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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梦华录_非天夜翔【完结】(197)

  项弦今天的话确实变少了,毕竟存了心事,抑或那层窗户纸捅开后,只想与萧琨说话。但两人又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从未有过两情相悦的经验,只得牵牵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最后又总回到公事上来。

  及至回到甄家时,同伴们纷纷歇下,项弦还站在萧琨房门前,指指背后自己房门。

  “干什么?”萧琨警觉地问。

  项弦作了个口型,神采飞扬,犹如刚得了玩具的小孩儿,眼里尽是笑意。萧琨看得出他今天一整天都很高兴,开心得只能以“忘乎所以”来形容。

  “一起睡?”项弦以口型问。

  “像什么样子?”萧琨小声说,“你只是想动手动脚。”

  院子一侧,斛律光正在弹他的五弦琵琶,项弦随着乐声晃了几下,萧琨考虑着是否放他进来,隔壁房间乌英纵又推门,萧琨便小声道:“明天再说,坐船得好几天。”

  项弦盯着萧琨的双眼看,笑了起来,萧琨虽没有明说,项弦却看得出,他很愿意与自己在一起。

  项弦只觉萧琨的眉眼实在太好看了,从前自己仅仅是被他吸引,当下这一刻,竟是有着两个人只属于彼此的温情。项弦也知道萧琨今夜不会与自己同睡,这话不过是逗他玩,但萧琨又当真了,正在纠结犹豫,项弦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喜欢他了。

  项弦朝萧琨招手,仿佛有话想说,萧琨带着疑惑凑近少许,项弦指指自己的唇,萧琨会意,搭着他的脖颈,认真地亲了上来。

  项弦享受着那温热的唇,正要把舌头伸过去时,萧琨却觉得该适可而止了,想推开项弦,项弦却抱着他,不住朝下滑。

  萧琨:“……”

  项弦整个人死皮赖脸地挂在了萧琨身上,抱着他不放。乌英纵在院子里给潮生摘玉兰花,无意中瞥见,吓了一跳,说:“老爷?!”

  乌英纵还以为项弦晕倒了,项弦却只是在逗萧琨,大着胆子来了招猴子偷桃。

  萧琨:“!!!”

  项弦马上若无其事地起身,说:“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萧琨满脸通红,被项弦摸了下要害,整理衣袍挡了下,说:“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项弦笑着回房,两人各自关上了门。

  是夜,彼此都辗转反侧,项弦回想起白昼间的话与诸多往事,又想起萧琨驭龙,陪伴他回会稽的那天。那个奇异的梦,与诸多往事交缠着,他将内丹掏出,再按在自己胸膛中的一刻……以及在地渊神宫中,萧琨挡在自己身前,鲜血喷溅,血液浸润了自己的胸膛与小腹的感受。

  项弦只想将萧琨抱在怀中亲吻,顺着他的脖颈往上亲去,吻住他的唇。

  直到人声渐息,明月西沉,项弦只兴奋得睡不着,又想去敲萧琨的房门。他几次躺下又坐起,坐起又躺下。

  项弦自小就是纯阳之体,身体中犹如有旺盛的火焰,只是从未宣泄过。与萧琨的几次亲密接触,犹如唤醒了那团火,令它从灵魂中朝外燃烧,开始灼烧着他的肌肤与神志。

  他在寂静的夜里翻了个身,听见外头传来鸟叫,伴随着天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第69章 幻梦

  京杭大运河为昏君隋炀帝所建,最初从洛阳到淮安为通济渠,连接黄、淮二水,其后则经多年拓展、整修,延至杭州。及至宋时,大运河为连通南北的重要货运渠道之一,清晨时分,运河码头便已喧嚣无比,到处都是运石的民夫与商客。

  萧琨与项弦前去拜别甄家家主扶莹,甄家特地为驱魔司准备了一艘船,船只虽不大,却也精致工巧。甄岳在船下交代诸多事宜,项弦打着呵欠,站在船头看下面诸多民夫装货,犹如忙碌的蚁群一般。

  乌英纵问:“老爷昨夜没睡好?”

  “你学坏了,老乌。”项弦正色道。

  乌英纵一笑,项弦又低声交代几句,只见萧琨三步并作两步,施展轻功上了船,问:“房间安排了么?”

