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言好奇道:“怎么这么多东西?”
李寒空笑起来时,脸颊较之前白胖些许:“给家里的妹妹们带的,她们没来过这儿,我大概也不会再来了。”
叶无言轻笑:“好,陛下回去另会赏你,只要不肆意挥霍,后半辈子应当无忧。”
李寒空眼睛亮起来,咬着下唇强忍笑意:“多谢公子和陛下。”
“一会儿启程去军营,接一位老将军。”
“哪位将军?”
“你可知道当朝状元西门映雪?”
“自然知道,我叫妹妹们以她为榜样,那日西门状元扔的红花谁都没有抢到,她们可惜了好一阵。”
“西门映雪的母亲叫西门桐。”
“这与将军有何关系?难不成西门桐女扮男装当了将军?”
“……并不是,西门桐的夫君就是将军武曲。”
“什么?!将军被扫地出门了?”
“……也不是,只是传闻西门桐倔强,得知武曲要驻守边疆,便决定去父留子,他一日不归家,便一日不得名分。我倒觉得,她给他留了份务必归家的念想。”
……
武曲穿着常服,内裹软甲,独自骑马来到边缘小城里,买了好几份异域风情的首饰,随后辗转到一炉炊饼旁。
他唏嘘道:“慕容将军回家第一件事,竟是替老父看炉子。”
慕容怒潮:“你这个糟老头子,快死了都没成婚,还敢笑话我?”
武曲踏在一只板凳上,分外快意道:“陛下亲自为我赐了婚,老子回去就嫁媳妇!”
慕容怒潮将汗巾一甩:“呵,别高兴得太早,等战场上再遇见,一决生死。”
武曲掏出一葫芦好酒,“吨”在小木桌上,葫芦上还贴了一张红纸,写了大大的“囍”字。
“大喜的日子,慎言慎言,喜酒给你喝了,除晦气。两国好不容易挨到休战,你才能滚回来过日子,而不是拿命赌日子。”
慕容怒潮低头用铁棍捅了捅火炭,沉声道:“我的,一时嘴快。武曲,你念叨了这么多年西门娘子,听都听烦了,今日终于能说句:恭喜。”
他们往日在战场上的杀伐凛冽消融,被一葫芦喜酒烧了个干净,肚子里暖洋洋的,仿佛余生皆是好日子。
武曲年轻时,意气风发,和西门桐约好:“等我回来娶你!”
西门桐抬手用两指,命骑着战马的他俯首,冷声道:“我只等你十年,十年后,换你嫁我。”
武曲的脸“唰”的变红,三天后才缓过来劲,然而这时只剩下了遥遥无期的思念。
一思念,又过了二十五年,偶尔收到西门桐的信,因紧着战事,信件越来越少,近些年方才疏通家信往来。
武曲红着眼睛,看西门桐诉说一切安好,只差他下嫁西门府邸,她说已经备好十里红妆,切莫食言,一别经年,相思入骨。
另一边,西门桐于雪夜展开武曲的信,厚厚一沓,一天一份思念,她恍若又见到了当年年轻潇洒的少年将军。
多年后,两人鬓间多了数不清的白发。
武曲见到苏玄煜,得知休战喜讯,第一件事就是请陛下赐婚,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将军武曲嫁与西门桐,一身军功赏赐全为嫁妆。
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回朝,相当于给年轻将士播种希望,他们有停战的一天,还可以顶着军功完完整整地风光回乡。
休战契约一成,军民士气大振,鼓舞人心,他们热泪盈眶地想: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边关将士其乐融融,祝贺老将军不日成亲。
回昭澜后,借二人大婚,城内喧腾数日。
叶无言与苏玄煜隐于热闹的人群中,看武曲风光大嫁,周遭百姓喜气洋洋地撒花庆贺,开玩笑道:“新娘子骑马来啦!”
叶无言指着旁边两人问:“他们二人是谁?”
苏玄煜看了一眼:“高点的那位,是西门映雪胞弟,西门辞。稍矮些的,是我朝最年轻的天才将军,梁漱溟。”
叶无言夸道:“卓尔不群。”
西门辞简直连拉带扯,利用身高优势,压着梁漱溟往府外走,絮絮叨叨。
梁漱溟虽能反制他,但怕自己误伤了西门辞,只好任由他摆弄,寡言少语的憋红了脸。
当天,叶无言回了玉言宫。
关门之际,身后传来熟悉的人声:“无言,别动。”
叶无言保持着对门的动作,没有动:“你来了。”
“回昭澜有几日了,怎么不来看我?”童清略微失落道。
叶无言:“你本可以回头,却没有,让我如何信你?”
