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肖泽又要再起污言秽语,吴执一下子站起来,“葛局!他说你靠美色上位!我不信!你解释啊!你让大家伙儿都听听!”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让葛红霞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她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庞——是昨天那个用玻璃糖纸折千纸鹤的年轻人。
吴执用力地朝她点了点头,葛红霞心头竟泛起了一丝暖意。
葛红霞略略低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又是磐石般的坚定,“我的人生,无需向你这种人解释。我升职的每一步,都经过组织的严格考察和详实备案。”她直直地看向冯丁三,“你这种卑劣的污蔑,只会暴露你自己的无知和内心的丑陋。至于八八大案……”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它早已被法律和历史妥善处理完毕。我奉劝你,别再为了你那肮脏的目的,把已经愈合的伤口撕开,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肖泽的脸瞬间变得扭曲,“妥善处理?哈哈哈!”他发出癫狂般的大笑,笑声在礼堂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我看是被你和你的其中一个姘头——那个杀人犯!沈!银!河!——一起‘妥善’处理掉的吧!”
葛红霞惊恐地瞪大眼睛。
“拿着纳税人的血汗钱,建了个破系统,你居然还敢提议用沈银河的名字命名?!葛红霞!你是真不挑食啊!□□白道的男人,都被你睡了个遍是吧?!”
“你——!”葛红霞身体猛地一颤,枯瘦的手指直直指向肖泽,“你给我住口!!”
肖泽的眼睛瞬间亮了,“啊!原来如此!闹了半天原来是这样,沈银河!哈哈哈哈哈!沈银河!!!哈哈哈哈哈!!”
“疯子!你这个疯子!”葛红霞身体剧烈地摇晃着,几乎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我就不住口!沈银河沈银河沈银河!”肖泽得意忘形,语无伦次地咆哮着,“葛局长,本质上,我和他是一种人!要不是你现在这病歪歪的样,老子还真想尝尝,这局长的滋味儿……”
这污言秽语已经超过了楚淮的承受极限,但他顾不上这些,因为旁边吴执的喘息声已经有些震耳欲聋了。
他挪动脚步,撞了一下吴执。
吴执猛地扭头,瞪着楚淮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楚淮迎着那目光,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恳求。
“你给我住口!你这种渣滓,你不配提起他的名字!!”
前面传来葛局的怒吼声。
楚淮连忙看过去,只见葛红霞带着一种同归于尽般的疯狂,扑向了肖泽。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如同惊雷炸响!
肖泽脸上的狂笑尚未褪去,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气息惊得扣动了扳机!
葛红霞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右肩爆开一团刺目的血花!
之后连人带轮椅向后翻倒,重重摔在地上!
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刚才弥漫的骚动、低语、愤怒……全都消失。
偌大的礼堂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那声枪响还在众人耳中回荡。
就在众人呆愣之际,楚瀚如同一只猎豹,从座位上翻出,迅雷般地向葛红霞那里跑去!
“站住!”看守的黑衣人立刻举枪瞄准他。
“把枪放下!!!”郑郁可猛地从舞台上站起来,拍着桌子怒吼道。
肖泽幽冷地瞥了郑郁可一眼,慢悠悠地对黑衣人挥了挥手,“听见没?主审官发话了……放下吧。”
黑衣人垂下枪口,走了回去。
楚瀚已经冲到了葛红霞的身边,他身后还跟着一道略显单薄的倔强身影。
是何枫!
楚瀚想脱掉白大褂给葛局止血,可是双手被束缚着。
“给我解开!!!”楚瀚朝着肖泽怒吼道。
肖泽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把小刀,切断了楚瀚手腕上的勒死狗。
“把她的也解开!!”
