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燃才把已经打开但是还没喝的水递过去,再接过明斯予那瓶没开的水。明斯予仰头喝了几口,拧上把水丢给柳燃,继续去看别的地方了。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算看完。简怀瑾和简怀瓷打算在湖边散散步划划船再回A市,明斯予却是不想在这儿多呆,反正该看的也领简怀瑾看完了,要回去。
走之前,简怀瑾和明斯予正式提出让简怀瓷接手项目合作的问题:“我最近研究室有课题,可能分不出太多精力来关注项目这边的进展。怀瓷是我的亲妹妹,她刚好高考完放暑假有空闲,我也想趁机锻炼锻炼她,后续的进度就打算让她来跟进。怀瓷她没有经验,还请明总这边多指导、多包含。我这边的技术人员就留给明总了。”
当着双方下属的面,简怀瑾还是郑重叫“明总”了,纯粹谈论公事的态度。
她说的委婉,不过说的是双方早就心知肚明的事,现在挑明了而已,重点是说给项目负责人那几个人听的,让他们充分重视简怀瓷。明斯予自然是答应,表明一定会好好照顾。
简怀瓷主动提出要加她们的微信,方便以后讨论工作。她一一扫了林秘书、工程总监……最后到了柳燃面前。
柳燃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加。在这种情况下,她很难对简怀瓷开口,说其实她明天就要离职了。
偏偏简怀瓷还仰着脸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柳燃犹豫着亮出了二维码。既然当面不好说,那就在微信上打字说吧。
“不用加柳秘书。”明斯予突然出声打断。几人同时转头看去,镜片后遮挡住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简怀瓷笑吟吟的:“为什么呀?”
柳燃预感明斯予会说出让她颜面扫地的话,也顾不上好不好开口了,抢在明斯予前面说:“其实是我明天就离——”
“柳秘书是我的私人秘书,不管项目工程。添加过多与她本职工作无关的人,容易让她在工作时分心。”
同时开口。明斯予顿了顿,主动给了简怀瓷一个台阶下:“怀瓷,秘书工作时需要全神贯注。这一点请你谅解。”
嗡的一声。
柳燃耳边炸起轰鸣。
她错愕的望着明斯予。小心翼翼维持的和谐最终还是没有持续太久,在金黄的落日下被打碎了。一切都好像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明斯予将话说的很隐晦,但又足够让在场听到这句话的人心照不宣的懂得,柳燃是明斯予的所有物,她必须听从明斯予的指令,所谓的秘书职务只是一块遮羞布而已。柳燃是Alpha,简怀瓷是Omega,明斯予是在向简怀瓷宣誓主权。
简怀瓷笑容僵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调整好表情。
“不好意思明总。我以为柳秘书也负责这个项目呢,又想着和她是同龄,想通过她尽快融入进来。不过既然柳秘书不负责这块,那我也没有加她的必要啦。”
简怀瓷活泼轻松的语调让方才陡然下降的温度重新回升。
司机打开车门,明斯予坐进去之后等了会儿,发现柳燃还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不动,目视前方,平静的催促:“上车,柳秘书。”
柳燃看了眼简怀瓷,沉默的走向车子。
明斯予如同冰盖下涌动着的危险暗流。
而她必须要走近。
上车后柳燃就紧紧贴着一侧车门坐着,尽量离明斯予远远的,看向窗外,无声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车内的空间总共就这么大,加上司机一共三个人,每个人的存在感都特别强。柳燃觉得明斯予肯定能感受到自己的怒气,握紧了拳头等明斯予先开口,她好发出质问。往常这时候明斯予一定会趁着她被羞辱,在她的自尊上再接再厉的再踩一脚。
谁知十分钟过去,明斯予丝毫没有和她讲话的意思,车内安静的让人心惊。
柳燃忍不住悄悄回头,见明斯予在回复一封工作邮件。
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明斯予都不知道她在生气,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多过分多伤人的话。也是,明斯予没把她当人看过,只把她当成一条小狗,自然不会考虑她会不会难受。或许明斯予还认为她应该骄傲,小狗被主人牵到外面,主人对别人说“这是我的小狗”,小狗会骄傲的竖起尾巴。
明明她早就对明斯予没有期待了。可是因为中午明斯予释放出的那一星半点的善意,犹如一阵轻风吹过燃尽的炭火,带来氧气,重新点燃一簇弱小但明亮的火焰。
柳燃也痛恨这样的自己。每当她下定决心去恨明斯予的时候,总会因为对方无意间的一个举动,让她的恨没那么彻底。
察觉到柳燃的目光,明斯予打字的手不停,“想说什么就说吧。”
“刚才你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那样说?”
