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医药教导百姓防范天灾季疫病,以数年钻研出的新型水坝防洪入文章,甚至考虑到为避免天灾季缺粮,需提早与周边小国贸易收粮、收草药。
苏玄煜手里最后一张考卷迟迟未落,他矜重道:“最后一份考卷,不必朕多言,封状元。”
西门映雪与其余二人再次叩谢圣上,各自领嘉奖。
按大煊习俗,中状元者需骑红马、挂红绸游城一圈。
今日,城内所有人都见到了大煊首位女状元。
西门映雪冠带红花,身披红绸,瘦小却坚毅地骑着大马,骨感的手腕被薄发的韧劲补足。
不少姑娘嬉闹着往状元娘身上扔丝帕,给她递红花。
她们喜气洋洋地贺喜:“状元!恭喜你呀。”
西门映雪微微笑着,一概接来道谢,衣角飘过的香气拂红女郎们的脸。
今后,她必然以身护民辟万邪,行了这条不归路后,她眼前不再只是自己前途无量。
游到最后,西门映雪用身上的红绸将所有红花捆在一块。
据传闻,接到状元手中红花的人,能沾龙气,保她一生美满。
西门映雪便是要将花绸扔给在场诸位蹭蹭喜气。
可惜她用力过足,将花扔到了一栋小楼的二层,刚巧这户人家似乎不在。
众人纷纷叹息,西门映雪笑着赔罪。
人散尽,小楼的二层的木门也开了,探出一只纤细的手,把那捧花仔细地收回怀里。
七月,新官上任。
叶无言有意将西门映雪安置在童清麾下。
苏玄煜将喜爱高谈阔论的,送去写大煊国报,协助万钟祥等人感化民众。
将实干者送去琢磨利国之器,将新上任的武考者送至新兵营,论功分等级……
不少人寒门出身,各个怀有一腔抱负,一身莽劲、毫不畏惧。
他们有男有女,有青年有中年,顺应时势利民革新,清肃户籍,上报劣级官员。
在独善其身的同时,竟能使出各种手段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玉言台暗探一切如实向苏玄煜汇报。
叶无言笑着看向苏玄煜:“恭喜陛下,如获至宝。”
苏玄煜刚想点头,皱眉看他:“声音又闷了,近来又贪吃许多凉物?”
叶无言喊冤:“陛下,我哪敢!”
御书房此时无人,叶无言的话如脱缰的马。
他随口道:“我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白瞎了刚来这儿时的好身体。”
苏玄煜忐忑中带着不虞,他一向不喜欢叶无言说这种话。
“身体是靠养出来的,一会让岳有才请十四叔为你配几副补药,朕亲自看你喝。”
“什么?”叶无言苦着脸拽他袖袍,哀求着,“陛下,就放过我吧。是药三分毒,哪能乱喝。你别忘了……”
苏玄煜倏地想起:“不怕。苦药在惑糜丹功效下兴许会变甜。”
叶无言眼神飘忽,回应道:“是哈哈哈,陛下还记得此事。”
苏玄煜敛起表情,直直看着他:“你怕不是又解了药性。”
叶无言坚定地说:“怎么会,陛下要信我。”
苏玄煜把手伸向叶无言的脑后,细细道:“明日晚,朕命人准备了宫宴,宴席后朕有话要与你说,届时不要贪吃好吗?”
悠然的龙涎香贴近,微微浸入叶无言的气息,渗透诱捕,甚至他俘获心智。
叶无言心尖微动,还未察觉哪里不对,一本正经道:“好。”
这次苏玄煜照旧故技重施,趁叶无言还没反应过来,将一颗惑糜丹推入他的口中,顺带喂了几口水。
叶无言:……
苏玄煜指尖发烫,自然地藏在手帕里揉搓,忍不住笑道:“小叶子,你真的很好骗。”
叶无言怔住了,他当真次次被苏玄煜骗到,其他人绝不会行骗成功。
他仿佛对苏玄煜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以至于初见时就提不起俱意,甚至需要伪装成初来乍到的胆怯外人。
到底是为什么?
或许与苏玄煜宴席后想说的话有关吧?