童清装傻道:“回头?无言,你在说什么?”
叶无言轻声:“泣浊兄,何必呢?”
良久,叶无言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
大长公主听闻叶无言回来后,日日在他出没的地方守着,搬出了要不回来茶楼的损失、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叶无言也清楚地知道,大名鼎鼎的泉裕公主,讨要的绝不只是一栋茶楼的银两,还包括失了名声的地界、多日以来的营业空窗亏空,说不定还会有公主本人头痛数日的精神损失费。
叶无言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只敢绕着她走。
某日,叶无言正巧撞见了焦头烂额的李寒空,不远处便是苏止儿。
他急忙拉住李寒空:“好姐姐,帮我挡住那个女人,我先走了。”
李寒空尚未转身,叶无言早就一脸惊恐地跑了,他看见苏止儿抡起袖子,气势汹汹追过来。
李寒空不明所以,转身后下意识拉住了经过之人的手。
苏止儿大喊:“好啊,你跟他是一伙的?他欠了我钱你知不知道?”
“叶公子不像是会欠钱的人,”李寒空怀疑且犹豫道,“姑娘,不然这样,他欠了你多少,我来替他还?”
苏止儿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仰头看她:“一千两黄金。”
李寒空瞬间呛住,一千两黄金!怪不得叶无言要逃,换成她,她也会连夜搬出大煊。
苏止儿打量她一番,点点头:“本宫刚好缺个侍卫,你来吧。他欠的钱他还,不用你补。”
李寒空没注意到“本宫”二字,歉意道:“抱歉,我家走失了几个妹妹,暂时接不了活。”
苏止儿莞尔:“你的人在本宫那儿。”
李寒空瞬间紧张起来,知人知面不知心,生怕被她连坐报复。
但在被苏止儿带回府后,李寒空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几个大大小小的一齐围着她,手里还没落下笔和算盘。
李寒空望过去,苏止儿已经走远了。
几番关切后,李寒空才知道,是苏止儿将她们带出了破庙,教她们习字算术,待她们极好。
从翮杳带回来的包袱,一会儿就成了扁扁的一页布料。
入夜,苏止儿在湖畔凉亭赏月,遥遥看到李寒空踏着疏影而来。
“叮铃铃”
苏止儿疑惑,习武之人竟还带铃铛。
李寒空先是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呈上一只精巧木盒,她软着声音道:“多谢殿下几日来对草民妹妹的照料。”
苏止儿听到“草民”二字,不悦地皱了下眉。
李寒空:“这是我在翮杳国买回的项链,虽然不算贵重,却胜在精巧新奇,还望殿下收下。”
“叮铃铃”
清脆的响声从这儿发出。
苏止儿把项链放在手心里,月光下闪着荧荧的碧色,她心里的愉悦映在脸上。
李寒空趁机道:“还请殿下收我入府,留在公主身边伺候。”
苏止儿单手托着脸,眼睛仿佛也像项链的碧光似的夺目:“给本宫戴上,贴身位置就是你的。”
第80章 吃醋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飞鸟喜出望外,自见到叶无言的人开始,那一丁点的哀怨全部转化为了“人没事就好”。
自上次青月监视童清被发现后,刘飞天果断将任务交给了飞鸟,并为他预设了几十种避免被发现的路线。
飞鸟忙活了好一阵,在得知公子没死的消息后,心中焦急万分,迫不及待地想见他,然而繁琐的任务量却不容许飞鸟跑出来见叶无言。
叶无言眉眼含笑,回到“以往”的模样,似乎与先前并无不同。
他伸出手捏了捏飞鸟的脸,感叹道:“瘦了。”
飞鸟正要贴近叶无言,想诉说心底多么心痛与思念,又有多么为他担心。
抬眼看清叶无言身后站着的人时,飞鸟终于噤声,闭上嘴默默站在一旁。
苏玄煜的压迫感比以往更强了,就像一口獠牙的恶犬恃宠而骄似的,他站在叶无言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叶无言的一举一动,目光扫过飞鸟时,则会露出驱逐式的不悦,恶狗护食似的。
但在叶无言转身后,苏玄煜换上可亲模样:“小叶子,早啊。”
叶无言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说出忍无可忍的提醒:“陛下,你来玉言宫的频率未免也太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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