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伊知诚恳地说:“的确不懂,因为都是别人暗恋我。”
邵年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清楚暗恋这种东西,就是你突然看到某个东西,不自觉地被吸引,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无可救药地沉浸其中。时间没办法将暗恋在心里面消除,只会越来越喜欢。那种喜欢就像是树木扎根,年年深,年年旺盛。”
“要是真的从心里拔根而出,我是不是整颗心都空了?”
顾伊知点头点到一半,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吐槽欲望,“可不可以我投资,让你经纪人少给你接一些文绉绉的爱情片?咱能不能唯物主义一点,心就是心哈,不爱一个人也不会得空心病。”
“你要真喜欢,表白啊,一天到晚在这里暗恋来暗恋去,你以为你时间久就能够双向奔赴啊?什么嫦娥跟月亮的千年等候啊。”顾伊知无语道:“牛郎跟织女人家那是合法夫妻,一年等一回。你这是白娘子等许仙转世,千年等一回,还不合法。”
邵年年被顾伊知说得好气又好笑,抬手拍拍被子,“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说事情。”
“因为你很会谈恋爱,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顾伊知轻啧声,反问道:“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哭了起来?刚刚她不是过来找你吃饭吗?你干嘛不去?前段时间不是还在群里面高高兴兴地说自己跟人成为饭搭子,每天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吗?”
中间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曲折,邵年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顾伊知说明白,但又觉得判断站队这种事情,如果第三方不能够全部了解清楚,给出来的意见也是枉然。
邵年年边哭,边客观陈述整件事情的过程。
虽然在第三人,顾伊知听来,这个客观陈述也没多客观——毕竟不用顾伊知开口,邵年年自动会帮江烟合理化事情经过的。
顾伊知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只有一个想法——这放在豆瓣劝分组也是相当炸裂的程度,光是看标题,就可以被拉入劝分组年度top,都不用看内容了。
但顾伊知还是认真地听着,听完,反问道:“既然你已经猜出来,她可能是更喜欢自己做决策,将控制权把握在自己手里,那你为什么要生气?”
“你要是真的想长久地跟她相处下去,就应该当面跟她说清楚。如果你现在发觉自己好像也没有多爱她,抽身就是最快的方法。完全犯不着因为这个伤心难过。”
邵年年用湿纸巾擦擦发干的脸,闷哼一声,“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觉得她和我想得不一样。”
“你也说是你想的江烟。”顾伊知叹气,“光是在脑子里想,你怎么保证不是自己把少女懵懂的爱意加上自己对另一半的渴望投射在她身上,而造成的深沉爱意。”
“有没有可能,你爱的不是江烟,而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
邵年年迅速地否定掉这个可能性,“不是,就是喜欢她。”
“喜欢的是她这个人!”邵年年别扭道:“我是她后援会二群的大粉!我非常了解她!”
“我的喜欢也不是自己理想伴侣的情感投射……”邵年年斟酌着用词,“就是近距离接触以后,我喜欢的点它都在,但,我总是有一瞬间觉得她不是江烟。”
“她是很多人。”
邵年年说,我跟她很近,但总是隔着一层薄纱,一层雾。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事情。她对我所表现出来的好,总是三分轻,三分重。我有时候透过她,会看到很多人的影子。但还没等我细细琢磨,脑子又告诉我,她就是江烟。
“那她喜欢你吗?”顾伊知实在是在文学上没啥造诣,挠挠头,感慨着这种文绉绉的情感局,下次应该找苏朝月给自己当翻译。
到底是文学创作及历史类的人才。像她这种直来直去,感情比天气变得还快的人,是真的无法和邵年年身同感受。
“不知道……”邵年年这会儿已经不哭,但声音还低得很。
尤其是顾伊知问的这个问题,她心里也没几分把握,心里一阵发虚。
“不知道?”顾伊知被气笑了,“不知道你在这里瞎哔哔分析半天?”
