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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上云鹤_手撕鸭【完结+番外】(3)

  “大白天的,怎么城门是关着的?”

  褚云鹤眼神有些恍惚,刚想叩门,被谢景澜拦了下来。

  “不对。”他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茶州县的茶叶闻名天下,不可能会突然落魄成这样。

  他看了褚云鹤一眼,便直接抱着褚云鹤翻了进去。

  城内一片狼藉,两边堆尘的箩筐和串车上还摆放着各式的蔬菜和点心,看着并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骤然,一阵大风刮起灰尘,白天突然变成黑夜,街道旁屋檐边的灯笼一个个自己亮了起来,空旷的街道出现了一大批戏偶人,它们身形修长,个个手拿弯刀,却没有脸,没有前后之分,像人,又不像人。

  这里到处透露着一股诡异。

  “啧,什么鬼东西。”

  谢景澜颔首,双眉不自觉地收紧。

  “你看,它们好像不会动。”

  褚云鹤走向前一步,这一群戏偶人也向前走了一步!

  其实不能说是走,因为它们的腿压根没动,就好像是飘着的。

  褚云鹤孑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

  此时,他发现每一个戏偶人腰间都有一块木牌,都歪歪扭扭地刻着不知名的符号,像是名字。

  二人几乎是同时发现了一个名字,对视间,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王殷杰。

  是纪念,还是祭奠。

  褚云鹤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打了个寒颤,他微微颤声。

  “这些戏偶,不会就是整个城镇的居民吧。但为什么只有王殷杰的刻了字?”

  谢景澜脑中一片混乱,重生后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王殷杰,而且,还不是真人。

  越来越多的问题充斥在脑海,一阵恍惚之间,他似乎已然分辨不出眼前是虚幻还是现实。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好像看到戏偶集体向自己扑过来。

  其实他有些坦然。

  「如果我的死可以改写母妃和褚云鹤的人生,重不重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天光乍破,刺眼温暖的阳光透过门缝照在谢景澜的脸上。

  他微蹙眉头,缓缓睁眼,环看四周。

  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的他,倏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眼神所及之处均没有褚云鹤的存在。

  他有些着急,推门大喊。

  “褚云鹤!”

  几近与门外人撞了个满怀。

  谢景澜用力拽着褚云鹤的手臂,将他揽入怀中。

  他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你去哪了?”

  怀中人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拍了拍谢景澜的后背,呵呵笑道:“是太傅不好,让你担心了。”

  接着他挣脱开,在谢景澜面前转了一圈。

  “你看,太傅好着呢,小景澜不哭鼻子哈。”

  未等他说完,谢景澜双手环住褚云鹤的腰,靠在他背上。

  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以后,你能不能不把我当小孩看了?”

  他的腰被紧紧地箍住,谢景澜的胸膛贴着褚云鹤的后背,指尖微微用力,像是要把眼前人揉进骨子里,谢景澜急促的心跳声,一波波传到褚云鹤的脊背。

  褚云鹤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抿紧了唇。

  耳廓渐渐泛红,轻咳了声。

  “咳,咳,那个,景澜啊,那太傅要怎样做?”

  褚云鹤未挣脱的怀抱,给了谢景澜得寸进尺的理由。

  “以后我们平辈相称,我不喊你太傅,你也别自称太傅,行吗?”

  其实褚云鹤有些生气,小孩长大了要求越来越多了。但偏头看见那双带着血丝,微微泛红,眼角含泪的眼睛。

  他承认,被打败了。

  十九岁的少年,眼中尽是愧疚。

  潮热的鼻息呼在褚云鹤敏感的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他有些尴尬。

  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接受了。(被迫的)

  “对了,那些戏偶呢?”谢景澜有些诧异道。

  “嗯,我刚想和你说这个事。”褚云鹤关上门,压低声音,“你晕倒后,戏偶集体消失了,我几乎翻遍了这条街上所有的屋子。”

  他长吸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说。

  “每一间都没有人,但生活的器具都完好无损,好像在告诉我,这并不是废弃的屋子。”

