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汪国栋会说怀疑她肚子里孩子父亲之类的话。
岂料,他疑惑道:“她怀孕了吗?这个我不太清楚。”
“我那会儿很少来所里,就算来,也是待一整天不出去。”
“他们村子拆迁之后搬上来,小山也工作了,我就很少再去管他的事。”
“至于秦芳,我就更不清楚了。”
沈嘉:“吴勇才没跟你说过?”
“他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汪国栋说:“他后来好像跟秦芳没什么联系了。”
那就是吴勇才没跟汪国栋说过孩子的事情,可能是秦芳‘死’了,说这件事也没什么意义。
不联系是不可能的,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前后楼的距离,燃起旧情不过是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的事。
否则秦芳也不会怀上赵诚。
“你这几年有定期去案发现场打扫过吗?”沈嘉继续问:“或者找人打扫过。”
汪国栋摇头道:“那件事结束之后没多久,我哥就摔了一跤,我赶去医院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后面的事情我就没再管,案发现场我也没再去过,更别提打扫了。”
“他当时还一直逼我查清楚,我见他那么执着,本来想私下调查的,后来他傻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言罢,他微仰着脸,叹息道:“傻了好,傻了就不会给我惹麻烦了。”
虽嘴上这么说,但他仍旧红了眼,“我知道他犯的罪十恶不赦,我也没什么为他开脱的。”
“但仅凭你手上的证据抓不了他,除非你有他正在杀人时候的视频。”
“谁说的?”沈嘉冷笑道:“我只要找到第一现场,提取到我所需要的证据。”
“等李仁义醒过来,有你们两个人的证词,足够了。”
其实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实质性的证据,直指吴勇才。
但她眼下只能这么说。
她不可能说拿吴勇才毫无办法,证据总是一点点搜集的。
兴许吴勇才能清醒过来,主动承认。
现在就先解决掉汪国栋,然后再解决吴勇才。
没人亲眼看见吴勇才拿斧头砍林培忠,这就很棘手了。
吴泊山为了护住吴勇才,会定期去案发现场打扫,关键证据肯定都已销毁。
沈嘉满脸愁绪地咧咧嘴。
检察院是认证据的地方,即便有证人,没证物也不行。
“吴勇才强.奸的事呢?”她双手合拢,掀开眼皮瞪他,周身气压骤降,“你有留证据吗?”
停顿几秒,深吸了口气,才道:“照片或者视频。”
这件事,如果有照片或者视频,那就是直接证据。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留这个。”汪国栋说:“我是帮他隐瞒的,而且我也不可能拍这种东西。”
江晓兰追问:“吴勇才有吗?”
有些强.奸犯会有这方面的恶趣味。
想到这,沈嘉拳头攥得咔吧响,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看见吴勇才欺辱林柔的照片。
会不会控制不住杀人。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汪国栋说:“他就算偷偷拍了,也不会告诉我。”
气氛霎时间压抑,沉默起来。
汪国栋哀叹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你们让我作证,我也会作证,但我手里真的没有证据。”
“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下,我没想杀李仁义,也没想放火,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你会是谁?”沈嘉嘲道:“难道是林柔自己放的?”
“也不是没可能。”汪国栋耸了耸肩,苦笑道:“兴许她想陷害我呢?”
“她没你这么狠毒。”沈嘉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可笑,“自己烧自己?你不去当编剧屈才了。”
“房门的锁眼里被别了一根铁丝,照你这么说,她必须得先出来,把铁丝别进去,然后再穿墙进屋?”
“或者掰开连我都掰不动的防盗窗跑出来,事后再把防盗窗装回去?”
越说越觉得好笑,“目的就是为了烧死自己陷害你?”
“她被你们害成这样,你怎么还敢诋毁她!”
她愤怒地拍桌大吼:“你,吴勇才,你们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汪国栋抬头,闻言拧了拧眉心。
“来了来了,鉴定结果出来了。”
人未到,声先闻。
罗文凯怀里抱着一摞报告,气喘着撞开门。
“全都在这了。”
报告哗啦啦扔到桌上。
有一份掉在桌前的地面,露出最后一页的拐角。
汪国栋好奇地歪头看,看见吴勇才的名字,还有什么确定亲生的字样,辨认不清。
抬眸看沈嘉,疑惑问:“这是什么?”
沈嘉低头快速翻看报告的结果,看完秦芳和赵诚确认是亲生母子关系后,又去翻看另一份。
而后抬头,“你之前不是说林培忠跟吴勇才不熟吗?说吴勇才没有杀人动机。”
她抬起手里的报告,“这就是吴勇才的杀人动机。”
汪国栋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因为秦芳怀了吴勇才的孩子。”罗文凯扶着桌角,平复好呼吸,“所以两人都有杀人动机,并不是你说的无差别杀人。”
“不可能!”汪国栋震惊瞠目,肯定地说:“吴勇才有弱.精症,医生说他这辈子几乎不可能有孩子。”
“不然我也不会帮他领养了。”
沈嘉:“几乎不可能,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为了抢夺孩子,杀了林培忠,是完全有可能的。”
汪国栋没应声,一个劲地盯着报告,急忙伸出手。
“快给我看看。”
罗文凯顺手扔给他一份,“看吧,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赵诚就是吴勇才的亲生儿子。”
话毕,江晓兰和陈韬对视了眼,两人倒先惊了。
“赵诚?”汪国栋哆嗦着手翻开报告,看到最后一页的结果。
愣了下,接着陡然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是的,这不可能,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
他仰起头,泪水不受控地滑落,嗓音顿时嘶哑,“这怎么可能呢,这,这不是真的……不是……”
沈嘉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秦芳怀孕的事吗?吴勇才也没跟你说过。”
“假的,这都是假的。”汪国栋隐隐崩溃,完全听不进任何话,只一味地重复,“肯定是鉴定错了,他……”
“怎么可能会是他的亲生孩子呢?”
可罗文凯的话却给了他一个重击,“我就猜到你会说这话,特意找了三个鉴定师,同时进行鉴定。”
“结果全都一样,赵诚就是吴勇才的亲儿子,这点,绝对错不了。”
“不,错了,错了……”汪国栋仍旧摇头,哭着说:“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不可能的。”
报告从指尖滑落,下一秒,他突然疯狂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地崩溃嚎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连人带椅子嘭的一声倒地,他侧躺着,扭动着,好似身体的每一块骨骼都在奋力挣扎,瞪大的眼球快要爆出来。
像一头绝望濒死的困兽。
他颤抖着张大嘴,眼泪汹涌,不停地把头往地上撞,痛苦地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彷佛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粉碎,令他完全无法接受。
外面的民警从监控画面看见,立马跑进来按住崩溃哀嚎的汪国栋。
惊诧过后的沈嘉,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第70章 审判 【可能还有第五个人】
【四下, 凶手用锐器砍了四下,才把头砍下来】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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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她就跟丢了魂一样。”
“在我们那行, 她这样,要作法招魂的。”
“没那么夸张吧。”
罗文凯、江晓兰和陈韬三人坐在地上, 背靠着门,看向跪趴在办公桌低下的沈嘉。
她面前摆满了现场照片,证据、口供、凌乱地摊在地上。
案件捋了无数遍,还是有些地方捋不通。
她神叨叨地, 自顾自嘀咕, 谁跟她说话都不理。
“你们说,汪国栋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江晓兰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他这人还前后不一,说认罪就认罪。”
那天审讯完,汪国栋强烈提出要见秦芳, 市局的人也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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