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忽然很想闻一闻薇薇安身上的味道，仅此而已。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长毛地毯触感柔软，仿佛可以淹没脚踝，艾希礼弯下腰，轻轻地用指尖捏住其中一件的衣角，放到鼻子旁边，偷偷嗅了嗅。
还是雪松和湖水的味道，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带着衣皂残留的香气和薇薇安身上的气息，就像穿过的旧衣本身，久违而暧昧。
像狐狸钻进巢穴，艾希礼钻过去，悄悄地用对方的衣服把自己埋了起来。
若有似无的、温柔又柔软的气味在鼻尖萦绕，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艾希礼?”
薇薇安的声音却忽然响了起来。艾希礼慌乱地睁大眼睛，有一瞬间差点要滚下沙发，却又听精灵清澈的声音，隔着朦胧蒸腾的水汽和浴室的门，遥遥地落到了耳边。
“我刚才忘记拿浴巾了，”她这样说道，“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
浴室里的水依旧在哗啦哗啦的流着。薇薇安眯起眼睛，听见对方稍显慌乱的应答。
精灵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满意地端详着自己水雾氤氲里湿润而晶亮的眉眼，在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后，轻轻扶着墙，千娇百媚、尽态极妍地慢慢转过了头。
……一张硕大的白布幽灵般地飘到了她的眼前。
艾希礼把手臂展成“大”字，将浴巾高高举在眼前，紧紧闭着眼，对面前的景象一概不知：“薇薇安，你的浴巾!”
“……”
薇薇安陷入沉默，一瞬间有种自己暗送秋波给瞎子看的错觉。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默默站直了身子：“……你把浴巾挂到那边去吧。”
空中飘着的浴巾闻声转向，露出艾希礼的身影。她一丝不苟地把浴巾挂上，眼观鼻鼻观心，像只在肉骨头面前令行禁止的小狗。
很可爱，也很不解风情。
一滴水珠从发丝滑落，亮晶晶地落在精灵的锁骨上。薇薇安眨了眨眼睛，忽然掬起水，向艾希礼泼去!
“薇薇安!”她果然恼怒地回过了头，“我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你!你要干什么!”
精灵已经迈出了浴缸。
雪白的曲线在目光中一闪而过，艾希礼只扫了一眼就不再敢多看。像是目光也会被烫到，她慌慌张张垂下眼帘，却又偏偏看见薇薇安的赤脚，踩在浴室的瓷砖之上，晶莹雪白，又透着温热的粉意，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好像传说中的海妖，湿润的长发贴着身体的起伏，一路迤逦出湿润的痕迹。
“艾希礼，”海妖说话了，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这这这不合礼仪!”艾希礼依旧紧紧闭着眼，脸红得好像下一秒就缺氧，“我不能……那个……呃……占你的便宜……”
很明显，这只小狐狸还没弄明白，现在是谁占谁的便宜。
精灵轻声笑了起来。
“那……”她曼声说，“你想看吗?”
艾希礼点点头又摇摇头。
“说真心话哦?”
“……想。”
艾希礼挣扎着说，然后，她的脸颊就被人捏住了。
湿润温热的手指戳在脸颊上，艾希礼的另一只手被握住，轻轻地放在了精灵的胸前。在柔滑细腻的曲线之间，传来薇薇安胸腔的震动：“我也……想让你看。”
“那不就没有问题了?”薇薇安低声说，又笑起来，“你看，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说是不合礼仪呢?”
像掌心中捧住了温热跳动的兔子，薇薇安每一次笑，艾希礼的心都会随之轻轻一跳。
她已经快无法思考了，精灵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好像一种无声的邀请与诱惑。
“可是……可是……”她的睫毛慌乱地颤动着，像是理智的负隅顽抗，“我还没有洗澡……”
“我也还没洗好，”薇薇安流畅无比地接过话，“我们一起洗，不就变快了吗?”
再也找不到拒绝的话了。
晕头转向地，艾希礼被薇薇安牵着手，拉向了浴缸。
热水哗啦啦地浇下来，落到皮肤上，激起一阵颤栗。直到此刻，艾希礼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破损得这样厉害。披上的西服再次脱下，袖箍、领带和腰带，所有秩序和整洁的束缚都一并被取下，随意抛到一旁。
温热的水漫过肩头，薇薇安掬起一捧水，从艾希礼的发间慢慢淋下。在湿发摇晃的间隙，她们看见彼此湿漉漉的眉眼，如焰火一闪而过。
不太记得第一个吻是什么时候落下的了，酥麻的感觉像在神经上放礼花。逼仄的空间里，每一次呼吸都是一个吻。艾希礼小声又克制地呼吸着，脊背绷紧成一张痉挛的弓，仿佛有一根纤细的弦，正在谁的指尖颤动。
而薇薇安竟然还该死地尚有余裕。她从背后落下安抚的吻，感受到艾希礼发出小小的哼声，颤抖的指节隐忍地抠着浴缸的边缘，在黏糊的呜咽里直到关节泛白。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在背后。她委委屈屈地问，在薇薇安的揉捏下又动了动腰，像是一种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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