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把大伙喊来啥事儿?”有那住得远对此事尚不知情的,询问道。
“后山那头白虎好像死了,恶臭飘得老远, 村长应当是想组织大伙去后山处理尸体。”
“一具动物尸体而已, 咋可能会有那么大恶臭?”
“谁晓得嘞,听听村长咋说吧。”
见人到得差不多, 章鸿波便叫大儿子敲响了铜锣。
“大伙静一静。”
“今儿叫大伙来是为了商量后山飘出恶臭一事,虎子跟张屠子已经确认过是死了动物, 估摸着就是那只受了伤的白虎,味道这般大定是死在哪处水潭里了, 村里有不少人家没水井吃的河水,若一直放任不管,难保不会发生疫病。”
“我说今早烧的饭食咋隐约有股臭味, 还当是鸭蛋腌的久了!”
“俺家也是,我昨儿便发现了,只是这两日下雨土腥味重,没当回事儿,听村长一说方才觉出不对。”
大伙慌了神,纷纷询问该如何是好。
章鸿波道:“大伙莫慌,眼下发现的及时尚有机会补救,待会儿村里年轻力壮的汉子们都跟着去后山找找,若是寻到了源头处理干净便是。”
触及自身安危,没几个不愿意的,一炷香的工夫一群汉子便扛着锄头铁锹上了山。
刘虎弟兄二人跟章鸿波的两个儿子打头,在山里搜寻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寻到了源头。
是一口巴掌大的泉眼,水潭里堆满了动物尸体,靠近后恶臭熏天,连见惯了血腥的张屠子都有些承受不住。
有汉子捏着鼻子干呕:“怪不得这么臭,竟死了这么多动物。”
刘猛用袖子遮着口鼻,“说不通啊,那白虎就算有伤,别的小动物也是不敢靠近的,可你瞧,这尸体堆里不仅有兔子野鸡甚至还有死羊,山里哪来的羊,而且瞧着品种像是家养的。”
刘虎沉声道:“这些尸体是被人故意丢到此处的。”
大伙一脸惊愕。
“山上的水大半个村民都在吃用,哪个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儿?”
“是啊,虎子你有啥凭证说是人为的?”
“大伙看这里。”刘虎用树枝拨开水潭左右草丛。
“是脚印!”
“一个脚印能说明啥,大伙天天上山打柴,许是有人经过呢。”
刘虎拧眉道:“有人经过应当一早就能发现尸体堆积的问题才对,可到尸体腐烂发出臭味才被人知晓,摆明了有人故意为之。”
“可谁会这么干啊,大伙哪个没吃过溪水,岂不是自个儿害自个儿?”
众人附和,“是啊,大家没理由这么做啊。”
缘由无从得知,大伙忍着恶心将泉水清理干净,刘虎又在里头撒了石灰,待泉水泛起细泡,一行人这才下了山。
弟兄二人回到家,宋听竹听闻此事,翻检着竹篾里的草药,蹙眉道:“今日之事也算给咱们提了个醒儿,日后来酒坊订酒的只会更多,水源方面还得多上点心才是。”
刘虎思索道:“明儿我到镇上找两个师傅,在酒坊那多打两口井。”
一家子都觉得是个好主意,翌日天蒙蒙亮,刘虎便起床去了镇上,宋听竹醒来唤上大嫂乐哥儿,点燃苍术在酒坊各处一一熏过,又在院中水井里散了些明矾,便落下锁归了家。
“水井里的水且等两日才能吃用呢,咱酒坊又得多耽搁两日开工。”路上唐春杏骂着使坏的人,“不安好心的缺德玩意儿,心肝被狗吃了不成,自村人害自村人,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宋听竹神情微怔,抬眸问道:“嫂子,你怎知此事是自村人做的?”
“后山路不好走,要想把那些动物尸体运去山上,不熟悉山路的咋也得走上个把时辰,且前些日子下了雨,山上有些地方没干透,这事儿要是外村人干的,咋可能只留下零星几串脚印?”
宋听竹脚步顿了顿。
他只想着自村人不会害自村人,却忘了有章家族老这个前车之鉴在,从古至今亲兄弟相残的例子便不在少数,何况大家只是同住在一个村子内。
田乐见他面色凝重,开口问道:“嫂夫郎,你是不是发现啥线索了?”
宋听竹摇头,“嫂子说得有几分道理,这件事定跟村子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田乐愤怒地踢着脚下石子,“那咱该怎么做才能把人揪出来啊,专挑咱酿酒的节骨眼搞事,分明是跟咱过不去。”
宋听竹道:“乐哥儿说得对,既是有人故意为之,必定会有针对性,而酒坊离后山最近,若河水当真被污染,酒坊便是第一个受到危害的。”
唐春杏拧紧眉头,“这人是冲着咱家来的?”
