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艾希礼的，是一串咒语。
水镜在浴室中被唤起，银子般光亮的镜面照出两人的身影。水光的波纹摇曳着落到镜子上，一切都迷离又朦胧。薇薇安伸手抓住艾希礼的狐狸尾巴，在对方本能地想要向前爬的时候，坏心眼往自己这边又扯一扯，直到听见小狐狸慌乱又委屈的呜声之后，才慢慢地轻声说。
“因为那样的话，你就逃不了了。”
变态。艾希礼回头瞪她，眼神中包含控诉与谴责，却又因为绯红的脸颊，看上去毫无威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软的小狐狸?薇薇安忍不住想，再次缠绵地吻了下去。
这次，却又是换了一种姿势。
如同一朵将要溺死在水中的白睡莲，在唇舌甘甜的纠缠，艾希礼茫然地扬起了头。白茫茫的水汽弥漫到天花板上，情最浓时，连汗水也满是纠缠。她仰面躺在热水中，仿佛被快感谋杀，所有感官都在无声地颤抖。
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淌，一滴汗水落下，连视野都仿佛变得白亮。薇薇安用手轻抚她的脸颊，艾希礼的眼泪却依旧在无声的流淌，仿佛一千年的等待，也只是为了眼泪流下来的这一刻。
艾希礼。在朦胧的视野里，艾希礼看见薇薇安的唇如此开合：你难受吗?我们要不要停下?
回答薇薇安的是用力的摇头。艾希礼向她伸出双手，在得到回应之后终于用手勾住薇薇安的脖颈。她将滚烫湿润的脸埋进精灵的颈窝，终于小声地说：“再用力一点。”
再用力一点。拥抱再紧一些。爱欲最深重时分，痛亦如此可堪回味。热水的温度似乎仍在上升，烫得肌肤发红。薇薇安垂首吻她的肩膀，抚摸所有伤痕，一路迤逦，直至听到欢愉而痛苦的喘息。
世上还有比这更好更痛的事情么?
不再需要去思考正确，不再需要去思考真实。在白茫茫的狂野与深渊，爱人的双臂是唯一一根绳索。所谓的责任，所谓的抉择，所有关乎帝国兴衰和文明覆灭的思考都付之一炬。在被抛上高潮的那一刻，艾希礼闭上双眼，如女王抛下冠冕，终于心甘情愿，在精灵的吻中坠入深渊。
这一刻，纵烈火焚身万劫不复也觉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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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七支玫瑰
等艾希礼被薇薇安抱出浴室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经快煮熟了。
原本只想点到为止，却不料还是败在了对方亮晶晶的眼神之下。薇薇安似乎知道自己露出脆弱神情的时候最迷人，艾希礼晕头转向，在薇薇安用浴巾擦拭她小腿和足尖的时候，不小心瞥见精灵自下而上投来的请求眼神，便又半推半就，纵容了对方好几次。
等到一切偃旗息鼓，已经是后半夜时分。薇薇安点起卧室的壁炉，习惯性地喝了半杯葡萄酒后，终于躺到了床上。
艾希礼已经哼哼唧唧地被她塞进被窝里好一会儿了。精灵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过去，一把抓住对方蓬松的尾巴，把艾希礼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艾希礼身上正穿着薇薇安的睡衣，睡衣上出乎意料地印着憨态可掬的小熊图案。薇薇安身材高挑，睡衣也理所当然地长出一截，松松垮垮地套在艾希礼身上，露出脖颈与肩头浅浅的红痕。
穿着小熊睡衣的艾希礼刚转了个身，正一脸生气的看她。
“不要把手伸进我的睡衣里!”对方义正严辞地警告，“我们该睡觉了!”
她板着脸，如果是平日，必然会颇具气势。然而此刻，面对一只身上满是自己痕迹的小狐狸，薇薇安实在很难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于是，精灵不但没有收回自己放在对方大腿上的手，反而就势收紧，将对方捞过来，又吧唧亲了一口。
“……薇薇安!我们明天还有……唔!不要亲那里!”
小狐狸的腰仿佛一瞬间就软了下去，红着脸颊，慌慌张张地拽上了自己的领口。
“忙了一晚上的老师，明天请半天的病假不为过吧，”薇薇安低声说，上扬的尾音透着狡黠，“我已经帮你把请假信寄出去了。”
至于为什么半夜会在薇薇安那里收到艾希礼的请假……那就是别人要揣摩的事情了。
精灵眯起眼睛，感受到酒意已经开始弥漫。热意爬上脸颊，让她再一次渴望亲吻对方的肩膀。
于是她便随心所欲地这样做了。落在肩头的吻比落在唇上更暧昧，她沿着脖颈的弧线一路向上，在艾希礼再次急促起来的呼吸声里停在了耳际。
“你的剑，现在放在哪里?”
她忽然没头没脑地这样问，艾希礼一愣，最终还是乖乖回答：“收进手臂里了。”
毕竟这个时代随身佩剑难免太过引人注目。她如此解释道，疑惑地问：“怎么啦?”
薇薇安却忽然用手捧住了她的脸。
“我听说有些一千年以上的武器会拥有灵魂，”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的剑会变成美女之类的东西，我就要把它从房间丢出去。”
精灵语气严肃，甚至说到最后已经开始较劲似地气鼓鼓。艾希礼简直难以置信：“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幼稚到和一把剑吃醋。”
“一把剑怎么了，”薇薇安说，“归根到底我也不过是一颗星星，放进魔法师的工坊说不定还能测算出铁硅比率——但它在你身体里的时间说不定比起还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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