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反应如此激烈，褚清钰心下了然。
这人应该与兀氏有关系。
见褚清钰迟迟不答，女子又道，“你把话说清楚！”
褚清钰：“消息换消息，你先说，成了鬼柱，有什么坏处？”
女子：“……”愿世间多一些莽夫！
刚才还嫌弃方凌仞举止粗暴，就知道暴力强拆洞窟的她，这会儿竟有些怀念起来。
褚清钰很温和，“你可以慢慢想，不着急，反正最后两只狰在我们手里，我们等得起。”
女子：“外面那两只狰，当真是兀氏最后的血脉了？”
褚清钰对方凌仞道，“她能窥见外界，但是听不到声音，至少是听不清，或者听不全。”
姬兀争和姬兀宁在这个洞窟里待了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也不可能不谈皇族，不谈仇恨。
只要他们说了，她就能知道外面世界已经变天。
她对此一无所知，那只能是没听到。
但她又知晓姬兀争和姬兀宁在洞窟里，可见她能看得到。
在褚清钰试探女子的时候，方凌仞已经给自己的身体穿好了衣裳。
闻言，方凌仞走到褚清钰身边，“待会儿我们试试，在我掌控此地之后，她还能不能看到外界的情况。”
褚清钰微微点头。
女子见他们又不再搭理自己，咬咬牙，“成了鬼柱，唯一的坏处，就是不能离开此地，但这一点已经被他破解了。
他的身体是“他”，他的魂体也是“他”，只要有一样待在此地，他身上的鬼气就能覆盖这处灵脉，阻隔灵气外泄。”
褚清钰：“这不就是强行摄取他身上的鬼气？万一他有一天需要使用大量鬼气，能覆盖灵脉的鬼气不够了呢？”
女子没好气道：“消息换消息！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褚清钰：“是，他们是从皇城逃出来的，他们不仅是兀氏的血脉，还是皇子。”
女子：“皇子？他们怎么可能是皇子！兀氏历代都是兽国的祭司，断不能与皇族之人成亲！”
褚清钰只是笑看着她。
女子噎了一瞬，只好道：“确实是强行摄取他身上的鬼气，这世间又没有白吃的饭。
你自己也看到了，这个地方阴气浓郁，他的身体和魂体都可以在此处修炼，炼化这些阴气，他就会拥有更强大的鬼力，释放出更浓郁的鬼气。”
顿了顿，女子想到褚清钰方才故意给自己放了个钩子，于是也道：“不过么……”
褚清钰：“……”
女子挑眉，那眼神明晃晃写着：你问啊！问啊！
褚清钰看向方凌仞，“你自己的感觉如何？”
方凌仞：“挺好，这里的阴气，够我修炼很久。”再说了，既然抽取我的鬼气，是为了覆盖灵脉，不让灵气溢出，那若是灵气没了，灵脉被毁了，那么这契约不就名存实亡了？
褚清钰这才对女子道，“你可想离开此地？”
女子一愣，“我，”随即想起，这会儿该轮到褚清钰说了，“你先告诉我姬氏和兀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清钰也没有继续卖关子，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告诉了她。
女子听完，身体都晃了晃，“疯了！他们都疯了！我要出去！我现在就要出去！”
方凌仞：“请便。”
女子忽然反应过来，微微眯眼，“你们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为了让我主动离开这洞窟？”
褚清钰一脸无辜，“当然不是，他已经将此地化作了随身之物，可以直接把此地带到外界，你不就能随时看到外界的发生的事了么？”
女子：“你觉得他可能让我随时窥探到外界吗？”
方凌仞心下了然，看来，她看不看得到，他也能控制。
第588章 保护
褚清钰一边抛出自己的问题，又在解答她问题的时候，下个钩子，引得她好奇的事情越来越多，就不得不继续回答褚清钰。
一来二去，褚清钰便大概了解了此地。
这地方并非阳界，而是在阴间。
阳界有秘境仙府，阴间同样也会被封印分隔出一个独立的鬼域。
为了避免这处灵脉被发现，有一任大祭司便在此设下了三重防护。
那第一重是一个封印，便是封灵阵，那层封印现在还在。
第二重，便是以鬼柱为基底的契约，那些鬼魂一直误以为是因为封印之力减弱了，他们才得以从“封印”中钻出来。
其实不然，他们只是被大祭司放入了鬼柱当中。
只不过他们此前是刚从神树底下挣扎爬出来的新鬼，鬼力微弱，鬼气稀少，即便有成百上千只，都不足以覆盖整个灵脉。
