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睢能说不吗?
他不能。
只能任由下属将他扶回营帐。
至此这件事终于算是有了一个短暂的平息,东方景明的精神完全放松下来,而那股压抑在胸腔当中闷意一下就涌了上来,冲的他喉间一阵发痒,直接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霍骁神色一紧,他顾不得人多,赶快扶住东方景明,抬手一摸他的额头,简直烫的厉害。
无视周围投过了的惊讶目光,霍骁一把将人抱了起来:“何有全,去叫刘弋。”
“是。”
何有全拎着自己打捋的拂尘,忙去找人。
东方景明仍惦记着霍骁左臂上的伤:“当我下来,你胳膊上还有伤,我自己能走,而且这么人看着呢。”
“不放。”霍骁将人抱的更紧了些:“随他们看去。”
东方景明没法见人了,只能将脸埋进霍骁的胸膛,一声不吭。
进入营帐没多会儿,刘弋就被薅来了,他小心翼翼的给东方景明把脉,长吁一口气。
“回陛下,东方侍中的身体无大碍,只是连日奔波,又淋了雨,这才起了高热,喝几服药,仔细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东方景明看了霍骁一眼,小声嘀咕:“我就说了没事,你还不信。”
“病了就是病了。”霍骁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许嘴硬。”
东方景明瞪他:“与其担忧我,不如看下你自己的伤口,又冒血了。”
闻言,刘弋和何有全一惊,何有全赶快道:“陛下,让刘弋也给你看看吧。”
“看吧。”
霍骁将上半身的衣服褪了下去,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划痕,其中最可怕的还是左臂上的口子,皮肉翻飞。
东方景明当即就急了:“刚才还说我嘴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嘴硬!”
刘弋像驴一样,看完这个,看那个,马不停蹄的给霍骁处理伤口,同时忍不住心想——伤成这样,还能一声不吭的把人抱回来,他们陛下也确实是个狠人。
给伤口清创的时候,霍骁虽然没说话,但依旧满头大汗,忍了一会他对东方景明道:“过来些。”
“什么?”
东方景明下意识凑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大声了什么,他的唇就被人咬住了。
“......”
感情是把他当止疼药了。
何有全一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关系,甚至有的时候一晚上叫能四五次水,所以他见怪不怪的将头扭了过去。
而刘弋作为霍骁心腹的御医,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再加上之前霍骁问过他——男子行房应注意哪些事,并让他详细讲解以后,他更加见怪不怪了,十分淡定的给他处理伤口。
至于霍骁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思绪去想别的事了。
所以现场尴尬的人只有东方景明一人,但推开又怕霍骁难挨,他便只能像热锅上蚂蚁,一边被人啃嘴,一边无地自容。
处理好,刘弋对着脸红的像着火了一样的东方景明说:“东方侍中,陛下这伤起码得有十日不能沾水,你就帮忙擦一擦吧。”说着,刘弋拿出来一个小瓷瓶递给他:“每次记得上这个药,可以加速伤口愈合,至于手臂上的伤我会定时来给陛下处理,东方侍中不必担心。”
“好。”
接过瓷瓶,感受着大腿内侧传来的火辣辣的疼意,东方景明问:“这个能对擦伤用?”
“都可以。”刘弋精的很,在结合东方景明的连日奔波,猜测道:“莫非东方侍中这几日骑马骑的太多,磨到了腿?”
东方景明支支吾吾:“有点。”
刘弋收拾药箱,一本正经:“那我建议东方侍中找人来帮你上药,这样上的才能全面。另外,上完药以后我建议东方侍中晾一晾再穿衣服,毕竟大腿内侧容易闷。”
“行,知道了。”
见人快把自己埋起来了,霍骁抬手赶人:“出去,碍眼了。”
刘弋干净利落的背上药箱:“臣领旨。”
刘弋走后,霍骁让何有全送了热水进来。
他是不能沾水,但不代表东方景明不能。
沐浴完,东方景明觉得自己活过来一些,正打算闷头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手里的瓷瓶给抢走了。
东方景明不满的看着霍骁:“干嘛呀!”