一开口,柳燃就控制不住的哽咽。这让她的愤怒看起来更像是委屈。
她用手掐自己的大腿,不想在这种时刻当着明斯予的面哭,让她本就不足的气势显得更弱了。
越是这样想,眼泪往眼眶中蓄积的速度越快。柳燃只好拼命的眨眼睛。
明斯予终于回复完邮件,往柳燃这边偏了偏视线。
“我说的有错吗,柳燃。”
“你分管项目工程吗?”
“你是走正规渠道招聘进来的秘书吗?你有温秘书同等的工作能力吗?”
“你容易被外界影响。如果工作时有人给你发信息,你会在工作完成前忍住不看吗?”
明斯予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柳燃被问到哑口无言。每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
可是。
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
而且,不是只要话本身正确,就可以不分场合随便说出口。
“你这样说,她们会怎么看我,我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没有自主能力的废物,无论做什么都是靠你的关系……你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我不行,我需要——”
被明斯予打断。
“柳燃,我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我说这些话大动干戈的闹一场脾气了。因为我说的是客观事实,你比在场的其他人都还要清楚,除了听我的之外你没有任何其他选择,而你没办法改变,又不愿意接受,所以为此愤怒。”
“因为别人说了实话而恼羞成怒,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还有,你本来就是离开我什么都不是的废物。”
明斯予耐着性子说出这段话时是有点无语的。
柳燃本来就是靠毛茸茸才得到的现在这份工作,本来就是靠她的关系,和温秘书那种靠能力胜任工作的人有天差地别,难道还想让别人以为她是凭工作能力上位的吗。
要不是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连这些话都懒得和柳燃废话。
“给我机会的话我会做好的,我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我只是没有机——呜——会!”
“被说两句就哭哭啼啼的,先把这个毛病改掉再说。”明斯予扔了包纸巾过去,“就凭你是我花两千五百万买来的这一点,我们就永远不可能平等。所以别再在我面前为你那可笑的平等、自尊、面子讨价还价,听着只会让人觉得无病呻/吟。”
说着,明斯予忽然嘴角向上一翘,再开口时,语气中满是戏谑:“不然就叫你——机会姐、平等姐、自尊姐、面子姐。喜欢哪个称呼,柳秘?”
柳燃捂住耳朵:“不要再说了!”
可惜四只耳朵一次只能捂住两只。
被明斯予刺激到双眼发红,又不得不承认明斯予说的都是实话。可实话往往才最扎心,最容易让人破防。
明斯予还在邪恶的恶魔低语:“不让我说哪个?不让叫你机会姐还是不让叫你面子姐……还是说都不喜欢啊,那看来柳秘最喜欢的还是小狼或者小狗,毕竟主人这么叫的时候还没有见过柳秘可怜兮兮到捂耳朵……”
闭嘴!闭嘴!闭嘴!
柳燃盯着明斯予一张一合的唇瓣,激烈的喘着气。明斯予这个坏女人,嘴毒到舔一下自己嘴唇都会被毒死吧!
此刻柳燃已经没剩多少理智,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明斯予闭嘴,不要再说她不想听到的话。
视线逐渐模糊,面前的景象变的凌乱而扭曲,渐渐的,只剩下小巧鲜艳的红唇,清晰的张合。
堵上……把那双讨厌的唇堵上……
“我说不要再说了!我不喜欢!不想听!”
柳燃猛地倾身上前,含住视线尽头的唇瓣。
那些难听的语句终于戛然而止。
下一秒,就被粗暴的推开。
车内前后排有接近一米的空间,柳燃后背撞上前排座椅,摔倒在两排座椅中间,以一种较为扭曲的姿势跌坐在座位下面。
大脑被摔的清醒了些。
腿上传来一阵压迫感。
明斯予一只脚踩上她的大腿。光线昏暗,看不清高跟鞋主人晦暗的眸色。
柳燃却看到那双尖头暗红底的高跟鞋鞋跟上,沾染了一小块工地里的泥土。干涸的灰咖色,像她做过的那些失败的澳白咖啡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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