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闯出皇英卫后见到城中正在发生的一切后就更是怒火中烧,这是想干什么?
强拆民居,强迁人口,这是匪军吗?
须知军队风气一旦坏了就很难扭转,讨虏军虽现在还是个三流军队,但已有了强军气象,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祝余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顾玉书气急败坏的模样,直到顾书玉一张脸气得快成茄色了才给出了诛心之论:“顾班直,你年岁长于我,不知到现在明白没有,为何玉京城里都闹成这样了,也只有你一个人打……不,上门来讨说法吗?”
顾书玉呆住了。
她只是性格直,不是傻。少一时,她就想通了其中关窍,脸上血色迅速消退。
不等祝余笑出声来,孟随云就横了他一眼,再度把他给弄蔫吧了。
孟随云毫不留情,继续问道:“如今你在这,所以是程宁接手的防务?”
祝余立刻抛却了那点颓唐,露出一个比向日葵还灿烂的笑容说道:“大师姐您果然慧眼如炬,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接手防务的的确是功曹,带着的都是大宗弟子,身份足够补皇英卫的。”
“嗯。”孟随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紧接着又问道,“范围呢?”
“整个中枢都已在手中了。”想了想又说道,“大师姐放心,出不了岔子。”
“那就好,摘星的心血不能白费。”
韩良和是越听越糊涂,看看两位说着谜语的师伯,又看看脸色越来越白,愤怒半点不见,已经摇摇欲坠的顾书玉,着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她已不是小孩子了,深谙宗门中教导弟子的习惯,带在身边跟着听就代表事情是能知道的,但能不能把事情的全貌拼凑出来就全看悟性了。
韩良和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线头,却不幸在收线伊始就遇到了一个死结。
剪刀出现地非常及时。
右上方的空间突然被撕开,飞出一串“血葫芦”来。
韩良和原以为是敌袭,剑都抽出来了,却在认出来人后硬生生止住了。
确切来说,她是认出了那根八棱钢鞭。
“钟师叔!”韩良和没有迟疑地弃剑,纵身上前接住了那一串血葫芦。
方一触手一颗心便狠狠沉了下去,除了黏腻的血,就是那轻飘飘的分量。
韩良和是认出了同样重伤的原露和谢七溪的,但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在撕开的空间闭合的那一瞬间,她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彻底断了。
钟师叔是亲卫队长,这次又是跟着师傅一块出去的。
可是他已经回来了,师傅却没有回来……
泪水在瞬间模糊了韩良和的眼眶,艰涩地问道:“我师傅呢?钟师叔……我师傅呢!”
回应她的只有钟元粗重的鼻息和咳出的大股鲜血与碎肉。
救人心切的沈宿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挤开了她:“等会再问吧,要死人了!”
明明沈宿是个气力微小的草木属精灵,但这轻轻一推却是让韩良和摔了个屁股墩。倒是把沈宿给整不会了,冲着孟随云连连摆手,示意不是自己干的。
孟随云无可奈何的蹲下身来,安抚地摸了摸沈宿光溜溜的脑门,哄着沈宿去干活了,这才对已经泪眼婆娑的韩良和伸出了手:“来。”
韩良和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去握住这只手,但全身上下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是自虐般低声问道:“师伯,我师傅会没事的对吗?会,会没事的对吗?”
孟随云双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唇色淡到几乎没有,浑身笼罩着一层愁绪,整个人就像是濒临破碎的瓷器。只消轻轻一敲,就会变为无数碎片。
祝余一双手直接把四方车的扶手给捏碎了,手背额角青筋根根爆出,脸上再无半分笑意。
还是没搏到九死一生卦象中那个生吗?早知道就不让老大去了,再等等说不定还有能两全的解决办法。
祝余心乱如麻,闭眼靠在了椅背上,不敢再看一眼。
自懂事后一举一动都堪称礼仪标准的孟随云第一次失态了。
她似乎是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抚陷入情绪中的韩良和,但因为脸上肌肉的叛逆与倔强,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到最后竟以指为梳,深深插入头发之中,头在双臂中埋了许久,连沈宿与林星的感知都屏蔽了。
并排躺在地上的三个还没苏醒的重伤员,沉默的孟随云,大颗大颗往外涌出眼泪的韩良和,靠在四方车上闭目不言的祝余,急得上蹿下跳的沈宿与林星,构成了一副戏剧张力极强的画面。
顾书玉看到了一切,也感受到了这副画面对她的排斥,她觉得自己该走了。
孟随云的话将她拉了回来。
“你师父就是知道你会哭,所以才不肯告诉你啊。”
孟随云的话让韩良和条件反射式的咬住了下唇,试图把泪水憋回去,但是适得其反,不仅涌出的泪水更多了,下巴还迅速变得鲜血淋漓。
孟随云心疼地把韩良和的唇瓣从牙齿中解放出来:“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啊。”
就在此时,顾书玉奏响了不和谐的音符,她瞪着孟随云,目光森然,语气冰冷,一副恨不得活吃了她的模样:“你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祝余豁然睁开双眼,锐利至极的目光当即化作两只利爪,如金雕捕获猎物般扑向顾书玉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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