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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有一计[穿书]_雾山鬼【完结】(91)

  苏玄煜转身,弯腰坐在门外石阶上,望着月光的眼睛带着笑意:“哦。”

  真可爱。

  ——

  十月中旬,道士文灿在池塘里撒了一把鱼食,悠悠说道:“气象平稳,无灾无战,热气烤炽,一池鱼鲜。”

  叶无言蹲在一旁挑逗木桶里的黑鱼,这条是文灿之前救下的,黑鱼残尾瞎眼,却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道士手里的鱼食顺着指尖往水中掉落,池塘内的红鲤鱼围着吃食转圈,层层相绕,像叠叠红.浪。

  他抬起木桶,缓慢将边缘浸没在水中,往下沉入倾斜。

  黑鱼一甩尾,激起一串高高浪花,飞快地逃入池塘里游走了。

  一条纤细的黑色,绕过红润的肥硕鱼群,独自远去。

  叶无言戏谑道:“大师,您这是鱼尾淋头了。”

  文灿擦了把脸,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出宫吗?快走吧。”

  叶无言没抬头,安静地看池塘里胖头鱼的蠢样:“你怎么知道?”

  文灿:“蒲生在旁等了你有半刻钟了。”

  叶无言扭头看过去,立即站起身:“哟,刘飞天请了蒲生来帮我。大师,你观天相,瞧瞧我运势如何?”

  蒲生默默在侧研读古书典籍,不慌不忙等待,就好像和其他人并无世俗联络,与世隔绝。

  刘飞天怕是担心蒲生过于勤勉,耽误了体练与人情往来,故而特意“派给了”叶无言这个任务。

  文灿抬头看天,晴空万里无云:“今日有雨,你要遭殃了。”

  叶无言轻笑一声:“去你的。”

  自叶无言着手防范天灾开始,便时常出入城郊村落,探测河床深浅,能蓄水几何。或是与农夫织女闲聊,详记几年来的异象,便于擅长推演天象的人预测灾情。

  不仅如此,有时还要帮深居浅出的村民,普及应急状态中存活下去的方法。

  一天下来,胳膊酸腿疼嗓子哑绝对少不了,刘飞天关照蒲生得紧,竟会还会安排他前来,其中心思叶无言也无从得知。

  至于刘飞天在忙什么,自然是紧盯童清的动作,加派安插各种眼线,近来还阴差阳错逮了些敌国奸细。

  童清虽说给叶无言一年时间考虑,可他手中的私兵绝不是儿戏。豢养私兵耗费重财,也就意味着童清随时都有可能因破财而举兵造反。

  头痛得很。

  蒲生过于耿直警惕,若让他防童清这一“清官”,的确不合他性子,将他送至叶无言身边,还真是佳选。

  叶无言敲了一下蒲生低着的脑袋:“距书远点,眼睛不要了?”

  蒲生急忙收起,微红着耳畔:“遵公子令。”

  叶无言并不计较,微笑道:“走吧,路上瞧瞧稻苗像不像书中画的。”

  蒲生重重应答:“是!”

  他们此行要跟农户分发改良后的农具,并搜罗些中肯意见,蒲生一一记录在册。

  在苏止儿的教导下,蒲生办事愈发井井有条,归档分项无一不通。

  一路上极为顺利。

  申时,二人回宫。

  此时的晴空变得阴云密布,离躲雨歇脚的破庙只有几步之遥时,倾盆大雨浇了他们一身。

  破庙里空气不畅,暑气却消散,蓦地掺了寒凉。

  雨越下越大,随着雨伴来的风,吹得人阵阵凉意。

  蒲生噤声跟在叶无言身后,像只形影不离的影子,亦步亦趋。

  叶无言斟酌着想劝他自在些,回首后才发现,蒲生眼睛疲惫得微敛,嘴唇干燥泛白。

  刘飞天特意将人交给他,万万不能送还一个病患啊。

  叶无言顾不上对小孩的引导教育,直接拉他到破庙避风的墙后,把外面一层外衣脱掉,开始解里面的一层白衣。

  蒲生惊慌地睁大眼睛:“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您身体本就虚弱,别着凉了……”

  叶无言把稍微干燥的洁白衣物递给他,还有淡淡的甜香与温度:“湿的脱掉,换上这件。陛下成□□我多穿几层衣物,少一层不碍事。”

  蒲生没功夫理会这句话中“陛下”的含金量,身上虽然湿冷,但礼节不可废。

  “不行,公子。你是主子,我……”

  叶无言挑眉:“哦?大长公主殿下只教会了你这些东西?”