“上药。”霍骁揪开瓶塞:“刘弋不是说了吗,最好找人来帮你上,才能上的全。”
东方景明去抢他手里的药瓶:“我自己也能上的。”
霍骁手一抬,乱七八糟的回应:“莫非你是想去找别人给你上药?”
“你胡说什么。”东方景明语速飞快:“我说了可以自己上,就是可以自己上。”
霍骁抓住他的脚腕一抬,然后搭在肩上,依旧回的乱七八糟:“你哪里我没看过,羞什么。”说着,就把乳白色的药膏上在了被磨坏的地方,同时还不忘提醒:“别乱动,躺好。”
东方景明措不及防的失去平衡,人一下就摔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他试图挣扎,却换来屁股上传来“啪”的一声,人顿时就老实了。
他不想说话,可霍骁却想和他说话,非要在这个时候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他能不生气吗?
他现在气上加气,快要气炸了!
但某个王八蛋惯会使坏,手指打圈的说:“快说你不生气了,你原谅了我,这样我们上药的进程好快一点结束。”
“......”
好烦,真是烦死了。
东方景明用另一条腿踹了一下他的膝盖:“不生气了,原谅了!你快点弄!”
霍骁满意的笑了,将药倒在掌心上,大片大片的抹开。
终于上完药,转而东方景明就听见某个王八蛋向哄孩子一样对他说。
“宝宝很乖,下次再乖一点儿就更好了。”
“......”
东方景明心下只想说一句每个字都含骂十足的话。
去你个死鬼!
第74章 廷竹
雨连着下了两日,终于在第三日清晨放晴。
霍骁坐在营帐里,看着着案上的勘察记录,眉头始终未松。
拾玖与凌七查了几天,终于在塌堤处的楠木柱里找到了问题。
有几根梁柱的榫卯处被人做了手脚,让其表面看起来完好,实里却早已糟朽,这样再经江水浸泡冲刷,自然撑不住重量坍塌。
“查到是谁做的了?”霍骁抬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拾玖躬身回话:“回陛下,是负责搬运楠木的一个小头目,名叫李良。我们查到他前几日收过一笔不明银子,来源指向应天台的一个叫王秉的星祭,但那人三天前就借口‘探亲’离了江南,眼下只抓到李良一人。”
霍骁转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带李良上来。”
虽然凌七和拾玖已经审过一遍了,但再问一遍或许会有新的收获。
不多时,李良就被押进营帐。
他穿着粗布短打,脸上满是惊恐,一见到霍骁就“噗通”一声跪下了,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的是被人逼的!”
“谁逼你的?”霍骁语气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朕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李良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是......是应天台的王星祭!他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让小的在搬运楠木时,把掺了东西的梁柱用在榫卯处,他说......说只是小手脚,不会出大事......小的一时贪念,就......”
李良说到最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死死磕着头,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陛下!小的真不知道会塌堤啊!要是知道会酿成这么大的祸,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求陛下开恩,饶小的一条狗命!”
霍骁盯着他,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人心:“王秉只让你做了这些?他有没有说过,为何要动楠木的手脚?”
李良浑身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泥土,似乎在回忆又像是在犹豫。
东方景明见状,轻声补充:“你若隐瞒,便是与王秉同罪,届时陛下不仅不会对你从轻发落。你的家人怕也难逃牵连。”
这话彻底击溃了李良的心理防线。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恐惧:“没......没说。只是让小的事后别声张,拿着银子躲远些。小的当时没敢多问,只想着拿了银子就回乡下,谁知道......谁知道这才几天就出事了!”
霍骁盯着李良颤抖的背影,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
“躲远些?”他的声音不高却让营帐内的空气瞬间凝滞,“你收了银子,动了堤坝的梁柱,真以为自己能带着银子安稳回乡下过日子?你可知这一动手,若堤坝崩溃,江水决堤,下游数十万百姓要葬身洪流?”
李良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真知道错了!求陛下看在小的是被胁迫的份上,饶了小的家人!小的愿意认罪,愿意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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