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孞讶然：“我不知道它是何时出现的。我被困在坍塌的洞口，耗尽全部法力，终于使巨石倾斜了一点，把腿从石头下面抽出来，可是无力起身，后来失去意识，醒来时已经在晓境轩了。”
睦宸说道：“是小白把你拖进洞内的。那时，你的伤势极重，多亏它把你拖入灵泉池中，得到及时疗愈。我只是帮你换掉了撕破的衣衫，带你回殿而已。”
卫孞惊道：“帝，帝尊帮我换了衣衫？”
睦宸见他如此惊讶，笑着问道：“怎么？我帮你换不得？”
卫孞难为情道：“不，不是，我一直以为，是攸月帮我换的……。”
他把小白揽进怀里，脸贴着小白头上的犄角，说道：“帝尊说我们有缘，原来是你救了我。你那么小小的一团，如何能拖得动我？一定是累坏了……。”
睦宸看着眼前温柔的少年、温顺的萌宠，只愿这岁月静好的画面，多停留一刻。
帝尊走后，卫孞回到寝殿，躺在榻上辗转难眠，这两日经历的事，在他心里不停翻腾着。
昨夜的种种越发清晰起来，他几乎确定，自己以为是梦中的一切，可能真的发生过。只是帝尊顾忌他的颜面，才不戳破。
还有那一页旖旎不堪的画册，一日之内，他竟然看了两遍，还当着帝尊的面……。
当年，在栖灵山洞里，竟是帝尊帮他换的衣衫，昏迷之中他不记得被帝尊抱于怀中的感觉。
但是昨夜，他在梦中似乎重温了帝尊怀抱的温暖……。
想着想着，卫孞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帝尊带他进入那卷旖旎的画册，他的心中觉得无比圆满……。
清晨，卫孞醒来，他回忆起那个荒唐的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变化出一条又一条厚厚的锦被来，把自己埋在下面，真的不想活了。
连日来的荒唐事，让卫孞倍受打击。他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先是醉酒失礼，又在梦中亵渎帝尊。
他努力想要找出着魔的理由，可是无论什么原因都无法说服自己。对于这些不正常的行为，他理也理不清不清头绪。
攸月从未见他起得这么晚过，一整日都是神情恍惚，心不在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不说。
睦宸也发现了卫孞有些不对劲。
他与自己说话时支支吾吾，看自己的眼神左躲右闪。
睦宸心想，难道他还在介意画册的事，自己明明说了不再追究的。
卫孞前思后想了数日，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对帝尊有着不同寻常的执念，这个定论让他无比的自责。
帝尊是自己的神明和信念。对他只能怀有敬畏和崇拜，怎么生出冒犯的心思，这绝对不容许。
卫孞的面上依旧笑颜明朗，内心却是快要坍塌的岌岌可危。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开始把心思放在撮合帝尊的姻缘上。
他觉得定是帝尊迟迟不定姻缘，自己为他忧心，怕他孤寂一世，才会生出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
睦宸闲暇之时，还是会寻找上古典籍，但是，关于天道初成的记载，依然寻而不得。
这日，楚云又来晓境轩送典籍，卫孞知道帝尊此时正清闲，于是邀请楚云一起去了忏歆斋。
侍从说帝尊去了藏书阁，卫孞又带着楚云一起寻了过去。
藏书阁内的一间静室里，睦宸正坐于案前静静翻阅。
“帝尊，楚云仙尊前来呈送典籍。”
睦宸抬头，见楚云跟卫孞一起进来，说道：“有劳鎏金仙尊。多日劳烦，还未曾言谢。”说着，他手上示意楚云入座。
“水神帝尊客气了，此等小事无谓劳烦。只是，不知有没有帝尊所寻篇章？”
难得与睦宸共处一室，楚云面上平静，心里却欣喜不已。
她在案几对面盈盈坐下，双颊晕红，凤眼含春，唇角露笑，娇艳无伦。
睦宸回道：“无甚收获，我找的也并非是急要卷宗，不好一直劳烦……。”
卫孞见睦宸欲推拒楚云的帮助，连忙打断道：“帝尊不如说说，要寻什么样的典籍，也好让楚云仙尊对章寻来。”
楚云亦道：“是呀，楚云在留意上古书卷，但不知该留意那些内容？”
睦宸斜了一眼卫孞，思索了一下，说道：“是关于鸿蒙初开，天道初成时的记载。三界分化伊始，天纲地络，万物众生，此类相关记载皆可。”
说着，他抬手隔空招来高高的一摞典籍，置于案上，抬头对卫孞说道：“这些我还没有翻阅过，你们一起来帮忙吧，有劳二位。”
卫孞原想找个借口告退，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一会儿。没想到帝尊不让走，他只好过去帮忙。
卫孞与楚云并排落座，陪着帝尊一起翻阅典籍。
他们安静地翻阅了一会儿，楚云抬头问道：“敢问帝尊，天纲地络，万物众生，皆由天定。这难道不就是根本吗？再追究根本之源，如何能有所得？”
睦宸翻阅书卷的手没有停，开口说道：“三界之中，人道可在轮回中改变，魔道更是变化无常，而天道，则是永世常恒。虽说众生皆求长久，但是，若不能因时而异，因势而变，常恒又怎会持久。是以推想，关于如何杜绝天道因滞固而凋敝，天书应该有记载。”
“天道凋敝！天道永世常恒又怎会凋敝？”楚云第一次听此言论，着实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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