所有，这第二重防护，是在堆积在鬼柱里的鬼，释放出来的鬼气，能覆盖整个灵脉之后，契约才正式生效，他们才得以从鬼柱里出来。
还有一些鬼，甚至都没能等到契约生效，还在鬼柱里时，就因为执念不深，自己散去了。
所以，能撑到契约生效，并且在契约生效之后，释放出的鬼气被抽取去覆盖灵脉，还能频繁活动的，大多都是怨气深重的鬼魂。
这地方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很多，他们在这度过了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怨气不深的鬼魂，早就自己消散了。
只有那群鬼魂，还期待变强，打破封印，离开此地。
第三重防护，便是外面的那层能阻隔鬼气，阻挡鬼魂的结界。
就算没有那一声结界，有契约在，这些鬼柱们也没法离开此地。
所以那一层结界主要是为了挡下鬼气。
只是那最外层的结界，并非全无活口。
那位大祭司留下了一个界门，方便日后再往里送入其他的鬼魂。
当然了，那是仅对生人开放的界门，对于鬼魂来说，那扇门只进不出。
在这待了多年的鬼魂门，早就做过无数的尝试，想在界门打开的时候溜出去，结果自然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们的魂体，无一例外，都被界门上的灵力反弹击碎，又在鬼柱里恢复原样。
至于那些刚被送进来的鬼魂，也有想从还未关上的界门逃出去的，同样被界门上反弹的灵光击碎。
看过无数次，试过无数次之后，那群成为鬼柱的鬼魂，就不再去轻易挑战了。
所以他们不会想到，那扇界门，在方凌仞扛着褚清钰，拖着姬兀争和姬兀宁进来的时候，就被暴力击碎。
当然，就算那些鬼魂发现界门可以出去了，也会被契约束缚，若是他们想挣脱这个束缚，就会被契约反噬。
但是会让他们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而若是出现了有可能打破这个契约，打破这种平衡的意外。
那么，被大祭司留在此地的器灵，就会出现。
鬼柱由成了灵的法器浸血刻契而生，器灵同时也是这场契约的见证者。
至于那位器灵，自然便是现在飘在他们眼前的女子了。
为了护住这一个灵脉，那大祭司可谓是煞费苦心。
器灵也一直引以为傲，觉得自己肩负重任，势必会永远守护此处。
却没想到，来到这，并且进入了这阴阳交界处的人告诉他，外界早已大变天，她的主人的后代被抄家灭族，唯二的血脉还在苦哈哈的逃命。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却又担心这是真的。
对于褚清钰和方凌仞所说的话，半信半疑。
褚清钰对于她所说的话，同样持这般态度。
不过褚清钰并不着急，她所言真假，很快就能逐一验证。
褚清钰依旧是笑眯眯的，“我们先确认你所说的是否是真的，再让你与那两个兽人交流。”
女子蹙眉：“你们打算如何确认？”
方凌仞：“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褚清钰：“若是这霸王契约对他的影响太大，我们会考虑挟持他俩，让你想办法解除契约。”
女子：“……我%#&！”
虽然她不太理解“霸王契约”这个词，但结合上下句，大概也能猜到其中的意思。
褚清钰：“所以在我们离开期间，你最好先好好考虑一下最坏的情况。”
女子：“……”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就应该在那群拎不清的疯鬼们盘算着分食那鬼修的时候，出来阻止他们，而不是在一旁看戏。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几个时辰前，还在那期待着鬼柱易主，亦或是多一只鬼王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现在好了，鬼柱确实换主了，可是这位主不好惹啊！
————
褚清钰在方凌仞的身体上贴了几张灵符，又滴入了自己的血，才和方凌仞一起离开黑球。
回到了有光的洞窟，褚清钰环看四周，确认姬兀争和姬兀宁还未归来。
方凌仞将黑球收回掌心，试着掌控这个黑球，让里面的器灵看不到外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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