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散开去买东西的人都回来了,曲花间想在客栈歇一晚的想法也因没有客栈开门而落空,只好随着众人上船去。
穆酒看着他蔫哒哒的样子,有些心疼,提议要么找间民房,给主人家一些钱看能不能借宿一晚,被曲花间摇头拒绝了。
“大过年的,人家一家人团聚,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再说了。”曲花间撑起身子,伸手捏捏穆酒刀刻般削瘦的脸蛋,“不管在哪里过年,只要和你在一起,都算团圆。”
穆酒闻言,捉住那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凑上前去,亲吻那比蜜还甜的嘴唇,曲花间下意识的往后一扬,眼看就要倒下,被一只大手拦腰搂住,困在怀中,任由男人施为。
众目睽睽之下,饶是曲花间并非腼腆的性子,也忍不住红透脸庞,趁男人换气的间隙恶狠狠的阻止了他,“再这样今晚你睡地板。”
这话极具杀伤力,穆酒很快老实下来,正襟危坐,还贴心的替曲花间擦干净唇角沾染的口水。
曲花间恼羞成怒,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又转头瞪了一眼捂着眼睛却张开缝隙偷看的曲宝。
回到大船上,厨房负责煮饭的杂役很快将几大筐新鲜的肉和菜抬走,因东家说想吃火锅,又挑出一部分鲜嫩的小菜,就一些船上撒网弄到的鱼虾,摆了盘端到曲花间的屋子里。
锅底是用蘑菇干熬制的菌汤,配上海味的耗油和鱼虾,主打一个山珍海味俱全。
曲花间的屋子是船上最宽敞的,不仅有床铺书案,还有一张四方桌,此时上面摆满了切好的食材。
四方桌被挪到靠墙的位置,空出中间的地方摆上一个小炉子,上面架着一口铜锅,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蒸发出来的水汽遇到冷空气又变成白烟,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曲花间主仆四人,穆酒林茂六个人围坐一团,各自手里端着调料碗,筷子则伸进锅里烫着菜。
与此同时,隔壁舵头的屋子里,郑好渔和几个相熟的船工也同样涮着火锅。
船上炉子只有那么几个,剩余的水手们自然没这个待遇了,吃的是厨房提前煮好的一锅脍,但也有菜有肉,放足了调料,听做饭的杂役说,他们这几盆食材,足足用了一整瓶耗油呢。
耗油是东家的产业,众人都知道,在铺子里一瓶要卖六七两银子,也就是他们这些替东家做事的人,才能时不时免费吃上用这种金贵调料烹饪的菜。
“真香啊,这加了耗油的菜就是好吃。”
“是啊,我有位远房亲戚家里可有!那年请我去福州城下馆子吃的菜也没这个好吃。”
“嘿,你吃那馆子能比上这耗油炖菜?听说好多小馆子都用不起耗油嘞,只有有钱人家和大食肆酒楼才用得起。”
“快吃吧,待会儿没了,你看老米,闷头狂吃!”
那被点名的老米闻言抬起头来,“说啥呢,我是吃了得去站岗,哪像你们那么清闲?吃你的,东家说了,今儿过年,管饱,不够又煮。”
饭堂里众人有说有笑,声音传到一楼,隔着楼板和窗户,曲花间几人听不真切,但并不妨碍他们被这份欢欣感染。
“除夕快乐,又是一年了。”曲花间举杯同众人碰杯,杯子里是珍藏了几年的葡萄酒。
接着他又倒了一杯,同穆酒单独碰杯,“阿酒,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两只杯子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穆酒眼神中是不可思议的柔和,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曲宝学着两人,同桌上所有人都挨个碰了一杯,最后竟然将酒杯对着地上埋头吃鱼的小哈,“小哈,除夕快乐,嘻嘻!”
小哈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不明所以,见曲宝伸手,以为杯子是给自己的,于是很给面子的舔了一口。
咦~是老头子给它喝的那种辣舌头水!
