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对你下午帮忙的回报。”李安衾笑笑,“回报不止一颗樱桃。”
“那殿下还要亲手喂臣几颗?”陆询舟抬起头对上殿下盛满笑意的眼眸。
“会唱歌吗?”
陆询舟如实的回答。
“还好。”
“唱一首应景的给本宫听听。”李安衾靠回去,闭目养神道。
陆询舟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选了首开口顺着调轻轻唱了起来。
瓜洲渡口柳丝长
拍舷问舟郎:
“前村酒旗斜阳里,
几钱沽得晚风香?”
笑指烟波上
芦花白处安衾乡
陆询舟唱到这里立马反应过来歌词触犯了李安衾的名讳,于是立马停下了歌唱。
“臣有罪,冒犯了殿下的名讳。”
“无妨。”
李安衾睁开眼,笑意渐浓。
“我们到舱外去看看。”
陆询舟不知殿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听话的同她一同退出船舱。
当她刚稳站在船头后,却万分惊喜地发现——
无数照夜清正在湖面上飞舞,清澈的湖水倒映着萤光,水里似是溢满了星子,而湖面上则是灿烂的一片。
身后从船舱内出来的人明知故问:“询舟不继续唱了吗?”
陆询舟回头,她颤着声继续唱道:
忽闻菱歌转柔肠
恍见少年狂
一篙撑碎星河影
世事如潮月如霜
酒醒沙鸥散
秋凉吹梦过横塘。
陆询舟唱完猛地向前抱住李安衾。
“殿下是帮臣把星星给摘下来了吗?”
“询舟方才唱的是什么歌?”李安衾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小伴读的后背。
“淮扬的民谣《询舟歌》,[二]阿娘说,臣的名正是取自其中意境。”
陆询舟搂着怀中人更紧了一些。
李安衾胸前的柔软一直紧贴着那人,此刻像是意识到什么,耳根子红了大半片。
“本宫很喜欢这首歌。”
她说着,然后悄悄地把下巴放在陆询舟的肩上。
[一]萤火虫。
[二]这首《询舟歌》是我编的,其中“舟”是“船夫”的意思。
第16章 祈福
为期三天的清暑节,陆询舟被迫跟着一众世家子女们游玩遍了避暑山庄的几乎每一处角落。
第一日宴上的表现无疑不让陆询舟一下子成为了小辈里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因此,我们的陆小山,不可避免地招来了好些桃花。
比如说像现在。
“小陆娘子扇子上的诗写得好生精妙,可否也为小生在扇子上提诗一首。”
“小陆娘子,本公子想向您讨教一下琴艺,共享钟期之乐啊。”
“小陆娘子,您看我这画技如何,可有栩栩如生之妙?”
“诶诶,小陆娘子,我家二妹说想和你解识一下。”
……
面前的郎君们神色恳切,各出言辞,一副讨教的态度或是故作温文姿态;衣着不一,青白赤黑玄一股脑挤在一起,鱼龙混杂地让人眼花缭乱。
陆询舟扯了一下嘴角,“啪”一声合上手中的扇子,没有接过那群人的话茬,而是婉拒道:
“哈,今天天气真好,我忽然想起家中大人找我有事,恕不奉陪,告辞!”
陆询舟利落地转身就溜,但听见身后又是某位郎君的大喊。
“等一下!”
正当她不知这位郎君要搞什么名堂而准备加快步子逃走时,那郎君却出乎意料地喊道。
“自古君子配才女,我愿以一首《凤求凰》换得四娘你的真心!”
陆询舟一听这话险些当场跌倒。
她再也不想听到“凤求凰”三个字了!一提到这首曲子,她立马想到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继而又联想到前夜长明湖上事。
她当时十分欢喜,出于榆木头特有的单纯心思就一下子抱住了殿下许久。
当晚上床睡觉时,陆询舟的大脑十分清醒地在那里沉思。
殿下的腰搂着还、还挺软的。
盈盈一握的诶,真的有人的腰会这么又细又软。
不过再软也没有胸前的软。
嗯,不对。
陆询舟!你在想什么!
