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目光落在羊羔身上,复又抬起:“我叫遂徊。”
应帙真的感觉遂徊没有任何边界感,就两句话的时间,人又快贴到他的脸上了,他都感觉对方的睫毛几乎要戳到他的眼球:“你——”
话没说完,遂徊的肩膀后方突然又冒出个三角形的小脑袋,红褐色的鳞片反射着油润的光泽,显然就是刚才那条吓了应帙一大跳的毒蛇。
“别动。”应帙在一瞬间展现出远超于年龄的冷静,他心惊肉跳,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却下意识面无表情地安抚着身前的男孩:“没事,别回头看,我来想办法。”
然而遂徊似乎完全没有理解应帙的意思,眨了眨眼,下一秒直接一个转头,和吐著信子的太攀蛇来了一个近距离的亲密对视。
应帙大脑再次停摆,臆想中野猴吱哇乱叫上蹿下跳再被毒蛇一口咬死的场面却没有发生,遂徊支着个大脑袋左右环顾,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我身后有什么?”
“蛇……”应帙小声说,“你看不到吗?”
“哦。”遂徊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太攀蛇从领口抓出来,献宝似的递到应帙面前,全然不顾对方陡然煞白的脸,“你要这个?”
“……”
“我不能把它送你,”遂徊说,“但是可以给你玩玩。”
“……”
“作为交换,你的羊可以给我玩吗?”
应帙疯狂地摇头,把拒绝两个字支在了头顶。
遂徊明显十分失望,连带着太攀蛇都弯下身体,十分受伤地钻进遂徊的袖子里,就露出三角形的脑袋偷偷看应帙。
寻常动物绝对不会有这般灵性,应帙意识到什么,问:“这是你的精神体?你是哨兵?”
“精神体是什么?”遂徊疑惑,“哨兵又是什么?”
“我是向导,这是我的精神体。”应帙将羊羔往上抬了抬,遂徊趁机伸手揉了揉小羊的脑袋,在雪白的羊毛上狠狠攥了一把,留下一团乌漆嘛黑的手印。
应帙:“……”
“向导又是什么?”遂徊依旧非常茫然。
应帙不知道该怎么和面前这只野猴解释,他可以熟练背诵课本上的定义,但遂徊长了一张文化荒漠的脸,百分之百听不懂,他想了想,问了一个非常浅显易懂的问题:“你闻到我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了吗?”
话音刚落,遂徊脏脏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像猴屁股:“闻到了。”他顿了一下又说,“好甜好香,你在身上涂什么东西了?”
“没有,这是我的向导素。”闻言应帙也红了脸,不明白怎么有哨兵这么不害臊,用这般直言不讳的话语夸赞向导素的气味。
“能给我吗?我想要你的素,你能给我吗?”遂徊问,他护住袖子里的太攀蛇,“我可以用我的东西跟你换,除了它以外,其他什么都能给你。”
应帙一点也不想要什么蛇,“我给不了你,向导素是由我腺体分泌出的一种特殊信息素,我现在还不能熟练掌控,没办法给你。”
遂徊十分失望地看着应帙:“真的不能吗?那腺体可以给我吗?”
“……”你这家夥说话真的很吓人。应帙谨慎地往边上让了两步,小声说:“我想回家,你认识下山的路吗?”
遂徊盯着面前这个说话温温软软的男孩看了好几秒,摇摇头,“不认识,但我可以带你去我家。”
“你家……在哪?”应帙问,“树上吗?”
遂徊摇摇头,“跟我来,很近的。”
“你家有终端吗?我想给我妈妈打通信。”
“你妈妈不要你了。她把你丢山里就是想让你死在山里,就算送你回去了也会被再丢出来的。”遂徊回头一本正经地说,“以后你就和我一起吧,不然真的会饿死,或者被野兽吃了。”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在山上做猴。应帙默默地想着。
结果半个小时后,他发现自己就算想做猴也没资格,山路实在是太难爬了,而野猴一路乱窜,动不动就跑个没影,然后突然回头找回来,那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你怎么走这么慢?
应帙感觉受到了侮辱,忍不住为自己申辩:“你是哨兵,我是向导,我体力当然比不过你。”
“哨兵到底是什么?”遂徊困惑不已。
“五感敏锐,体能强悍的特种人。”
果不其然遂徊听不懂。
“你会头疼吗?”应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声音太嘈杂,精神恍惚,头痛欲裂……”
这个话题终于触到了遂徊的点,他立刻大幅度点头,“很吵,睡不着,头很疼。”
“我可以——”话说一半,应帙的视线落到了遂徊黑漆麻武不知道积了多少泥的后颈上,向导刻在基因里帮助哨兵的本能都在此刻被洁癖打败,“——你先洗个澡。”
“洗澡头就不疼了?”遂徊问。
“你要是洗了澡,我可以为你做精神梳理。”应帙自信满满地说,浑然忘记他才觉醒半年,连精神力都不怎么会用,“我是向导。”
遂徊一个字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觉得应帙很厉害,更何况应帙还这么香,白白嫩嫩的,像他曾经在山下城邦里看到的香草慕斯蛋糕。
……
足足两个小时之后,应帙才筋疲力尽地抵达了遂徊的家——一个非常大的山洞。
“这就是你口中的近吗?”应帙也顾不上什么脏乱差了,进屋随便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喘气,更何况野猴住山洞这一点听起来也非常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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