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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皇冠_二太爷【完结】(94)

  法布尔倒是站起来了:“您来就是专门通知我这个的吗?”

  “不,是另外一件事。”到现在,西比尔都没有摘下戴在头上的帽子,“我希望您能放弃参选,把您的票和您会有的票投给伊利波特,众所周知,他是个非常好的剧作家。”

  法布尔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西比尔:“您说什么?投票?省长投票?”

  “您放弃参选省长,投票给伊利波特。”西比尔又说了一遍。

  “凭什么?伊利波特?他根本就没有过从政经验,也没有参加过任何选举。这样怎么对得起投票给我的人民呢?我拒绝这么做。”法布尔非常坚决地一挥手,“我不可能投票给这种人。”

  “这并不是问你的想法。”西比尔对他说,“只是要求你投票而已。”

  她将帽子在耳朵上方停留了一下:“见到您很荣幸。您可以继续接见下一个人了。”

  然后她就转身走出了奥马拉伯爵法布尔布置在家里的办公室。

  第72章您和我

  省长投票日选在10月6日,星期二。

  这个时间点选择的比较巧妙。

  丰查利亚群岛的宗教氛围还很浓厚,就算是新选出来的市镇长们,礼拜天也是也是要在礼拜堂做礼拜的,而要是星期一,很多离索不拉比较远的城镇的市镇长们光是赶过来都不会很轻松。

  在等待投票日期间,法布尔·奥马拉加紧了和支持者们的联系,尤其是拜访了一些已经明确表示会给他投票的在索不拉附近镇子的镇长们。

  而现在他在索不拉的心情,就和之前等待安德鲁公爵战争结果的心情类似。一种自己能够取而代之的诱惑使得他不可能轻易放弃成为省长的可能性。

  他从他每天都能接触到的无数道路的建设中感觉到,现在,在1564年的丰查利亚群岛,正在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场变化的发起人是一个他见过面但远不能称得上是了解的人——西比尔·德·佩德里戈。

  这个他只是在那天对方和安德鲁·卡尔斯巴琴见过面后有过简短交谈的迪特马尔公使,在这天不请自来后,就开始引起他非常强烈的兴趣,尤其在他认为对方不好钱财,内心充满了公平正义,是个过于善良的理想主义者,很容易被蒙在鼓里,简而言之就是不需要花钱费力去拉拢的那种大傻瓜,却很快被告知自己得放弃参选,将票投给那个完全不相关的伊利波特……

  在西比尔不请自来的当天,奥马拉伯爵法布尔·奥马拉晚上就专程拜访了剧作家伊利波特。他想验证西比尔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但不打算告诉对方西比尔打算让他投票给对方。所以只问对方是不是打算参选。

  “大人。”伊利波特说,“身为一个剧作家,我认为创作必须要远离政治,所以我不会参选,但我能够告诉您的是,要想成为丰查利亚的省长,您是绕不过这位阁下的。丰查利亚的事几乎都是这位在管。监督选举的德兰·卡尔斯巴琴也非常看重这位的意见……”

  “西比尔·德·佩德里戈有什么权力插手省长选举的事呢?他就不怕回去波尔维奥瓦特以后被共和国怪罪吗?”法布尔问。

  伊利波特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仿佛对这位省长候选人的天真感到惊奇似的。

  “那天佩德里戈阁下来索不拉和安德鲁·卡尔斯巴琴见完面后,我有幸和这位聊了聊,我同他谈起过您。”伊利波特忽然这么说,“谈到您商船上的那些奴隶……安德鲁·卡尔斯巴琴很早就下令禁止贩卖奴隶了。”

  “他是说任何奴隶只要踏上丰查利亚的土地就自动获得自由,但我从来没有让那些奴隶上过岛。”法布尔很不满伊利波特将这种事也告诉给岛外人知道,但是必要的解释还是要有的,于是他就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做了说明,“安德鲁要在岛上种满桑树,可是我们岛上的气候能够种桑树吗?那种桑树树长出来的叶子蚕根本不吃,也就根本织不出丝绸来。”

  “问题是现在,这位阁下现在在岛上大肆建设,四处开设工厂,但是您,您还是抱着您那家族传统的奴隶贸易不放……您家的庄园里也有许多奴隶,他们许多已经服侍奥马拉家好几代人了,可是您从未想过解放他们,这严重违背了革命思想。”

  “什么时候工厂能够赚钱了,不用这位说,我也会抢着开。”

