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寅时三刻开始来教室早读,若是迟了会受到惩罚,我们夫子比较严厉,来迟的只能站在门外听课,丙班夫子不知什么脾气。”
“对了,除了日常的课程外,每旬还有六艺课,既礼、乐、射、御、书、数,必须得选两门学习,你们最后提前选好,不然夫子就随便报上去了。上次有个学子就被夫子报了御,结果不小心从马车上掉下来摔断了腿。”
三人一听皆是虎躯一震,“多谢齐兄弟告知!”
“叫我景齐就好,若无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麻烦你了。”
“没事,以后咱们都是同窗,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甲班寻我。”
把人送走后,兄弟三人赶紧回到宿舍休息,准备明日第一天上课。
第91章
大概刚到陌生的环境的缘故,三人都还有些不太适应,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沉默了一会儿陈青松率先开口,“离开家已经四个月了,也不知娘他们怎么样了。”
陈青岩:“没事,家里一切都好。”
陈青松闻言支起身子,“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自然不能告诉弟弟,自己前几日刚跟王瑛见过面,不光知道家里一切都好,还知道儿子因为浪费食物被教训了呢。
陈青松躺回床上,“我好想娘亲,阿姊和嫂子啊……”
旁边的陈青淮闻言心中更是难受,他已经一年多没见过爹娘了,离开的时候小弟才一岁多,如今应该会走路说话了。
四房的子嗣也不丰,除了陈青淮这个长子外,还有一儿一女,女儿今年七岁,小儿子才三岁半,中间生的几个都没养住。
陈靖对这个大儿子抱有极高的期望,所以才舍得让他跟在粱老身边学习。
陈青岩安抚两个弟弟道:“再坚持坚持,咱们比那些穷得读不起书的学生已经好太多了,莫要辜负了家里的期望。”
“嗯。”
等两人睡去陈青岩才悄悄开启试验田,今日来的晚王瑛已经不在里面了,陈青岩提起碳笔在纸上留言。
“我与松弟淮弟已入莱州府学,一切都好,勿念。”写完匆匆回到舍房,见旁边两人没有发觉,这才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几人是被钟声吵醒的。
巨大的钟鸣响彻整个学府,三人愣了一瞬赶紧起床换上昨日领的学子服,戴好儒帽去教室早读。
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正常情况下每日寅时一刻开始早读,一直到卯时去吃早饭,然后便开始了一整天的学习。
上午多为正课,即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和策论,每堂是一个时辰,共由三名夫子轮流授课。
午时左右用午饭,期间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下午则是杂课,包含明经、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科目,君子六艺也在其中,一直到酉时才休息。
戌时就开始宵禁了,学子们除了上如厕不许离开舍房,一旦发现会严厉处罚,三次直接劝退。
府学内是严禁烟火的,因为学院的建筑多为木质结构,加上存放了大量的纸张书籍,还有那么多的人,一旦着火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学子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三个人突然入学,引起丙班不小的轰动,大伙不知从哪得知他们仨是粱伯卿的徒弟,对三人既好奇又羡慕,当然也不乏嫉妒的。
其中属彭焕最甚,他今年二十出头,当初是以松安县案首的身份考入府学,刚一入学便进了甲班,结果被府城的繁华迷了眼,又爱结交朋友,短短几个月成绩一落千丈,从甲班跌到乙班,今年年初小考更是从乙班挤到丙班来。
他自诩才华横溢,可惜却没名师指点,府学的夫子都是见人下菜碟的货色,只一次小考没考好就把他撵出甲班,实在过分,好歹他也是县案首。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在学府里说,只能跟那些狐朋狗友抱怨,心里一直渴望能拜个名师。
如今看见陈青岩三人心中不免意动,打算先跟三人交好套近关系,然后再以朋友的身份登门拜访,求粱伯卿收下自己,凭自己的才华,一定能得梁老看中!
