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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警官的二婚老婆_南山客卿【完结】(21)

  说:“姚凤英昨晚就着急忙慌地把她孙子埋了。”

  “已经埋了?”

  沈嘉惊。

  黄毛点头,“我悄摸跟过去看的,坑是她找村里人去挖的,一人给了两百块钱呢。”

  沈嘉沮丧地吐了口气。

  原先她还有一丝希冀,劝说姚凤英同意做尸检。

  没想到埋得这么快。

  不过更证实。

  李帅的死绝对不简单。

  想到这,她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陈韬小声说:“沈警官,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沈嘉压低声音,回:“先静观其变。”

  她没把握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撬开姚凤英的嘴。

  毕竟见识过她磕头撒泼的绝招。

  来硬的肯定不行。

  罗文凯还在跟黄毛争辩,又问出一些无关痛痒的琐碎事。

  在外围盯,又不能大张旗鼓地进门。

  黄毛东拉西扯说了一箩筐废话。

  罗文凯恼了,“给我退一半,就这一件靠谱的,你敢收我一千?”

  话落,黄毛稀拉拉的眉毛一扬,十指交叉,掌心朝外,活动身体。

  “别急啊,你们不是进不去吗?瞧我的。”

  他自信地笑,嘴角往一边斜歪着。

  罗文凯真是心疼钱,准备再争辩几句。

  被沈嘉拉住。

  下一秒,黄毛动了动肩膀,从身后的墙根下捡起一个手腕粗的木棍。

  原本也是他用来防身,撑场子的。

  沈嘉眼眸随他动作移动。

  已猜出他想做什么。

  思绪刚落,黄毛重脚踹开大铁门。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村内炸开。

  甚至留有回音。

  两扇铁门像鼓包的塑料扇似的,薄处呼啦啦轻响。

  锈屑掉一地。

  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狗被吓到。

  汪汪吼叫起来。

  沈嘉薄唇上咧,紧锁双眉。

  被吵的捂住耳朵。

  罗文凯和陈韬则是惊讶瞠目,身体本能的一激灵。

  显然被黄毛这个举动吓到。

  “老不死的,敢欺负我哥,还不速速滚出来受死!”

  他吊高嗓门,学着电视剧里大侠说话的腔调,没学到精髓,却透着几分滑稽。

  沈嘉短促地笑了声。

  很快,姚凤英佝着腰从屋内走出来,本来怒气冲冲的脸,在见到黄毛时,微愣了下。

  旋即又看向沈嘉他们。

  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话问的是黄毛,不理解同村人为什么要帮着外人。

  黄毛不接茬,什么同村不同村,还是钱好使。

  拿棍的手一扬,另一只手往后指罗文凯。

  耀武扬威地说:“这我哥,一会儿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给我老实点。”

  听言,罗文凯傲慢抱臂,下巴一扬,“嗯哼~”

  陈韬站他旁边,差点笑出来。

  忙挪到沈嘉身后。

  沈嘉不语,用探究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姚凤英。

  想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但那张皱纹满布,下垂严重的老脸,无法做出细微到,令人看出破绽的表情。

  余一双耷拉的眼睛,透着狭窄的精光。

  第一次见面,她痛苦哀嚎自己孙子的离世。

  是受害者家属,沈嘉下意识觉得她该是个善明慈祥的人。

  可眼下一细看,怎么都觉不出一个‘善’字。

  沈嘉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这张苦中带着算计的面相。

  会让人感觉,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姚凤英听黄毛这么说,耷拉的上眼皮都撑开了下,惊道:“他是你哥?”

  很不敢相信。

  罗文凯傲娇甩头,模仿黄毛。

  掷地有声道:“当然,咱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还演起来了。

  既然已经进门,沈嘉懒得听他们胡侃。

  目光在院中扫视着。

  陈韬紧盯着她,把卷在口袋里的本子拿出来,嘴里叼着笔帽。

  随时准备记录,生怕错过什么。

  开裂不平的水泥地面明显被清洗过,弥散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靠墙有一口水井,井旁约两米处,有一根圆柱形的铁桩,钉在地下,表面锈迹斑斑。

  桩上挂一个同样生锈的铁链,尾端固定着一个窄皮圈子,已经断了。

  这里,应该是栓狗的。

  但狗没在这,估摸跑出去放风了,或者铁桩拔不起来,索性就废弃在这里。

  院子不大,一目了然。

  没什么看头。

  沈嘉收起视线,径直往里走。

  擦过姚凤英身侧,被一只枯槁干巴的手拽住。

  “我都说不查了,你还来干什么?”