何枫颤颤巍巍地把手伸了过去。
手上没有了束缚,楚瀚简单检查了一下葛局的伤口。
“肩膀贯穿伤!必须得赶紧把他送出去!”楚喘着粗气朝肖泽说道。
“不可能。”肖泽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喷雾。
“你想出人命吗?!”楚瀚吼道。
肖泽猛地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享受,他懒洋洋地睁开眼,“她死有余辜。”
楚瀚压下滔天怒火,不再理会肖泽,他脱下白大褂用力撕开,与何枫按压着伤口。
肖泽看了会儿楚瀚那边,之后再次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缓缓扫过台下噤若寒蝉的人群,“都看见了吧?!不配合,还反抗……就是这个下场!!现在!老子给你们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有没有谁!想主动交代的?!嗯?!”
死寂。
无人敢应。
时间在缓慢流逝,恐惧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突然,两只手,又缓缓地举了起来。
“我。”
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死水。
唰——!
全场目光如同聚光灯,聚焦在吴执的身上!
楚淮在他身边,几乎要疯掉。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因为吴执已经站了起来。
肖泽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狂放的大笑,“哈哈哈!吴执!好!好!好!识时务!!”他用枪口遥遥点着吴执,兴奋地晃动着,“来来来!过来!到前面来!让大伙儿好好听听!”
吴执摇了摇头,脸上是一种近乎呆滞的茫然平静,“不用上前,我就想问个事儿。”
肖泽大手一挥:“说!”
吴执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台上的肖泽,“肖先生,我想咨询一下你的病情,您刚才说,您是肺癌晚期,是吗?”
肖泽明显愣了一下,他咳嗽了几声,“没错!”
“哦——”吴执大悟般地点了点头,随即他也咳嗽了起来。
半晌,他声音变得虚弱嘶哑,“是这样的,肖先生,实不相瞒……我也是肺癌。”
楚淮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吴执艰难地抬起手,展示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气短无力,“您看,我这身体,虚得不行……喘不上来气……手指头还肿。”他喘息着,“但是,肖先生,我看您这气血非常足啊!声音洪亮!喘息有力!尤其是您的手指,还能扣动扳机,非常得稳!”
肖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吴执。
“肖先生,冒昧问一句……您是在哪儿看的病?复查过吗?准吗?你那个喷雾是什么特效药啊?我感觉很神奇!能不能分享一下?”吴执顿了顿,“我刚火,还没娶媳妇儿……实在是不想死啊……你那个药能不能拿过来给我喷一下子?”
搅屎棍起了很大的作用,礼堂现场瞬间变得有些嘈杂,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好不容易被震慑住的恐怖气氛,瞬间被吴执搅得荡然无存。
肖泽暴怒,拿枪对准吴执的眉心,“吴执!!!你他妈找死!!”他唾沫星子飞溅,“再多说一句这种屁话!老子现在就他妈崩了你!!让你去阴间找你的特效药!!!”
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吴执“从善如流”地坐了回去,低声叨咕了一句:“小气。”
第216章 尸检报告
楚瀚摁着葛红霞肩膀的伤处, 白大褂正慢慢渗出血色。
他抬起胳膊,用大臂内侧,扶了下滑落的金丝眼镜,“肺癌晚期的典型症状有哪些?”
何枫手上的动作顿住, 她怀疑自己吓傻了, 怎么这个时候还听到有人在考自己?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楚瀚果然是提问的眼神。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在眼眶里汹涌, 何枫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 “楚、楚老师……都……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考我这个啊……”
“让你说你就说。”楚瀚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哭有什么用。”
这句毫无人性的话压垮了何枫,她浑身一颤, 眼泪像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但长久以来对楚瀚的敬畏和习惯性的服从还是占了上风,她用力吸了吸鼻子, 像一台不合时宜的背书机器, 小声说道:“典……典型症状……进行性……加重的呼吸困难……刺激性干咳……或咳痰……痰中带血……或咯血……胸痛……多为钝痛或隐痛……”她每说一个症状, 身体都随着抽泣而晃动一下,“晚期……晚期常伴有……消瘦……乏力……发热……声音嘶哑……吞咽困难……以及……以及远处转移引起的……相应症状……如脑转移的头痛……骨转移的疼痛……”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还有……恶病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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