  恐惧的来源,并非是所见所想,而是那些堆彻起来的事件,让人直感脊背发凉,蔓延全身。

  此时,一阵低沉的吟唱从城内更深处传来,歌者声音时而深沉,时而高昂,如同梦呓般漂浮,又如同锥心般嘶吼。

  二人对视一眼,决定一探究竟。

  果然如褚云鹤所说一样,沿街边一直往里,路边都是摆放整齐的摊位,每间屋子都敞开着,里面的陈设摆放完整且没有一丝灰尘。

  像是前一秒还有人居住。

  后一秒就消失了。

  越往里走,歌声越近,随着更加深入,街边也发生了变化。

  纸糊的白色灯笼发出吱嘎的声响,黄色的纸钱漫天飞旋,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供桌和贡品,两边的白色布幔被风吹起,多到快要淹没二人。

  刹那间,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个个戏偶整齐地扛着鲜红的棺材,从远处向他们走来。

  “我来会会这帮东西。”

  谢景澜挑起长剑就冲了过去。

  但诡异的是,其中一个戏偶直直的挺着心口就对上了剑端。

  这一瞬间,他瞟到戏偶腰间挂着的名字。

  褚云鹤。

  骤然,似乎前世与现世重叠,褚云鹤笑着被刺穿了心脏,再次倒在了谢景澜的怀中。

  那句话,在他耳边低沉回响。

  “这条命,我本该还你。”

  顿时锥心刺骨,痛不可言,他双膝跪地,抱着褚云鹤的尸体失声痛哭。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天,泪水从眼角滑落,左手拿起长剑对准自己的脖颈。

  第2章 一瞬温存

  剑刃落下时,有人用力握住了。

  “你醒过来啊!”几乎是咆哮般用尽力气,鲜血滴滴答答的从褚云鹤的指缝中渗出。

  “谢景澜!!!”

  只一瞬,在漆黑无壁中的谢景澜,似乎看到了那束从门缝中透露的光。

  恢复理智的谢景澜立刻扔了长剑,还没来得及擦拭脸颊的泪痕,愧疚地捧起褚云鹤被划伤的手。

  弯腰低眉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太傅,我又伤害了你……”

  眼前人双膝跪地,将伤心小狗的脑袋抚上自己的肩膀轻声轻语。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我只要你好好爱自己。”

  他挑唇轻笑。

  “前面不是还说要和我平辈相称吗?我可没有自称太傅啦。”

  见谢景澜依旧低头不语,他轻叹一声,将愧疚小狗扶起来说。

  “你看看这四周,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谢景澜抬头,什么白布翩飞供台纸钱的,全都消失了。

  “我们,居然还在入城门时的那条街道。”谢景澜愕然。

  “没错,自我们听到那吟唱声后,就进入了自己创造的幻境,似乎能让人看见自己最害怕的东西。”褚云鹤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这里到处都太过诡异,我们还是先回京复命。”

  谢景澜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座城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听到二人要走,原本铁锈斑驳的城门消失不见,城墙也在不知不觉中变高了上百米。

  越往上看越不对劲,褚云鹤喉头一涩,向上指着,声音轻颤。

  “我们好像,出不去了。”

  谢景澜脸色沉下来,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东西。”

  语毕,他径直向城内深处走去。

  褚云鹤紧随其后。

  刚没走几步,那深沉婉转的吟唱声又响了起来。

  有了前面的教训,二人早已在耳内塞上棉花,什么都听不见。

  屏蔽了听觉后,谢景澜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力变强,他站定闭眼,马上就确定了故弄玄虚者的方位。

  他挑起长剑,腾空而起,蹿进远方树丛拎起那人的衣领扔在砂石地面。

  褚云鹤定睛一看,此人形销骨立,衣衫褴褛,枯黄的头发凌乱披散,只是模样。

  “这不是个小孩吗?”

  小孩死死盯着面前的褚云鹤,随手抓起一块石头掷向他。“你们这些外来的坏家伙!都滚出去!”

  没来得及躲闪,硬生生砸中了脑门,留下一块淤痕。

  谢景澜快步上前,掐住小孩的脖子举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谁给你的胆子。”

  “好了景澜,我没事,放他下来吧,我有话要问他。”

  褚云鹤轻轻拍了拍踹不过气的小孩。

  “说说吧。”

  “说什么?”

  “我们前面遇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吧?”

  见褚云鹤已猜到了,小孩眼底一片愤恨,攥紧的掌心渗出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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