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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妻[重生]_辞欲【完结+番外】(61)

  白屿侧耳听着唐绮的声音,一瞬不瞬地看于家姑娘,说:“早前没发现呢,她长得真好看,别说三殿下,今日后我回去,也禁不住要想。”

  唐绮倏地转头,睨向出口孟浪的白长史。

  察觉到身边有如芒刺的视线朝自己看过来,白屿匆匆转头摆手:“没有没有,不是那意思,我哪有那个胆子,我是在想,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怎教人看不透呢。”

  他话音刚落,唐绮就说:“你再瞧。”

  白屿复又转头回去。

  大理寺门口,于家姑娘正当街挽起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高举起手。她不怒不恼,反而一笑,道:“冤枉他?小女手腕上的淤青莫非是自己掐的?”

  鼓楼之上。

  白屿瞧不清,但听其言下之意,又闻民声再次沸腾,大约也猜出她的腕子上的确带了伤。

  唐绮缓缓摇起扇,眼神意味不明。

  白屿回头看见,说:“殿下早想到她能自证了?”

  唐绮沉沉应了一声,说:“即见分晓。”

  白屿三度回过头。

  于家姑娘将手腕亮出来后,只举了片刻便放下来。

  “今日周公子欲行不轨,若非平昌伯爵府公子出手相助,银甲军及时赶到,我府府兵将其拖开,小女恐怕无颜再见家中亲长,当场就该跳崖自尽。”待人声渐歇,她又道:“平民家的好儿郎尚且礼让女子三分,在咱们唐国皇城,难道弱女子就该忍受奇耻大辱,还要纵容这厮猖狂?”

  围观百姓如被当头棒喝,这看着娇小的女孩儿,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掐伤自己呢?那手腕上的淤青分明就是勒痕,在苦苦挣扎中才会落下的!

  她受了这样的委屈,还能言语平淡语速缓慢,想必之前并不想公然发作,忍辱负重是还想给皇家留些脸面啊!

  这动听的嗓音,富有极强穿透力,让在场围观的人都听清楚了。

  众人又忍不住地想,懂道理,识大体,于家这是出了一位好姑娘!不惧勋贵,不畏强男,简直是好样的!

  这下国舅爷之子再难狡辩,色中饿鬼就该下大狱!

  风向倒得太快。

  周国舅眼见他儿子要成众矢之的,满头冒起汗,心想于家这个丫头太难对付,他先前那番诘问反输了一手,怪自己关心则乱,后悔不已,但他还有办法,他赌大理寺丞不会开门。

  “从钟山回来这一路之上,你身边银甲军和府兵加起来得有几十人吧,谁知道是不是你叫人掐的伤?此事不清不楚!不论你如何煽动百姓,今日也休想动我儿分毫!”周国舅抛下这句话,又将事态引入迷障。

  于家姑娘不慌不忙,道:“银甲军听令,将人押入大理寺。既然不清不楚,就请大理寺丞过堂公断。”

  周国舅冷哼一声,拦在门前,喝道:“我看谁敢?!”

  两方再次要起冲撞,银甲军和御林军先后拔刀,在场围观群众立时退开寸许,忽闻永泰大街另一端有人奔马,一片笃笃马蹄声冲来,人群见到锦衣卫的高头大马,左右分开为其让开了道路。

  到了大理寺门口,领头的锦衣卫指挥同知王路远勒住缰绳,座下骏马前蹄高扬,嘶鸣声后,众人听见他振声道:“陛下口谕!周昀押入大理寺!清明后再审!”

  一直猫在门里看戏的大理寺丞长长呼出一口气,退开半步,令人将大门打开,他赔着笑脸走出来,拱手说:“国舅爷,下官要得罪了,您看这事儿……”

  周国舅被王路远传的口谕,震得脚下虚软,踉跄了一下,攥拳站稳。

  于家和罗家沆瀣一气,官家要将此事搁置,周家再不能不动。

  他还有阿姐。

  周国舅隔着银甲军阵列,深望马车上的于家姑娘一眼,最终颤着手放开掌,散了御林军。

  【作者有话说】

  走啦。拉着小手去祭祖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喻山

  ◎二更。◎

  因横生钟山之事,燕姒不便出门。祭陵前一日,她命宁浩水独自去找了崔漫云,拿回一张早前问其要的喻山堪舆图。

  喻山是唐国皇陵所在,平日由神机营的重兵把守,清明祭陵,事关国体,尽管忠义侯作为重臣年年都会去,但并不能自由出入闲逛,对山上地形不是很清楚。

  这夜,他看到宝贝孙女儿拿来的图,对着烛火瞧了半天,疑道:“这上头标注的陵位和祭祀大典上的格局的确对得上,上山的大路也没问题,其它的我也看不出真假啊,乖乖,那个崔漫云,为何帮你?”

