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鹿对视了一阵，潘帕斯鹿径直走来，鹿跃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同时也奇怪，为什么这只潘帕斯鹿一直盯着他看。
当潘帕斯鹿在身边停下来时，鹿跃下意识地移开眼。
因为望着这只潘帕斯鹿深墨色的眼睛，他莫名有一种被家里那些真正德高望重的长辈，或者地位和能力都很高的领导审视的错觉。
以至于鹿跃有些不敢看它。
突然，潘帕斯鹿向后退了半步。
鹿跃还在发呆，就见到潘帕斯鹿屈起一条前腿，朝自己微微低下了头颅。
这个动作对于鹿兽人来说不要太熟悉。
每个鹿兽人小时候还没拥有人类形态时，家里的长辈就会教他们用这个方式表达礼貌问好。
但之前秦予昭科普和鹿有关的知识的时候，又说鹿其实并没有低头行礼的社会行为，一般这都是后天因为人类活动而导致的习得性行为。
于是脑袋里开始打架的鹿跃就这么愣在了原地，看完了这只潘帕斯鹿的行礼。
潘帕斯鹿重新站直了身体，抬起头继续看着鹿跃。
在等待了一会儿，发现鹿跃还没有动作的时候，这只潘帕斯鹿微微歪了歪脑袋，黑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暗光。
鹿跃瞬间就感觉后背一紧。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单手抱胸低下了头——这在鹿兽人的行为里，代表着和刚刚潘帕斯鹿屈膝低头一个等级的绅士礼。
再抬头的时候，鹿跃莫名觉得潘帕斯鹿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满意。
但他没看清。
因为潘帕斯鹿已经转身离开，走到不远处开始吃草了。
鹿跃带着满头困惑地跟了过去，旁边，秦予昭正在和弹幕互动。
秦予昭没看到刚刚那一幕，还是直播间里的观众给他转述，他才知道刚刚发生了夫夫对拜的事儿。
此时回头，就见鹿跃正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只潘帕斯鹿，和小尾巴似的。
不时还转头看自己，表情欲言又止的。
“怎么，真的对上眼了？”秦予昭打趣了一句、
鹿跃啊了一声，“可它是只公鹿呀。”
“公鹿怎么了，喜欢同性不是很正常么。”秦予昭说。
鹿跃手指搔了搔脸，“也是。”
等看见秦予昭满脸的笑意和弹幕的起哄，反应过来的他立刻摆着手解释，“没有啊，我没有那个意思！”
都怪弹幕天天胡说八道，把他都给带进去了。
正吃草的潘帕斯鹿听见这边的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小脸通红的鹿跃。
它轻轻晃了晃鹿角，低头继续吃草。
潘帕斯鹿就交给鹿跃了，而秦予昭也在弹幕里公布了一下这次去象省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后面对动物们的安排。
最需要交代明确的，就是尼罗鳄了。
毕竟是把一只动物送走，总得给观众们一个交代，否则外界看来就是一只好好的大鳄鱼在他们鹿省保护区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一开始秦予昭有些担心。
毕竟尼罗鳄也算是元老，虽然从来不声不响也不给自己加戏，但毕竟是水域霸主级别的猛兽，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它身上那种强者的力量感的，粉丝数并不少。
所以秦予昭怕自己将尼罗鳄送走的举动会让观众们不高兴。
但没想到大家一开始确实有些不舍，可弹幕讨论了一下后，都选择了支持秦予昭的决定。
【虽然不舍，但是还是支持昭昭的决定】
【昭昭肯定有自己专业角度的考量，不会随便送走的】
【我我我，我听过课！昭昭说尼罗鳄习惯在温度比较高的水域和气候之中生存，鹿省冬天还是冷的】
【前面的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几天尼罗鳄总躲在水里取暖，我还在想它怎么不上岸了，那看来象省确实是合适些】
【以后还能见到尼罗鳄吗QwQ】
“可以的，象省那边也想要直播。”秦予昭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
他眨了眨眼，抬手捂住了嘴，“哎呀，你们当我没说。”