  姚凤英恶狠狠地瞪她。

  黄毛很有眼色地用棍子猛杵姚凤英的手。

  “滚蛋,再逼逼,老子打死你。”

  姚凤英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真的杵疼了。

  气喘着松开手。

  沈嘉拍了拍被她拽过的衣角,颇为嫌弃地拍了拍。

  完全是生理性的动作。

  淡漠地睨了她一眼,不想跟她废话。

  对于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

  必须找到证据,让她哑口无言。

  扭身快步走进堂屋,一股尿骚味钻进鼻腔。

  沈嘉屏了下呼吸。

  跟进来的陈韬拿下咬着的笔帽,忍不住干呕了声,握拳压着嘴。

  寻着味道探身朝卧室看了眼。

  “那屋是姚凤英瘫痪的丈夫。”

  总共就三间屋子,中间是用来吃饭休息的堂屋,左右各两间卧室。

  沈嘉往左边走,头都没回地朝后伸手,“把鞋套和手套拿出来。”

  “好,我去车里拿。”

  陈韬快速跑出去。

  院里断断续续传来争吵声。

  姚凤英哀嚎叫嚷,想进屋。黄毛匪里匪气地说:“给我在这老实待着。”

  罗文凯哼哼接话,“弟,她不听话,就大棍子伺候。”

  反正不是他动手。

  这一千块给的硬气。

  陈韬很快跑回来,打开包,把鞋套和手套递给沈嘉,自己也拿了一副出来。

  沈嘉穿戴好后,走进一尘不染,空荡荡的卧室。

  是真的空。

  靠墙的一米五旧木床上什么都没有,被褥都被收拾干净,只有光秃秃的床板。

  床尾放置的双开门衣柜,柜门未关。

  沈嘉走过去,细细察看。

  空。

  哪里都是空的。

  打扫的太干净了。

  沈嘉重重地呼了口浊气,摘下手套。

  沉声道:“把人带进来。”

  陈韬转身出去喊了声,随即黄毛拽着姚凤英走进来。

  罗文凯悠哉跟在身后,摇头晃脑,还没出戏。

  “李帅的东西呢?”

  沈嘉盯着姚凤英,蹙眉问。

  姚凤英立马嚷,“人死了,东西当然要烧掉。”

  “急着埋又急着烧,你心虚啊。”

  罗文凯按捺不住接话。

  闻言,姚凤英嗓门倏地拔高,不善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我孙子都死了,臭了,不埋等着烂吗?”

  她怒目圆睁,梗着脖子瞪沈嘉,“你看够了没有?别以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

  “警察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就该听老百姓的话,我说我孙子摔死的,他就是自己摔死的……”

  嗓门越来越高。

  沈嘉耳膜都隐隐做疼。

  老东西还挺有劲。

  “我又没说你孙子不是摔死的。”

  沈嘉揉了揉耳朵,懒得跟她吵,不耐烦地扯道:

  “案子结束了,我们这是回访,满意度调查。”

  姚凤英愣。

  陈韬配合地拿笔记录,张了张嘴,几秒内想破脑袋,顺出一句话,“请您对本次服务做出评价……??”

  罗文凯乐了,接道:“满意说1,很满意说2,特别满意说3……”

  “你们少糊弄我。”

  姚凤英并不相信,仍旧骂骂咧咧让他们滚。

  骂不过,就故技重施把头往墙上撞,幸好陈韬反应快,扔了本子去拽人,黄毛也给力地挡在姚凤英面前,张开双臂。

  深情款款对罗文凯说:“哥,加钱。”

  沈嘉已经失了耐心,急得挠头,无视他们的闹剧,满屋子转悠。

  倏然,她脚步一顿。

  停在床拐角,接着,很缓慢地蹲下。

  视线未挪。

  手往后伸,“给我个镊子。”

  她一出声,打断闹剧。

  突然沉寂下来。

  黄毛甩着棍子,赶猪一样把姚凤英赶出去。

  陈韬把镊子递给沈嘉,罗文凯也凑过去看。

  这种老式木板床,时间久了,床板跟床腿会变形,无法再严丝合缝地拼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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