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用粒子枪一类的远程攻击武器,它拔/出腰间宽宏的粒子刀,一路冲砍过去,大开大阖。
它当然自有道理。
粒子枪的攻击伤是烧灼空洞,怪物们恢复能力很强,多是只要几秒就能修复破孔;而艾登刀削斧砍下去,怪物们或被腰斩,或被纵向劈开,身首异处,再难迅速修复。
这是战术,也像泄愤。
其他机甲操纵者见状纷纷效仿。
楚霜坐在内舱,面无表情地看事态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越不想分辨眼前事件真假,躯体化反应就越停不下来。
机甲每砍下一刀,他心口就像被狠狠抽一鞭子。
陆垳依靠注射变成怪物,是在用事实告诉他刚刚山洞里没有说完的话——我们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而场外的“哑剧”高潮已至。
陆垳面前,比他高两米多的森然大物矗立着,对他举起了刀。
他抬头,跟机甲内核的操作者对视。
牟足气息,喊出最后一句话:“玛尔斯帝国,对得起效忠你的灵魂吗——?”
“呼”一声响,手起刀落。
陆垳被劈开两节,以怪物的姿态倒地、抽搐……
人形机甲抬起脚,狠踏下去,踩爆了他的头。
血花四溅,表演落幕了。
第97章 证据
事件以艾登单方面的屠杀收场。
楚霜在内舱等对方“凯旋”,除了关节痛发作,还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依照楚上将多年研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衍生经验,他心口疼该是心理问题的躯体化表现。听上去高深,其实很好理解,用白话翻译是脑子劈叉了,身子不知道该怎么站队。
楚霜不动声色地甩开矫情:怎么还共情上了。
他看艾登安排完收尾工作,朝护卫舰折返,站起来往外迎。
F623发生的一切,底色都是不幸的。
不幸中的万幸,郝布瞭被找到了,陆垳给他治了伤。郝大夫胸口有个巨大的贯穿伤,人很虚弱,但伤势已经不会危及性命了。
“多亏殿下救援……”
楚霜放软了话茬。甭管殿下是否狼心狗肺,他不能一直无礼,面儿上总要过得去。
艾登不吝地摆摆手:“这次的祸头是不是一个叫卢尔的驾驶员?”
楚霜点头。
那家伙尸首还在他的逃生舱外挂着呢。
艾登沉吟片刻:“多解释没意思,我亲自护送星航军的各位回帝都,然后请楚上将看一出戏。”
说完,他跟卡纳斯取得联系,声明将亲自护送楚霜返航。
这是个无声的保障,意在声明返航途中,楚上将出任何问题,就是我的毛病。
行程大约四五天,艾登给楚霜安排了专舰。
头两天,楚霜眼睛不行;术后不得恢复,体力也不大行。他动不动就犯困,干脆困了就睡,醒来用终端听些军务日常;浑浑噩噩两天后,他视觉渐缓,惊觉这架航舰规格之高整个帝国少见,与之相比,星航军的舰船简陋得像快捷酒店一样。
但楚霜这人煮的了金屋子,也住得了茅草房,他巡视一圈不到两个钟头,开始闲得难受,盘算一二,开始续写狗血小说。
要说此小说在记录未知生物特性上未见得大放异彩,反而满足了上将无处发泄的恶趣味。
楚霜骨子里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他做上将跟被迫修无情道差不多,现在找到个情绪抒发口,犹如找到了人生的旷野。剧情已经癫到脱离大纲、不知逻辑为何物——管你们看不看,我先爽了自己再说。于是,铁锅骑大鹅老师在来之不易的空闲时间中,开启爆更模式,他写得犯困就睡觉,睡醒了继续疯狂输出。
别看锅老师更新不稳定、剧情没逻辑在网上招来大片“高开低走”、“就不该跟风新作者”之骂论,他也还有那么几个忠实读者。
尤其近来,他每章更新后,就会有个昵称是空格的读者来抢沙发。
这人能精准地理解他表述文字的深意,楚霜感叹“海内存知己”的同时,点开这人专栏,发现他注册还不足一年,订阅记录只有他的一本小说。
合着还是个唯粉。
因为关节疼,楚霜不得不用止疼药,这让他睡得比平时沉,好几次他模模糊糊察觉有人给他盖毯子,动作偷摸,不足以让他的防备心全体起立。
他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人是小苏,甚至他在某个半梦半醒的瞬间,似乎看到小苏坐在不远处,看他的最新章节,看得笑眯眯。