宋听竹沉下嗓音,“十之八九。”
酒坊与人定有四千斤酒,若是水源出了岔子酿不成酒年底交不出货,便要双倍赔偿各家掌柜的损失,届时便是掌柜们通融一二,刘记酒坊的名声也坏了,日后怕是无人再敢与之合作。
且刘家同附近几个村子的百姓收了不少粮食,交粮时家里给不出银子,大伙一人一口唾沫便能将刘家淹死。
宋听竹心事重重,直到三日后溪水恢复正常,眉宇间依旧笼罩着一层担忧。
“小妹,夏哥儿呢?”临近晌午,唐春杏从地里回来,找遍了家中没找见自家夏哥儿,问在灶间烧饭的刘小妹。
刘小妹往锅里添着水,回她:“跟舒阳到大榕树那头玩去了。”
“回来路上也就没瞧见啊,不行,我出去找找。”唐春杏有些担心地道。
与此同时大榕树下,夏哥儿正跟殷舒阳蹲在树后瞧蚂蚁窝。
“舒阳哥哥,这些小蚂蚁能拖动那么~大的东西,可真厉害呀。”小家伙伸出手比划着。
殷舒阳掰了饼渣,扔在蚂蚁洞不远处,“是啊,我爹还给我讲过蚂蚁打败大象的故事呢。”
夏哥儿歪过脑袋,一脸好奇:“大象是什么呀?”
“是种动物,跟鸡鸭一样有野生的也有人养的,大象长得可大可大了,我爹说比咱住的屋子都大。”
“何止,有的野生大象足有一只小船那么大,背上能驼个几百斤的轿子哩!”
两孩子闻声扭头去瞧,见是两个没见过的陌生大叔,半点犹豫也没有,拉着手头也不回跑回院子。
张老大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来前儿我刮过胡须了。”
张老三道:“大哥,咱还是寻人问问刘东家住在何处吧。”
“成。”
第71章 拉章家见官
两个小的一路跑回院子, 将有外村人来村子一事告知家里人后,拍着胸脯尚未缓和过来,便听见那陌生叔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请问这里是刘虎刘东家住处吧?”
“啊!奶奶坏人来了!”夏哥儿一把抱阮秀莲大腿, 扭着身子往后躲。
殷舒阳小脸儿紧绷,“夏哥儿别怕, 我保护你。”
刘家除了宋听竹夫夫无人见过张老大兄弟, 二人被一家子狐疑的目光打量着, 正要与之解释,瞧见宋听竹从后院绕出, 宛如看见救星,忙挥手招呼。
“宋东家,是我们兄弟二人啊, 我是张老大,你还记得我不?”
自然记得,宋听竹怔了下,将竹篾放在架子上问道:“你们怎会来此处?”
张老大道:“卖假酒那人我们兄弟三人寻着了,二弟这会儿正在镇上盯梢, 我二人紧忙赶来通知两位东家。并且除了假酒一事, 那人还跟人勾结着要害二位东家哩!”
宋听竹面色微沉,“两位一路赶来辛苦了, 进屋喝口茶水,夫君外出即刻便能回来。”
“哎。”
两人应着进了院子。
夏哥儿见两位怪叔叔是小叔么认识的人, 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
张老大见小哥儿生得雪白可爱,心头一软, 从怀里掏出一包饴糖递给二人。
怕刘家嫌弃,挠着头解释:“这是给我家闺女买的,还没拆过封。”
阮秀莲摸着孙子脑袋, “拿着吧,谢过叔叔跟舒阳哥哥到院里玩去。”
夏哥儿点头,奶声奶气谢了人,两小的便牵着手,跑去院墙下玩草编蚂蚱去了。
阮秀莲跟在张老大二人身后进堂屋,低声询问自家儿夫郎,“竹哥儿,这俩人就是当初来老三酒楼闹事儿的?”
宋听竹点头。
阮秀莲面上不喜,“受人诓骗是真,借机想要讹诈银钱也是真,这样的人往后少做接触。”
“知道了娘。”
茶水尚未凉透,一早到山后查看水潭情况的刘猛兄弟回了家。
“刘东家回来了。”张老大二人忙站起身。
来酒坊闹事那日,两人可没少被刘虎扭胳膊,汉子手劲大,两人回到家愣是歇息了两三日才能抬起用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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