曲宝转了一圈酒,已然有些微醺,反应也迟钝许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竖着手指指着小哈,大骂它不该喝自己的酒。
“来,喝这个。”林茂拿走曲宝手中被弄脏的杯子,取来一杯蜂蜜柚子水给他。
曲宝酒量比曲花间还差,抱着蜂蜜柚子水当成酒喝,再次找人碰起杯来,可惜其他人都敷衍他,唯独岑喜老老实实同他碰了许多次杯,最后被曲花间拦住了。
“你同小孩子喝什么酒,喝坏了我唯你是问。”
“哪里小了,他都快有我高了!”曲宝挺直身板,将手掌举过头顶,同岑喜比了比。
曲花间待身边人向来宽厚,平日里吃穿用度从来都是他吃用什么就给几个小厮吃用什么,岑喜跟在他身边半年多,不仅补齐了前十几年的营养亏空,身高更是蹭蹭蹭猛涨,如今已然是个翩翩少年郎了。
岑喜以前从没喝过酒,被灌了好几杯竟也不见醉意,还在曲宝比划时矮了矮身子,免得他恼羞成怒。
看着几个人笑闹,曲花间也忍不住翘起嘴角,转头看见穆酒还在给自己倒酒,忍不住劝道,“少喝点,今夜还要守岁呢,别醉过去了。”
穆酒闻言,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放心吧,睡不着,你要是犯困我帮你。”
酒饱饭足后,船上也没有什么消遣娱乐的东西,小林和岑喜将桌子收拾干净,便同其他人一样各自回房了。
穆酒也践行了他帮曲花间醒酒的承诺,原先以为他说的是在自己犯困的时候叫醒他,没成想是那样帮,摇曳间忍不住在男人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墨蓝的天空中繁星闪烁,弯月高悬,行至当空时也代表着子时已至,新的一年到来了。
船上没有竹子,也不能烧篝火燃爆竹,守夜的水手们围着火炉,喊唱着福州人自小唱到大的渔歌。
还有人找来铜锣,敲得“铛铛”响,用以驱赶年兽。
曲花间在这样热闹又嘈杂的环境里,失神了一次又一次,他紧张得不敢出声,奈何身上那狗男人偏偏要欺负他,还不准他咬唇强忍,一次次用撬开唇舌,害他发出闷哼声。
好在外面声色喧嚣,倒也将屋内的动静掩盖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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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章写得有点僵硬,奈何在下没文化,一篇白话走天下。
捉了个虫。
第85章 连城
海路畅行无阻, 也不需要绕路,从福州到幽州仅用了十二日,节省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万里阳光号在正月初六这日靠了岸。
幽州地广人稀, 他们靠岸这处是整个幽州唯一一个临海城镇, 连城, 也是除了府城外最繁荣的一个县城。
连城坐落在离岸十里外的一处山坳中, 三面环山, 一面临海, 临海这面地势平坦,许多百姓都定居在这一片,海边有几个渔村。
虽地处偏远,但到底是个颇具规模的城池, 是以官道和码头一应俱全, 而且曲花间上半年便写信给知府严子渊, 请他与连城县令说和, 由曲家出钱,拓宽了这里连通府城的官道和码头。
修桥铺路可是地方官的一大政绩,虽然现在朝局混乱, 幽州官员升迁无门,但连城县令还是十分配合,不仅帮着广征徭役,还说动当地一些富户也跟着凑了些钱, 将县城连通各大村镇的官道一并修缮了。
曲花间等人上岸时,正值晌午,新修的巨大码头还未完全完工,还有些服徭役的百姓敲敲打打的在做事。
旁边一个棚子里架着几口大铁锅, 此时正冒着热气,负责煮饭的厨子挥舞着大铁铲奋力搅动着锅里的饭食。
大周朝服徭役是强制性的,被选中的村子每家每户都得出人,不仅没有工钱,若是只在本地做工,还要自带饭食。
不过此次服徭役是曲家牵头,自然不能如官府征徭役一般苛刻,一切全凭自愿,来的人包两顿饭不说,还每日给五十文工钱。
五十文工钱虽比曲家作坊的工人们少了一半,但在外面,尤其是地处偏远的幽州,已经不算低了,而且还包吃,农闲时候不仅能挣些钱补贴家用,还能省下口粮,是以报名的人多得挤破了头。
码头上做工的徭役都知道这码头是谁出钱修的,又是为了等谁家的船靠岸,是以运转船队靠岸时,有识得几个大字的人认出了船旗上的“曲”字,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有看管的衙役在,徭役们不敢大声讨论,但都忍不住频频侧面。
曲花间等人一路过来,每次靠岸都会引来无数围观,早就习以为常了,此时目不斜视的上了岸。
连城县令不知怎么得了消息,没多会儿便赶过来了,他今年六十好几了,头发花白,任此地县令已然三十年有余,自踏入官途便在这里没挪过窝。
曲花间恭敬行了礼,又与这位面相和善的县太爷寒暄了几句,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后假装护卫的穆酒一眼。
穆酒秘密离开边城,并未与外人道,此时也不便暴露身份,于是便找护卫借了衣服,神色冷峻的往曲花间身后一站,像个生人勿近的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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