【嘿嘿，说漏嘴咯】
秦予昭摆手：“什么呀，我才不怕说漏嘴呢。”
他指了指自己直播间左上角，“看，在线观看10万+，我这一句话不是帮他们象省免费宣传了吗……大家之后记得提醒我跟他们要广告费啊！”
【服了（。）】
【笑得不行，我就知道昭昭是这副德行】
【什么时候直播，有预告吗！】
【但我说实话还是喜欢昭昭这边，谁能比小玄凤更有直播效果啊哈哈哈哈——】
【前面的，小玄凤大概率是遗传的昭昭，母子一脉相承】
秦予昭诶诶了两声，“怎么就母子了……”
他在那边和弹幕斗嘴。
而这一边，鹿跃从仓库里调来了一份适合鹿吃的营养膏，从罐头里挖了出来，放进了食碗里。
“这个对你的身体康复有好处。”鹿跃将食碗放到了正在吃草的潘帕斯鹿身旁。
“我听昭昭说你是来养伤的，这段时间就在这好好休息，等新的饲养区建好了，我带你过去。”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潘帕斯鹿的背脊，低声道。
潘帕斯鹿的后背是充满力量感的紧致肌肉，表皮上有伤疤。
鹿跃一开始以为是猛兽的爪痕，但细看才发现并不像，而且现在也没有野生动物了。
伤疤交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看着有些狰狞，但又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战损美感。
鹿跃不自觉就伸出手摸多了两下。
而后就见潘帕斯鹿不知何时停止了进食，正盯着他看。
“啊，抱歉……”
鹿跃收回手，道歉的话刚说出口。
潘帕斯鹿突然低下了头。
如树杈一般恣意张扬的鹿角冲进了视线，鹿跃下意识地双目紧闭，抬起手想要护住自己的脸。
孰料下一秒，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鹿跃没感觉到疼痛和冲撞，有些茫然地缓缓睁开了眼。
但头顶的痒意已经消失了，潘帕斯鹿也扭头回去开始吃鹿跃给它开的营养膏。
鹿跃这时才意识到，刚刚潘帕斯鹿是在和他蹭角。
俊秀的小脸立刻爬满了红云，鹿跃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鹿角，耳朵烫得不行。
这样不好吧。
他们才第一次见。
而另一边潘帕斯鹿扫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营养膏去了。
*
虽然说是说要收广告费。
但秦予昭还是很厚道地给象省打了一波广告，并且主动提出送尼罗鳄去的那一天可以直播，也算是让直播间的观众们做个见证。
孟犽高兴得连连夸赞秦予昭的热心。
直到秦予昭说让象省多送他们两只美洲狮。
“要不然潘帕斯鹿也行。”秦予昭又说，“上次送来的那只潘帕斯鹿现在每天一只鹿安安静静地吃草，除了我们的饲养员根本没人陪他，可孤独了。”
孟犽一下哑巴了。
他又不可能和秦予昭说潘帕斯鹿只有一只，还是不知道上面到哪里的领导下的命令让他去治疗的。
于是只能一边心脏滴血，一边忍痛答应分两只刚出生两个月的美洲狮给秦予昭。
“那就谢谢孟所啦，我们明天见。”秦予昭笑眯眯地挂了通话。
孟犽笑得比哭还难看，“嗯，明天见。”
“哦对了，小玄凤说也想去象省看看，孟所这边能接受吗？”秦予昭问。
他今天宣布明天早上要带尼罗鳄去象省，然后下午带着交换的动物们回来的消息时，小玄凤刚好也在场，闹着要一起去。
孟犽听了喜出望外，“好啊好啊，没问题。”
小玄凤的直播效果是全光网都有目共睹的，不要太有效果。
能让小玄凤参加他们象省研究所第一次的对外直播，孟犽当然一百个愿意。
第63章
次日一早, 一行人前往龙省。
这一次去的人依旧只有秦予昭和奥丁两个，但运来运去的动物多，所以锡信拨了笔预算，让秦予昭包辆小型飞机过去。
包机的事儿自然就交代给了神通广大手眼通天的元帅……手底下的怨种管家乌闲了。
至于秦予昭那儿, 反正奥丁一开始的人设就是无父无母的小少爷。
有点包私人飞机的资源也很正常。
鉴于上一次在飞机上放饭时, 四周伪装的乘客们统一快速的进食模式惹了秦予昭怀疑。
这一次, 乌闲在安排机组人员的时候特意再三强调了一遍, 让大家一举一动不要那么刻板，多点随意感, 少点军人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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