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天,岑潜刻意地支走她的保姆,意图放纵他的好友陈权猥—亵她。
被反锁了门的独栋别墅里,她孤立无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对她满口污言秽语、步步逼近。
她大哭出声,直喊救命,可却已经有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觉悟。
陈权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跨到了她的身边,捂住了她的嘴巴,对她阴恻恻地笑。
她又惊又惧,对他又咬又踹,极力挣扎,被他恼羞成怒地扇了一巴掌,瘫坐在地,头晕目眩,只能无力地看着他再次触向自己衣服的魔爪。
几近绝望的时候,她听见了楼下玻璃破碎的声音。
陈权也听到了。
他愣了一下,松开了扯她衣服的手,直起腰看向楼梯口。
楼梯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不过几秒,她就听见了岑露白那犹如天神降临的质问声:“陈权,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像见了救世主一样,她顾不上平日里与岑露白并不相熟的事,只连滚带爬地挪向她,抱住她的大腿哇哇大哭:“救我,姐姐,救救我,呜呜呜呜。”
很难得地,岑露白没有排斥自己的触碰,没有挣开她,由着她抱着她哭。
那时候她的姐姐已经出落得很出众了,个子甚至比陈权还要稍稍高一点,陈权不敢轻易动她。可他仗着自己是那时候能与岑家比肩的陈家唯一的继承人,岑遥、岑露白是岑家无人在意的杂种,无法无天惯了,竟丝毫不惧,只逼近岑露白恐吓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和岑潜说好了的。我不会真动她的,就是玩玩而已,没什么事的。你要是不走,得罪了岑潜,岑潜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他竟然弯下腰想要再次拎走岑遥。
岑遥瑟缩着后退,岑露白抬手用手上攥着的窗玻璃碎片制止了陈权的靠近。
陈权愣住,难以置信:“你……要干什么?”说完,他反应了过来,像发现了一个笑话一样,忽然有恃无恐地再靠近了一步:“你唬谁呢?你他妈敢动我吗?你来啊,来啊……”
他甚至腆了腆肚子。
岑露白什么话都没说,只收手屈肘,右手握着碎玻璃片,忽然往自己左臂狠狠扎了一下,鲜血顿时从她白嫩的手臂上沥
沥渗出,淋淋地往下淌。
陈权被吓到了,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又惊又惧:“你他妈……”
“这一下,是陈少爷为了侵犯我,在我挣扎中捅向我的。你猜,我带着伤去找我爷爷,我爷爷信我还是信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岑露白波澜不惊地打断了。
陈权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有,是你自己捅的。”
岑露白勾了勾唇,阴鸷地笑:“我疯了?自己捅自己?”
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动了动腿,让岑遥放开她,走向了陈权。
“你说,我慌乱中,出于自卫,扎伤了你,捅死了你,是不是也是很正常的事?”她似笑非笑,走过的路,滴落了一地的血。
陈权脸色唰地就白了,被她吓得站都站不住,贴着墙面快速地往房门外退:“疯子,你他妈疯了,贱种!”
他跌跌撞撞地逃了。
岑遥怔坐在原地,劫后余生,浑身脱力,几秒过后才回过神来,放声大哭。
“姐,你的手,你的手,流了好多的血。”她手脚发软,挪到姐姐的身边,压着姐姐的伤口哭得泪眼模糊。
第一次,她在岑露白望向她的那双漂亮冷淡的瞳眸里,发现了丝丝的温柔。
她弯下了腰,第一次把手放到了她的头上,告诉她:“岑遥,哭是没有用的。”
“眼泪是给会心疼你的人看的,没有人心疼你的时候,眼泪就只是软弱的笑话。”
她像是不会疼,不在意自己的伤,只遥遥地透过窗,注视着远方的大宅,问岑遥:“想不想有一天住在那里面,有一天,让那里面的人也露出你现在的表情。”
岑遥似懂非懂。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她抽抽噎噎地说:“我想。”
岑露白便说:“那以后别哭了。”
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冷淡淡的,可眼里却有一点点温暖的光。
她说:“笑比哭有用。”
岑遥记住了。
从那以后,她渐渐长成了八面玲珑、会笑讨喜的模样,也渐渐地明白了,生如蚍蜉,也可以有撼树的野望。
没有树可以帮她们遮风挡雨,那么她们就长成自己的大树;
没有刀可以帮她们披荆斩棘,那么,她们就把自己铸成一柄最趁手的刀。
命运让她们出生于黑暗,生活把她们磨砺成钢刀,可最终,她们都找到了自己灵魂的安身之鞘。
风声中,她听见姜从岚在问:“妈妈,愿望写下来了真的会实现吗?”
岑露白温声反问:“你觉得呢?”
风把她们的对话吹得轻轻袅袅的。
小姜从岚天真无邪,又甜又奶:“我觉得会的,我每次给圣诞老爷爷许的愿望,都实现了呢。”
她看见岑露白与圣诞老爷爷之一的姜照雪相视一眼,莞尔:“那就会的。”
姜照雪轻轻地笑出了声,听了她们对话全程的另外一个圣诞老爷爷高钰也牵起了唇。
岑遥不自禁地也跟着无声地笑。
日头渐落,天色渐晚,她们轮流抱着小丛丛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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