的保姆怎么样了?”

  “嗯?”

  “是被你的公爵父母们用鞭子打了个半死,从府中逐出去流落街头,还是在发现的当时就被拖出去喂狗了?”

  西比尔停了会,像是在思考,然后才缓缓回道:“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但她的确不知道这些。

  港口的大理石码头停泊着许多船,这些船的桅杆和胜利广场的角楼一样高,恰在此时,天空层云密布,疾风劲吹,西比尔对着水面,机械地望着夕阳的最后一点颜色反光。

  接着,她抬起头。

  在岸的这边,她能够看见对岸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慢慢模糊轮廓的排排房屋,她望着七号街某处顶楼上一个小方窗,夕阳的余晖霎时间照射在那扇窗户上,使它被火焰包围,燃烧自我,闪闪发光,却又毫发无损。

  最后那火焰就成了一片旋转着的红色,西比尔感觉头疼欲裂,周围的一切都旋转着,都长着两只脚跳起了舞。

  有种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道让她离开迪特马尔的船,是哪一艘,西比尔刚想问……

  “你这家伙就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吗?”似乎是不满西比尔的走神,迪布瓦的音量一下子拔高了许多,脸上充满了不解,然后那种不解很快就转化成了愤怒,他几乎是咬着牙下的结论,“虽然被处死的贵族中会有被冤枉的,但那只是罪大罪小的问题,要是不都处死,肯定会有漏网之鱼。”

  年轻的贵族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而这位30岁的革命党人庄重地,甚至比之前更富有自豪感和激情继续说:

  “贵族,屁嘞!我是亚尼亚省人,殿下,你有去过亚尼亚吗?是王国,啊呸,应该叫共和国,鬼知道我为什么要称呼你为殿下,那是西南部的一个省,你可能不知道,毕竟贵族们还有些人以不识字为荣,不少人到死时连自己的封地是在地图上的哪里都不知道,但你肯定知道西南的灾荒,我听说圣巴里修道院有去亚尼亚布道。这不是什么天灾,是人祸,人祸。亚尼亚公爵为了自己的大运河,炸了霍察河的堤口,大片的耕地被洪水淹没,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因为没有吃的而活活饿死,那种景象真的是惨不忍睹,人们挂在身上的皮肉都打着褶皱,但是国王有惩罚这位公爵吗?没有,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他被从王座上拉下来的时候,还是睡眼惺忪的呢,他除了喝酒跳舞就只知道玩牌。在波尔维奥瓦特,有千千万万吨的麦子和大米,这些首都人总是喜欢说自己日子过得凄惨,每天除了交税就是交税,但他们有的是粮食,而且一直都有,贵族们囤积它们想要卖出一个好价钱,也有些爱国商人捐献出了一些粮食,但是却不能运到亚尼亚去,要问为什么?因为亚尼亚公爵会将那些运过来的粮食全部扣留,然后送进自己的仓库,这后面,就连捐献也没有了,哪怕那些灾民非常需要粮食——因为不会送到灾民手上,反而让亚尼亚公爵赚的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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