  “一点小把戏。”燕姒皱眉道:“其它地方不需去管,这里是不是前太子的陵墓?”

  她手指点在陵地后方。

  前太子虽是定了谋逆罪名,但到底乃皇家血脉,死后落葬在陵园里,无人大张旗鼓祭拜他,而不管成兴帝是顾念手足之情,还是为显贤德仁厚,太常寺负责祭典诸多事宜,这处没有漏。

  老侯爷双拳挤着脸,想了想,说:“是。早年太后还在世,这地儿没人敢去,后来这些年,太常寺走得慢的那些人,回去洒扫打理,除了前太子,也没旁的了。”

  烛光下,燕姒冷静自持道:“可有法子把我塞进太常寺。”

  老侯爷听得手一滑,嘴大张着:“你说啥?”

  “先帝密诏在这里面,我得去取出来。”燕姒简洁道,她这话说得就像“我要去吃饭了”一样自然。

  老侯爷胳膊上汗毛都竖起来了,惊慌地摇头说:“不成,这太冒险!你告诉我密诏放在何处,我找个银甲军去取。”

  燕姒不能直说她和唐绮打着赌呢,只好软声喊道:“爷爷。”

  于延霆脸上一僵,犹豫半刻,还是将头摇作拨浪鼓。

  “不成,你才冒过一次险,想起钟山望峰台,我这个心还发颤呢,这么大的事都没个商量你就办了,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我……”

  “爷爷。”燕姒拉一拉于延霆的袖子,劝说道:“银甲军个子大,这事儿他们办不好,我身量小,好乔装成杂役,这个密诏是为前太子翻案的重要物,交给谁都不能放心,只有我亲自去取。”

  “可是……”

  “别可是了,有什么好可是的。”于红英转着轮椅进书房,眼里的赞赏克制下去,面无表情道:“塞个人进太常寺还不简单,你放手叫她去,她已快满十八了,早晚要担事儿,钟山下来一遭,闯个皇陵有什么干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燕姒觉得于红英不疯言疯语的时候,比老侯爷要沉着果断得多,反而是活阎罗上了年岁有些优柔寡断。得了她的赞同,老侯爷不说话了,眨巴着眼睛,又用拳撑起脸,这下子显得有些憋屈。

  一物降一物。

  燕姒有些想笑,但忍下去了。

  于红英眸子一转,朝燕姒看过来,不知为何,眼神里充满探究,让燕姒恍惚间想到了渤淮府码头某个瞬间,她的姑母在压制情绪,那情绪仿佛是兴奋。

  燕姒被她盯得难受,心想就不该觉得她沉着,像是又要疯。

  于红英还好,定了半晌没卖关子,而是木着脸问:“你找崔漫云两回了,一回春日宴前安乐大街的石桥,一回自己没有去拿到这张图,我早前不是叫你,离她远些?”

  得。

  她就知道自己一直被盯着的!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在椋都除了个忠义侯嫡亲孙女的身份,啥也没有啥也不是。人家二公主,想要用人大抵信手拈来,她却不成,她想要用人,束手束脚。

  “春日宴受了点委屈,没同您二位讲,多亏崔千户帮了把手,我下次谨慎。”燕姒扁了扁嘴道。

  “没有平白无故的帮衬,今日帮你的人,明日就可能害你。”于红英没被燕姒糊弄,反而更严肃道:“那个崔漫云我查过,早年家境尚好,世代都是椋都良民,祖上经营铁铺,传到她父亲这代,立安年初闹火灾,她父亲葬身大火,留下孤儿寡母,她母亲眼灼瞎了,她自己的脸也烧毁了,柳栖雁救她,为己所用是施恩之举,这人助你必有图谋,在没弄清柳阁老心向哪方之前,再不能将要事托到她手里。”

  燕姒耐心听教,心头思绪已飞甚远。

  早前她也疑心过崔漫云,甚至揣测过崔漫云就是唐绮,后来一想不对,这两人只是身形差不离,游湖那日遇到,春日宴上再遇到,崔漫云只是崔漫云而已。因为在春日宴唐绮和崔漫云同时在场,她又疑心崔漫云是不是唐绮的人,这才生出心思借堪舆图试探。

  眼下的结果是,她拿到了真的喻山堪舆图。

  那么,不管崔漫云到底是不是唐绮的人,至少有一点她可以确认,崔漫云这个人有恩必报,柳阁老对其有知遇之恩,她对其却有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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