  蒲生急得脸红心跳,紧张道:“并非,可……”

  叶无言:“可什么?你在我这儿,就不能叫你染了病气回去。殿下本就看我不顺眼,若让她逮住这事要说法,一定会给我安排一个谋杀皇亲的罪名。”

  在入庙前,蒲生特意慢了叶无言几步,好让公子先行避雨,却也使得自己浑身发冷。

  他本就四体不勤,被雨水一浇,再被叶无言一吓,脑袋热烘烘地红了一片,还真像受寒发热。

  蒲生不想苏止儿与叶无言结怨,只好半推半就把白色干衣穿在里面,可为了公子声誉,他还是把湿衣服披在外面。

  叶无言满意地揉乱了蒲生的头发,不经意说道:“你知道吗?在我生活过的世间,每个人都是自由且平等的。”

  蒲生不懂,逆来顺受地低了低头:“公子是神仙。”

  叶无言轻笑,不再说什么。

  夜已深,两人慢悠悠回到宫里,刘飞天早已在玉言宫等着。

  叶无言把人轻轻推到小孩怀里,打了个哈欠:“人给你平安带回来了。”

  看着他困倦的身影隐入屋内,刘飞天有几分歉疚涌上心头。

  蒲生推着刘飞天的肩膀,往回走:“往后不要再麻烦公子了,我本就习惯独来独往,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刘飞天少有地点头,思量道:“好。”

  蒲生:“公子以往应当吃了许多苦。”

  刘飞天奇怪道:“为什么这么说?”

  “公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可会把干燥衣物拱手让人;他一路上心事重重,全然不会和你我吐露心事。这或许……恰恰是他待人好的举动,损己利人。”蒲生的笑有些心疼,“我猜想,兴许是没有神仙教公子对自己好。”

  刘飞天默默跟在蒲生身侧,观察他神情:“这样总归会伤害到公子身上,我们得看紧他。”

  蒲生柔声:“嗯,公子应该是你我效忠之人。”

  刘飞天轻快地笑了:“那当然。”

  另一侧,叶无言草草沐浴后,湿着头发倒头就睡。

  层层衣服随意搭在衣架上,可想而知他拖沓着多厚重的衣物回来。

  叶无言怕冷,他裹紧了身上的薄被,呼出的热气扑在脸上,将自己蒸得热腾腾的。

  苏玄煜掐点撬开窗户,潜入屋内,经过衣架时,他愣了一瞬。

  一,二,三,四……

  数目不对。

  苏玄煜抓起每件衣服,细细查看,还真少了一件。

  外人可能发觉不了,可苏玄煜不是外人,他每日都会依照天气,偷偷命人准备几层衣物,再命宫人呈给叶无言。

  他偶尔甚至还会检查叶无言的穿衣,冠冕堂皇说帮他维系神官形象。

  所以叶无言穿了几层,苏玄煜一清二楚。

  若是少了外衣还好说,关键是迟迟翻不到那件里层的衣物。

  苏玄煜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抖,他竟然在外面偷偷脱衣服了?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像冲过去质问叶无言衣服呢?赏给了哪个野狐狸精?

  那个野狐狸精是不是扒了叶无言的衣服,对他上下其手……

  叶无言有没有反抗,是兴奋愉悦,还是紧张抗拒……

  苏玄煜越想越乱,踌躇到叶无言床边,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倘若他问出口,既暴露了自己潜入他房间,又暴露了他偷琢磨叶无言的穿戴,怎么想都不像个好人。

  这一切,叶无言全然不知,他觉得自己深陷火炉,梦中一个接一个的噩梦连环,逃不掉脑海的杂音的轰鸣。

  叶无言的气音很弱。

  苏玄煜敏锐地听见了,他听到叶无言在说:“好热。”

  苏玄煜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叶无言的额头上,滚烫。

  苏玄煜瞳孔微缩,立即嘱咐好岳有才,关门后唤出了柔川。

  “他今日为何发热?”

  柔川如实禀报:“兴许是淋雨受寒后发的热,今日公子还将里衣脱给了蒲生。”

  苏玄煜气得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屋门,眼神好像穿透了屋门,生气地瞪那位迷糊的病人,气结命令道:“把衣服拿回来。”

  柔川:“是。”

  当夜,一件普通至极的白色薄衣,辗转反侧终于回到了苏玄煜的手心里。

  揉狠了,揉皱了,最后被泡在水里,用皂荚狠狠搓洗。

  叶无言此番病气来得急且快,身子底本就大伤,多日劳累更加重病情,被强制命令卧床养病。

  苏玄煜端着一碗药,坐在叶无言身边。

  叶无言只露出一双心虚地眼睛,迟迟不肯露出嘴,被蒙着的声音闷哑:“陛下,能不能不罚吃惑糜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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