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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过我的前任每天都来钓我_肀望【完结+番外】(68)

  江予淮的家庭自然也是同理。

  靳舟顿了顿, 征求着对方的想法:“你想说吗?”

  江予淮捻了捻靳舟的衣角,是硬挺有形又不失柔软体感的面料。

  她没抬起头。

  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靳舟看懂了江予淮动作中的含义,替她整理着额角被弄乱的发丝,温和道:“那我听着。”

  江予淮沉默了很久。

  贪婪地呼吸了一口靳舟身上的气息,然后才终于开口。

  “我父亲的名字叫刘知良。知道的知,良心的良。”

  第一句开口是介绍名字,因为江予淮实在是不愿意称呼那个人为父亲。

  “我妈妈在一家很有名气的公司当设计师,刘知良手底下有几家自己的公司。两个人是通过别人介绍相亲认识的,没过多久就结婚有了我。”

  “虽然没什么感情,但家庭氛围也算得上融洽,所以小的时候我其实过的还不错。”

  “直到我五岁,刘知良开始涉足房地产行业,并进行大量投资。”

  “恰逢时代风口变化,经济形式大幅度下行,几年之后,所有投资的楼盘都烂在手里,资金回流无望。”

  已经竣工的楼盘全部面临着房价下跌无法出手的困境。而还在修建的项目也大多审时度势地撤资叫停,成了烂尾楼。

  那几年称得上是房地产行业的寒冬。

  而与之经济形式下行相伴相生的往往是社会治安的动荡不安。

  大量失业的底层农民工和一夜之间财产蒸发的‘富豪’,他们都成了不安定的危险因素。

  顺应人们无处发泄的苦闷所需。

  赌毒行业大肆兴起。

  后来刘知良也正是因此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因为这一次重大的决策失误,刘知良从此变的畏手畏脚,连带着几家公司也开始走上下坡路。”

  “直到我十岁年,刘知良名下的所有公司全部宣告破产,他从此一蹶不振,开始天天早出晚归,瞒着我们吃喝嫖赌,试图以此来麻痹自我。”

  纵然江雪梅和刘知良没什么感情,但刘知良到底是孩子的父亲。

  江雪梅不希望他给江予淮留下不好的影响,没少想办法让他振作起来。

  可这时候的刘知良已经完全脱下了伪装的面具暴露本性,喝醉了就发疯,好的时候骂人,更有些时候还会威胁要打人。

  小小的江予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前总对自己笑脸相向的爸爸似乎换了个人。

  有些凶,有些可怕。

  见刘知良听不进去任何话,江雪梅也没有再做无谓的努力。

  她带着江予淮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个房独自生活,并准备收集材料和刘知良起诉离婚。

  这段时间内,虽然刘知良偶尔会来打扰,但两母女的生活也还算平静。

  直到有一天——

  “警察打电话通知我们,刘知良死了,是投河自尽,尸体已经打捞了起来,家属需要去现场辨认他的尸体。”

  事情发生这么多年过去,江予淮已经可以做到十分平静地将刘知良的死讯说出口。但她的脑海中却依旧忍不住回想起那个晚上可怖的画面。

  那天,警察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九点钟了,外面下着大暴雨,电闪雷鸣。

  但江雪梅的老家远在n市,刘知良则是在隔壁q市,两人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才在c市安定下来,在这边没什么亲戚,也无人可以托付。

  江雪梅不敢把小小的江予淮留在家里,只能把她带上一起。

  到了地方之后,江雪梅摸摸江予淮的头。

  ‘小淮,妈妈去忙点事情,过一会儿就回来,你留在车里等妈妈,不要到处跑,好吗?’