“她送西西走这件事情,从你的角度上来说,的确不够体恤,没有提前通知你,让你担惊受怕。但是换个角度来说,为了能够让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更高,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顾伊知冷静道:“而且你这人,一面对严肃的职业,说话就结巴,撒谎也撒不出来。她要是告诉你,到时候警察来个走访问话,你不得第一个露馅?而且,她也不止没告诉你啊,照你的意思,是除了那小孩的养父母一家,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就说明她也算不上故意瞒你,但也不能借此证明,心里没你。”
“具体事情具体分析。”顾伊知鼓舞着邵年年先去弄清楚一件事情——江烟到底对你是什么感觉。
“快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邵年年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哭得眼尾发红,白皙面颊一哭就面薄得泛血色,连着眼尾的醺红看上去跟喝醉般。
“哒哒哒”的拖鞋声在走廊里格外响亮。
躺在床上持续性摆烂的江烟一听,像是触发什么紧急开关,从床上翻坐起身,侧耳听着走廊里的动静。
蹲在草丛里等待时机捕猎的猛兽也是如此。
等着猎物笨啦吧唧地从远处朝自己跑来。
江烟下意识地紧握着手机,连呼吸都放慢几分,直至哒哒的声音停在自己房间门口,才敢稍加确认。
可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连吞咽都险些忘记要怎么做。
江烟想,
——这是饿了?还是准备过来找自己寻仇啊?
第40章
邵年年站在门口, 抬手迟疑片刻,吸两下鼻子,觉得顾伊知说的很有道理。
她要伤心难过,也要先探探江烟的态度跟情况。
以前是因为没有机会合作相处, 现在时隔十年, 两个人好不容易又凑到一个剧组里面, 虽然这个“凑”也有文婧在背后助力, 依旧是一个难寻的机会,错过这次,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邵年年深呼吸一口,倒扣的手指正要敲上门,里面的人已经将门打开,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
“那个……”
两个人同时张口, 一时间目光又撞到一起。
江烟率先开口,示意邵年年先说。她方才在身上面套着的外套还没有脱下来, 心想着如果这个时候邵年年问她要不要出去找东西吃,正正好节省时间。
江烟抓握着门把手没有松开, 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这个时间点还有什么地方能够什么地方可以吃饭。
邵年年没想到这话语权一上来就扔给自己,挠了下头, 平时跟亲近的人能说会道的嘴,现在只会用舌头舔舔发干的嘴角,用贝齿来回咬着唇瓣上开裂的地方。
疼痛刺激着大脑, 越紧张,咬嘴巴的动作就越重。可是痛感没有办法让邵年年的紧张消失殆尽, 脑子一片空白。
江烟等了一会儿, 没有听到声音,刚抬头, 手就被人抓着往门里面推。
“砰。”
门被关上。
还没等江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压在床上。柔软的床铺承受两个成年人的重量,直接凹陷进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得亏江烟落在床上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肘撑了一下,要不然两个人都收不住力气跌落在床上。
邵年年单膝压在床铺上,羞红像是被色彩染在脸上,擦也擦不掉,使劲低着头,不敢和江烟的视线对上,好似对上,好似心里面那些最卑微的情绪都会被看透。
邵年年十年里想过无数种见面方式,也在看剧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幻想起告白的场景。
但从见面开始,就是失败的。
说话笨拙的自己似乎永远没有办法在江烟面前披上演员的外衣,永远做不到对粉丝那般坦然诚恳。总是怯生生地抓着这一切,怕不小心失去,又怕自己言辞不当惹人生气。
那些幻想里潇洒、优雅、知性的人设,她从没有成功展示过。
在邵年年这,暗恋和笨挂钩,笨拙地一个人喜欢,喜欢十年,明明在一个圈子里,只要她开口,总会有人愿意给她搭桥。
可她太笨了,笨到十年还在原地踏步;笨到连排演过无数次的告白词,最后也只敢在别人的怂恿下,嗫喏半天说不出来。
邵年年差点又把自己气哭出来。
被忽然压着的江烟要是不明白这暧昧场景,那娱乐新闻真的是每天白给她那么多关注度,讨论她换来换去的女朋友们了。
只是还没等她的手扶着邵年年的腰肢,借着床铺的反力起来,压着她腿的人就变成压上全身。
梨花本来挂在枝头,也没压到种在地上挺直的海棠。可垂满枝头白似雪的梨花带着一抹本不应该有的脂红一同压在海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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