可那时楚霜困劲儿上头,一觉彻底醒来压根分不清那一段真是梦了。当然,出于面子考虑,将军是不可能去问的。
休闲不觉时间快。
航程的最后一天,楚霜终端弹出条消息。
发信人是“M”:霜哥,事情有进展。密涅瓦有首民谣,一段歌词是“茉莉呀,茉莉呀,你费尽心思也只在傍晚开放,永远不能变成雏菊向阳”。至于其他切实消息,我加密发给您。
楚霜一下来精神了,不务正业悉数退避三舍。
这位M是星航军安插在密涅瓦星的信息队长,直白地称其为间谍头子也不过分。枯砂要塞遇袭后,楚霜要对方挖贝尔蒂丝、安茉莉和安亨瑞的底,居然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加密传输需要中转几个信号点,利用转码做掩护,从发到收大约需要个把小时。
楚霜遂到智能吧台前,按键要了杯双份浓缩冰咖啡。亲王殿下的咖啡豆醇香无比,冰凉入口,厚重的酒香调扑入鼻腔。
将军咂咂嘴:确实好东西。
他正享受片刻口腹之欲,苏信昭悄悄扒头:“郝大夫找你。”
郝布瞭随之进门,无奈笑了下:“差点就跟上将永别了。”
楚霜听说他伤得重,现在看他虽然憔悴、瘦了好大一圈,总归精气神不错。
依着郝布瞭讲述,卢尔把他扔下后启动了定时引爆程序,他勉强摸出多思敏托续命,却再也没力气动了;他的终端被卢尔拿走,他没办法求救、没办法留线索,只能等时间一到,和逃生舱一起“BOOM”。
他万没想到,奇迹会降临在他身上。
他被人救了。
当时,郝布瞭尚存蜘蛛丝粗细的意识——他听见逃生舱的门被人从外部用紧急密码打开的。
而卢尔不大可能回来等挨炸,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应急密码。
于是,他的“蜘蛛丝”被风吹断,彻底晕过去了。
“结果等我醒过来……”郝布瞭咽了咽,自行到吧台前整个shot,一口闷了。
事实证明,需要压惊的时候,大夫也百无禁忌:“将军,我当时简直要吓死了。你能想象一睁眼,眼前站着一排怪物歪脖看你的场景么?我当时觉得我就是一盘菜,它们没杀我,是想吃‘生鲜’的。幸亏没尿,不然丢人丢大发了,”郝布瞭说到这,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针剂胶囊,正是陆垳死前过量注射的玩意,“后来陆垳出现了,他告诉我,他用这玩意给我医伤,本来我以为这是好东西,现在看来……”他叹口气,“这几天睡着了,梦里全是这些事。”
楚霜太能理解被安排着、摇摆于喜忧之间,前路未卜的心情了。他没多安慰,回手自斟两杯短饮,对着一碰,自己喝其中之一,另一杯递给郝大夫。
郝布瞭又豪饮一杯:“那位陆将军说,在死和或许变成怪物之间,帮我选了后者。这玩意的个人耐受阈不一样,活下去还有希望。老子现在还没变怪物,好歹算多了个吹牛逼的资本。”
这回楚霜不接茬了,现在他客居艾登的航舰,虽然入住当天,小苏已经做过全屋扫描,但保不齐呢……?
“郝大夫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把过程忘了吧,”他高深莫测地说,“牛逼是不能吹的,吹不好,会崩嘴。”
郝布瞭:……
苏信昭先是看这对儿病号喝烈酒,再又听见楚霜说出此等骇俗言论,终于忍不住了。
他搓搓脸,在二人之间横插一杠:“郝大夫,能把注射剂给我一支吗?”
郝布瞭知道他俩之间跟拔糖似的,看小苏直冲他噘嘴,反思自己刚刚所为确实有失大夫水准,留下支针剂,装模作样检讨:“将军,咱俩还是不该喝酒。口腹之欲有碍健康。”然后麻利儿跑了。
楚霜目送对方离开,嘟囔:“可是口腹禁欲过度,有碍心理健康。”
舱内只剩苏信昭和楚霜了。
小苏冲楚霜笑眯眯的,唤醒末那识,把胶囊掰开,先闻闻,末那识没反应;然后,他把那东西点在舌尖:和我上次让你分析的东西成分一样吗?
他是指从福利院善先生那要来的药。他第六感认为这两种东西有关联。
末那识很快得出结论:不同但类似。上次您尝试的东西是经过淬炼、祛毒工艺优化的,这次的更像原料。
楚霜全程在看。
他知道小苏谨慎,没加阻拦,现在苏信昭摆弄着终端,把末那识的结论以文字形式发到楚霜终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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