叶无言若有所思。
——
宴席初始并不和顺,皇太后徐玉亭带着苏玄煜异父异母的皇弟前来求情,为了她的三个废物哥哥。
八月初酷暑,宴席间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这小家伙,叶无言还算认识。
苏段铭是后人公认的最有资格当皇帝之人。父亲是十五王爷苏齐落,母亲是段云北,二人英年早逝。
据野史传,段云北死于难产,苏齐落怕亡妻地下苦寒,便殉了情。
苏玄煜不便当着苏段铭的面斥责皇太后,毕竟还要向他言传身教孝道。
于是他命人去请了海丹泽,特地无视皇弟哀求的眼神,叮嘱海丞多布置课业。
待苏段铭被领走,苏玄煜痛痛快快训斥了徐玉亭半个时辰,罚她禁足三月。
然而他忘了,宴席上的叶无言服用了惑糜丹。
惑糜丹会将入口之物变化味道,一般而言,叶无言爱吃的东西都会变得难吃无比。
他口渴,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满一杯,闻不出味道。
苏十四靠近他,意味深长地告诉说:“这是大煊的葡萄水,一串葡萄只能榨成一杯。”
葡萄汁?
叶无言不觉有哪里不对:“谢谢。”一饮而尽。
童清见状立即走上前,担忧地看着他:“无言?葡萄水不能一口喝尽,你现在觉得如何?”
叶无言舔了舔嘴唇,有点麻有点烫,笑盈盈地回答:“为什么?这杯葡萄水好甜,很喝。”
童清低头看,叶无言的脖颈泛红,立即扶着他的后背:“这是由葡萄酿成的酒,我还不知道你酒量如何?”
叶无言弯着含笑的眼睛,头晕目眩,一下子往身后摔倒:“很好!”
他贴着童清的手掌砸到苏十四怀里,眼前顿时天旋地转。
苏十四的心脏靠近叶无言滚烫的暖意,疯狂地敲着胸腔,他怔了一瞬:“小狐狸,你身上好香。”
童清仔细地用另一只手扶起苏十四的脑袋,不让他沾染叶无言分毫。
青月与飞鸟警惕而鄙夷地盯着苏十四,确保他不会对公子动手动脚。
苏玄煜回来时,便看到这一幕,仿佛一院的醋坛子被打翻,酸得分不清是怒、是嫉妒、亦或者羡慕。
他心底压着的野兽低声撕咬牢笼,再也压抑不住深处的欲望,满脑子想着他的、他的、他的。
他为什么要逼自己忍呢?
叶无言天性迟钝,不亲到嘴上便不知道情.爱。
他不知道情.爱,又如何一心一人,群狼环伺这么久都未发现。
万般说来皆是苏玄煜自己的错。
他早该清楚,叶无言某些方面尚未开智。
也对,是他没有驱逐不相干的人,是他让自己的地位逐渐归于边缘。
甚至纵容叶无言躺入别人怀里,明明叶无言生来就是他的妻子、夫君、老师、挚友、知己……
说来说去,他们合该是入洞房的关系。
苏玄煜眼尾薄红,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文灿悠闲地看着这出好戏。
第68章 心意
酒意渡红叶无言的脸颊,喉咙干涩,瞳孔虚虚地盯着酒杯,似乎还想再喝。
他的身体随呼吸缓缓起伏,只有声音能听仔细。
苏十四被其他人千防万防,可防备不住他的嘴:“小狐狸,你觉得十四王爷怎么样?”
苏玄煜的眼神趋于幽暗,他是不喜那几人放肆的手,可叶无言自己爬出来了。
叶无言爬到宴席桌下,用柔纱挡住自己的脸,掩耳盗铃道:“十四哥、制药、举世无双!”
苏十四畅快地笑,兴致好到多饮了两杯酒,不枉他骗叶无言喝了酒水。
苏玄煜觉得自己尚可忍受,毕竟他要确保——谁才是自己真正要防备的人。
童清蹲在叶无言的正前方,微微一笑:“无言,你觉得童清如何?”
叶无言痴痴笑了。
苏玄煜的脸色“唰”的变了。
叶无言道:“泣浊兄大煊第一状元郎!”
童清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说道:“乖。”
被苏玄煜毫不留情地打掉:“状、元、郎、请自重。”
童清不生气,反而眯起桃花眼,勾引完醉鬼后,不露声色地挑衅大煊皇帝。
飞鸟没嗅到火药味,只觉得好玩:“公子!公子!青月和飞鸟呢?”
叶无言笑吟吟的,费力地用手托起脑袋,晕乎乎道:“青月是底牌,飞鸟是明牌。”
青月与飞鸟听后,反倒不好意思了,退到一旁瞧着公子傻笑。
苏玄煜沉着脸,终止了这场闹剧,默默地把他抱着扶起来。
却听到文灿凑上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小道文灿呢?”
叶无言整只趴在苏玄煜身上,酒劲汹涌:“唔,文灿,大煊万民的、好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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