  法布尔终于意识到对方压根就是想要谴责他,这会是那个佩德里戈让这个该死的剧作家说的吗?他并不觉得,因为这段时间以来那个佩德里戈所有关于改革的计划都不涉及奴隶,这单纯就是这个剧作家的借题发挥,他差点忘记了,这个伊利波特是岛上有名的‘自由派’,所写的戏剧几乎都是关于废除对奴隶的抓捕、贸易和剥削的宣传。

  法布尔对这类人有种天然的恶感:“我家庄园里的奴隶并不是在安德鲁·卡尔斯巴琴成为群岛公爵后贩卖得来的,无论如何,你们这类普通人根本无法体会我们这类封地都是在山区的贵族的心情,在山区不管是种地还是放牧,不具有一定强制力的情况下,农民根本不会主动干活,只有奴隶才能做到这一点。我难道要坐视我的奥马拉像那个里迪一样一路衰退下去?我们这些贵族得全都因为贫苦雇不起厨子、车夫而自己给自己做饭,自己给自己驾车?而那些厨子和车夫又想凭借自身的经验纷纷另谋高就、不停地跳槽,扰乱市场,让自由民们的工作更难找,在这两者之间制造纷争,妄想统治者们会忌惮他们,让社会骚乱不断,犯罪率进一步上升,到时候给军队增加压力?”

  “如果不是安德鲁·卡尔斯巴琴非要按照国民议会的法令将教会的财产收归国有,那么现在所有的土地所有者还是会在各地的领地内过着平静的生活。据我所知,波尔维奥瓦特的那些致力于革命的地主基本上都是奴隶主,新宪法规定了人人生而平等,所有人都具有天生的生存、自由、追求幸福和财产的权利,但是他们从未放弃过一个人拥有另一个人的‘权利’,之前的马西莫也好,现在的安希姆也好,这些人在政府中取得公职,在议会中拥有最大的话语权,但是他们从来只是呼吁别人放弃,自己从来不放弃,就是那个革命的英雄巴蒂斯特,他在发起革命时都没有释放自己的奴隶。”

  最后法布尔总结说:“一边想要经济和利益,一边又想体现出自身的仁慈和怜悯。要么两者当中哪一种都无法取得,要么就只能证明呼吁的那类人从上到下都是彻彻底底的伪善。”

  法布尔看着伊利波特说:“卡尔斯巴琴和里迪是前者,波尔维奥瓦特的那些人是后者,那么您呢?伊利波特,我们丰查利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剧作家,您是哪一种呢?”

  不等伊利波特回答,法布尔接着说:“哦,您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您尽管可以在您新出的戏剧中谴责,但在现实中却无需直视。毕竟嘛,您是写字挣钱的,不看天也不管地,只要有人买您的账,来剧院看您的戏剧就好啦。”

  “可是,您不能让每一个人都成为像您这样的戏剧家。”法布尔似乎知道伊利波特要说些什么,也是,既然伊利波特是丰查利亚历史上最伟大的剧作家,他就不可能没在剧院里看过那类戏剧,如今,他都能直接抢答了,“如果没有这些奴隶,我会是怎样的人?贵族头衔可是不发津贴的,我所接受的教育使得我除了会指使别人做事外什么都不会,像我这样您戏剧中趴在奴隶身上吸血的蛆虫,八成会饿死在索不拉某条不知名的街道的街头吧……在这样的情况下,您怎么能够理直气壮要求我放弃我赖以谋生的基础呢?”

  伊利波特还真没和法布尔这样的贵族打过交道,他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过了很久,才皱了皱眉说:“您就不能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吗?通过劳动可能刚开始有些艰辛,但……”

  法布尔比起伊利波特更加无言以对,到最后,他才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仿佛是在为先前对方感觉他天真的那种天真反击:“然后呢?您坐在干净整洁的书房里写作,一出门就接受民众的喝彩;我得为我第二天的生计发愁,因为穷而被侮辱,被压迫。丰查利亚的姑娘们永远不会爱上一个没有钱的男人,兴许爱过,但是没有钱一定不会长久。我自己也非常讨厌那些在贫困中长大,带着贫困心态的人,仿佛生活给予他们最为正常的一种对待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我不解放这些奴隶,并不是为了压榨他们,至少不仅仅是为了压榨。我认为您这种完全没有切身利益关联而呼吁着废除对奴隶的逮捕、贸易和剥削的做法,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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