他越琢磨这个办法越觉得可行,当即热情的起身招呼三人道:“这里有空位,过来这边坐。”
陈青岩他们与彭焕都没见过面,不明白这人为何这般热情。因为之前有过上当的经验,对这种人本能的有些排斥,假装没看见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依次坐下。
身边的几个学子倒是比较正常,拘谨的打了声招呼便拿着书自己朗读去了。
三人拿出昨日领的书也开始读,一直读道寅时末夫子才过来。
给丙班讲课的三个夫子分别姓张、徐、周。
张夫子是主要负责他们班的,凡是有问题都可以找他询问。
他年纪不小了,身材清瘦微微有些佝偻,花白的头发束成道髻,蓄着长须,眉眼间带着严厉的神色,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害怕。
他手持戒尺走进来,学子们读书的声音都拔高了不少,挺拔着身体生怕被夫子惩罚。
张夫子踱步走到陈青岩他们兄弟身边,用戒尺敲了敲桌子。
三人停下朗读,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们便是粱老的弟子?”
教室的读书声一顿,大伙都转头看向三人。
陈青岩连忙拉着两个弟弟起身,“学生陈青岩、陈青淮、陈青松见过夫子。”
张夫子并未刁难三人,只是打量了一圈道:“坐下好好读吧。”
三人满脸疑惑的坐下继续读书。
其实张端就是来认认人,昨天院长找到他,让他帮忙多照看一下这三个孩子,怕他们突然入府学不适应别被人欺负。
不过他打眼看了一下,这仨孩子都不是软弱的性子,应当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早读结束大家拿着碗筷去食堂吃饭,半路上碰见蔡景齐和赵阑在等着他们,三人赶紧跑了过来。
蔡景齐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陈青淮点点头,“还好,就是早读的时候差点起晚了。”
“那肯定是你们晚上睡得晚,不然天不亮就醒了。”
府学晚上是最无趣的,既不能点灯看书也不能出来溜达,大伙都是早早就躺下睡觉,几乎丑时就醒了。
几人结伴去了食堂,刚进去那个叫彭焕的又主动招呼他们过去一起吃饭。
蔡景齐见状拉了拉青淮的袖子轻轻摇摇头,三人便又假装没看见,跟着二人去了另一边坐下。
彭焕见状沉下脸,将手里的筷子扔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平日跟在他身边的几个狗腿子立马帮忙收拾起来,也跟着离开。
等人走后蔡景齐才开口小声道:“你们离这人远点,他之前也是甲班的学子,因为不学无术还经常流连妓坊,成绩下落的太快才到丙班的。”
赵阑补充:“而且这人喜欢拉帮结伙,他看不惯的就带头排挤,之前在乙班的时候,就把一个小秀才欺负退学了。”
陈青岩道:“夫子不管吗?”
“管是管的,但架不住这群人明里暗里使绊子,那小秀才本就年纪小,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便离开了。”
三人一听立马在这人身上贴上了不能来往的标签。
吃完早饭继续上课,上午的课程沉冗且枯燥,加上夫子的声音拉得又长又慢,把三人听得昏昏欲睡。
不光他们三个,其他人也有睡着的,皆被夫子拎着耳朵拽起来,罚去外面站着听课。
六月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一堂课站下去热的满脸通红汗流浃背。
下午的课程稍微松闲一些,还有一节乐理课,给他们授课的是一位姓白的夫子,他年岁不大但琴技了得,一首高山流水听得三人如痴如醉。
陈青岩还是第一次听到古琴的声音,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学会古琴以后弹给阿瑛听。
*
王瑛此时可没有听琴的闲心,这几日镇上连日的滂沱大雨下个不停,再这样下去恐怕要闹水灾。
“轰隆隆……”一阵雷声滚过,外面的雨势又大了一些。
李氏和陈容坐在屋里,满脸愁容的看着窗外,“这雨连着下了四天了,怎么也没有停的意思。”
“是啊,再这么下去,地里的庄稼怕是全都得涝死了,也不知阿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大早王瑛和陈伯就去了村子里,召集全村百姓挖渠排洪。陈家庄有一条河,平日这条河的河水才到人小腿深,接连几日的大雨让水位涨高了一米多深,卷着泥沙轰隆隆的向下流淌。
看着这场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再这么下去水流肯定会蔓延出来淹没田地。
王瑛要他们将河道拓宽,河岸两边用木头和沙土筑上堤坝,防止河水漫到田地里。村里的百姓们得到消息,自发的拎着木锹,石镐出来帮忙。
因为雨势太大,一上午才垒了两百多米防洪带,王瑛怕大伙长时间淋雨伤了身体,下午便让人们都回去休息明日继续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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