  小小的江予淮听不懂死亡的意思,只模模糊糊地知道似乎是爸爸出了什么事。

  她懂事地点点头。

  ‘好。’

  交代完这件事情,江雪梅就撑着伞出去了。

  江予淮很听话,妈妈说让她不要到处跑,她就真的一直乖乖地坐在车里。

  但尽管这样,小孩子好奇的天性却是无法抑制的。

  在等待江雪梅的时间里,江予淮就趴在车窗上,看着身穿雨衣的大人们在闪烁的红蓝的灯光中来回奔走忙碌。

  直到十几分钟之后,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过来,手上似乎还抬着一个人。

  江予淮的眼前一亮,那是好久没有见面的爸爸。

  她使劲地拍了拍车窗,稚嫩的童音喊着爸爸。

  毫无预兆的,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将四周的环境照得透亮。

  又是一阵惊雷,如同玻璃突然炸裂般尖锐刺耳。

  狂风吹过,刘知良脸上的白布被掀开来。

  这时候,小小的江予淮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肿胀泛白的脸。

  刘知良的眼睑半闭着,结膜充血发红,眼球微微突出,嘴唇紫青,鼻腔处还有淡红色的泡沫。

  脸上的皮肤呈现鸡皮疙瘩样,从面部到颈部上面分布着不少狰狞的抓痕。

  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听到这里,靳舟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因为这样你才害怕打雷,对吗?”

  “嗯。”

  靳舟的猜测没错,刘知良的死状成为了江予淮的心理阴影。

  直至后来的很多年,在雷雨天里,她也依旧会不受控制地想起这恐怖的一幕。

  靳舟抬眼,毫不意外地看见江予淮的眼中残留着的一片惊惧。

  心脏瞬间收紧,靳舟抬起江予淮的脸:“别怕,我在这里。”

  江予淮只摇了摇头。

  靳舟又想起两人再重逢不久的那个雷雨夜。

  她的眉心拧在一起,认真地跟自己眼前的人道歉:“刚刚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想找借口爬上我的床,抱歉。”

  彼时的靳舟不愿意和江予淮产生过多的接触,只觉得她别有所图,不愿意安分地呆在客房,说的话自然也不算好听。

  而此刻的靳舟脸上却只剩下毫不作假的心疼和愧疚。

  江予淮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说话。

  随着掌心的阵阵热度传来,那处的皮肤便又开始发烫。

  事实上,她确实害怕雷电轰鸣的雨夜,一个人无法入睡,这并非在说谎。

  但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早已经习惯了睁眼到天明。

  那个时候之所以会叩响靳舟的房门,原因也不算清白。

  心中恐惧占比很少,更多的是——

  江予淮知道靳舟的心口子软,这种方法可以换取到她的同情,也可以换来更多一起相处的时间。

  此刻两人贴的很近,几乎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细小绒毛。

  江予淮又闻见了靳舟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还是熟悉的水生调香气,对方确实很偏爱这类的香水。

  它不像花香调那样过于甜腻,也不像木质香那般沉闷无趣。

  清澈纯粹的前调带来亲和感的同时,其后调的空灵甘冽似乎又给人一种无法看透的神秘感。

  很适合律师这个职业,平易近人,同时也带着与生俱来的严肃。

  也同靳舟这个人很适配。

  靳舟向来是没什么架子的,看着很好接近,实则十分注重距离和分寸感。

  在江予淮刚和这人重逢的那段时间里,这样的感觉便尤为明显。

  但在这气息交融的这几十秒里,靳舟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距离感却在无形之中消失了。

  剩下的只是大海般亲密深厚的包容感。

  无端给人一种不管接下来她即将说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话,靳舟都能平静接受的感觉。

  江予淮这样想着,也这样去尝试了。

  她将距离进一步拉近,直至嘴唇毫无缝隙地贴紧在那人的耳边。

  “舟舟,可是我那时候确实是想找借口爬上你的床。”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还有一章但估计要十二点过一点的样子大家不用等啦[求你了]

  55 ☪ 55

  ◎原来有人……接吻就可以到。◎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

  那处敏感脆弱的皮肤瞬间就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靳舟的呼吸乱了一拍。

  江予淮吃准了现在她已经不可能再为此生气。

  所用的话语便分外直白, 几乎将自己的别有用心摆在明面上。

  而与此同时,靳舟很清楚。

  她的别有用心不单单在那天晚上。

  也在当下这一刻。

  ‘我那时候确实是想找借口爬上你的床。’

  这句话是邀请,也是引诱。

  紧密相接的空间里, 空气变得稀缺。

  靳舟的大脑因为氧气不足而久违地感到有些眩晕。

  她意识到自己的口干舌燥, 也察觉到自己面上的温度在升高。

  如果江予淮在此时抬起头, 她就会看见自己面红耳赤的狼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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