纯情的她顿时一阵面红耳赤,直接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回到当下。
陆询舟虽然看着一副清瘦的文弱样,但这会儿跑得却飞快。
不久,在确定身后已经无人追赶后,陆询舟这才慢下步子弯腰喘几口气,然后直起身打量着现在身处的环境。
她好像误入了山庄里的某处小山里,四面草木葱笼,唯有脚下一条石子小路蜿蜒地通向远方。
晨时的林间静谧祥和,夏日肆意的阳光自茂密的叶缝间倾泻而下,在石子小路上汇成一个个斑驳的小光斑。耳边只剩几声空灵的鸟鸣的啁啾,以及晨风拂过婆娑绿树的“沙沙”声。
此间清幽怡人,倒是个觅静的好地方。
反正她陆询舟这会也懒于出去与那群郎君娘子们应酬,倒不如在这偷得半日闲,避避人世烟火,享浮生之清幽。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陆询舟再次“刷”的一声打开扇子,一边扇着风,一边悠哉悠哉地沿着幽径向前走着。
走了不出一会儿,渐闻水声潺潺,陆询舟看见远方隐隐约约有一处亭子依崖而立,而挂于嶙峋山壁之上的瀑布在风前摇曳出千尺影,疑泻银河一派。
亭中似有二人在对景品茗。
衣着一黄一白,矜贵与典雅,相得益彰。
“皇姐穿得如此庄重待会儿是要去相国寺祈福吗?”
李烬月用苍白病弱的手轻轻拂去茶面上氤氲的雾气。
“嗯,烬月想去吗?”
李安衾撑着下颚,忽然美眸微垂,朝着不远处勾勾手指。
“过来。”
陆询舟要抓狂了,自家殿下耳聪目明得很,她刚看清了亭中人正要匆匆转身离开就被叫住了。
她就是再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请安。
“臣陆询舟见过长清公主、安乐郡主二位殿下。”
“询舟见外了。”李安衾面色已不同前夜舟中的温柔,这会儿十分平静自如,“怎么本宫哪都能碰见你。”
我也很好奇。
陆询舟严重怀疑老天都在给她这感情上缩头乌龟推波助澜。
“缘分吧。”
陆询舟笑笑。
李烬月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温声道:
“本郡主体弱,这几日未曾赴宴,可也从霁儿那听了几耳□□娘子的风光。”
陆询舟恭恭敬敬道:“殿下抬举臣了,不过是些拙才罢了。”
世人皆知,安乐郡主是长公主与第一任驸马所生,也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因此生的宠爱。郡主聪慧过人,更有温婉端庄、知书达理的美名在外,可惜是个早产儿,自幼便是泡在药罐子里的病秧子。
陆询舟倒是没有想到,安乐郡主会拖着病躯来参加今年的清暑宴。
“坐。”
李安衾言简意赅地指指身侧的位子。
待其入座后,又为她斟上了一杯茶水置于她前。
“皇姐与□□娘子的感情好好啊,虽然皇姐面上冷淡,但烬月还未曾见过皇姐行为上待哪个伴读如此之亲近。”
李烬月偷笑着揶揄。
“你莫不是也被霁儿给带坏了,嘴贫得很。”李安衾捧起茶杯,难得失笑着摇摇头,“话说回来,你可愿同我们去祈福。”
“烬月想去,可阿娘怕是不会答应,本来这次跟着大家出来就已经是烬月在府上央着阿娘许久了。”
李烬月眉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
“无妨,本宫自有办法。”李安衾扭头望向身侧极力压低存在感的那人,将手覆在她的膝上,“待会儿我和皇兄他们要去附近的相国寺祈福,你也去可好?”
陆询舟一愣。
“为何是我?”
她不解风情地问道。
而她的殿下只是浅浅地饮了一口茶,淡淡地说出了意有所指的话语。
“本宫说是你,就是你,哪来那么多’为何’。”
既认定你了,一辈子就只能是你。
.
坊间传闻,先皇当年为聚拢权力,甚至不惜弑夫,后又于梁京长安发动政变,带八千铁骑踏破宫门,直取北梁帝后项上人头,之后又在半夜的倾盆大雨里的长安城中对朝中敌党进行了一夜杀戮。
天明时,长安的朱雀大街上已然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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