  乌英纵说:“回萧大人,已安排好了。”

  “咱们在航道上共花费二日,”甄岳解释道,“抵达淮安后驰入秦淮河,进金陵。”

  “行。”萧琨说,“在船上时都自由活动罢。稍后我们还有事与你商量,甄兄。”

  项弦与萧琨谈过有关甄岳的安排,他们现在正需人手,甄岳想必也愿意加入开封驱魔司。关键是如何解决接下来寻找去天魔宫的途径问题,在这点上,萧琨尚未与项弦达成一致,但他们总得通过讨论来得出最后的办法。

  “您与老爷住这儿,”斛律光过来说,“是船上最大的房间了。”

  “没有多的了?”萧琨打量斛律光,现在是他接替乌英纵,在跑前跑后地安排了。

  萧琨总怀疑是项弦的授意,偏偏斛律光很会控制表情,根本看不出端倪。

  “大伙儿都是两人一间。”斛律光说,“我和青山,乌大哥和潮生,只有宝音、甄岳分开,要么我让他俩睡一张床?”

  “算了,就这样。”萧琨看自己与项弦的房间,只有一张宽榻。昨日以后,他不知为何又隐隐有点后悔起来,心里多了几分失落。

  斛律光走后,萧琨独自站在房中,回味着这失落感。

  我在后悔什么?不该一时冲动,让两人的关系变成这般么?

  萧琨明知道自己喜欢项弦,一直以来总是迈不出这一步,表明了心意后,竟没来由地后悔起来:假设他们一辈子当兄弟,兴许还能彼此陪伴,直到其中一人离开世上。

  如今不再是朋友,而是恋人了,萧琨便下意识地担忧,这么亲近,会不会终有一天必将分离?

  萧琨又想起自己的命数,但项弦从来不在乎,且信誓旦旦道他是纯阳之体,又是驱魔师,不信这套说法糊弄。

  项弦来了,萧琨那一点戾气,突然在看见他时,又烟消云散了。

  项弦进房,左看看又看看,朝榻上一躺,扒拉几下萧琨,让他坐下,就要抱他。

  萧琨说:“光天化日,规矩点。”

  “我困了,”项弦说,“昨夜没睡好。”

  “你睡就是。”萧琨说,“我出去看看。”

  “你抱着我睡。”项弦侧身,抱着萧琨的腰,让他也躺上来。

  萧琨:“门。”

  “关上了。”项弦竟是搂着萧琨,翻身压在他身上就要亲。被他紧贴着,萧琨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项弦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

  千不该万不该,那夜里就不该招惹这流氓。萧琨一时情动,当下再说什么也无用,项弦是绝不可能守规矩的,一到没人之处,便摁着萧琨要亲。

  “你眼睛真好看。”项弦小声说,以手指抚摸萧琨的唇,萧琨的气息顿时变得急促起来,想别过头,却挪不开视线。两人对视时,萧琨终于忍不住,主动吻了他。

  “你……”萧琨翻身,将项弦压在身下。

  项弦依旧挂着俊朗笑容,笑道:“我什么?”

  “你这混账。”萧琨认真地说,继而低头,与项弦接吻。两人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夜,开始疯狂地互亲,耳鬓厮磨。萧琨从未有过如此体验,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只知道与项弦亲热。

  项弦对此也毫无经验,两人亲着亲着抱紧了对方,项弦又吁了声,在意乱情迷中恢复几分清醒,揪着萧琨的红绳手链拉扯几下,萧琨再次亲吻上来。

  他们改为侧抱,躺在榻上,最初的冲动逐渐平静下来,鼻梁抵在一处,萧琨只是安静地看着项弦,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项弦的眉眼很好看,分明出生于江南,却与斛律光这等西域男子相似,有着遮挡风沙的长睫毛,男人有漂亮的浓眉大眼,总让人不免心生亲近与好感。

  萧琨只不明白,自己除了肤色冷白些许,容貌虽算得上俊,却冷冰冰的,常惹人害怕,从小到大,身边就无人夸奖过自己长相,只有对他幽瞳的畏惧。

  项弦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项弦端详萧琨片刻,想说几句,困意却重重袭来,令他的意识变得迟滞而沉重,萧琨的温暖的唇吻下来时,让他全身舒畅无比,只牵着萧琨的手不放。片刻后,他竟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萧琨又开始端详他宽大的手掌,项弦的手指遒劲有力,那是常握剑的手,与萧琨一般,虎口处带着不明显的茧,手指修长漂亮。

  萧琨牵着他的手指,沉默片刻,小心地吻了下他的指背,将毯子为他盖在身上,起身悄无声息地推门出房。

  盛夏的风吹来,京杭大运河两岸尽是杨柳。牧青山与潮生在船舷旁喝茶,见萧琨过来,扶舷站着,都朝对方使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哥哥呢?”潮生问。

  “正睡觉,”萧琨答道,“昨晚他一夜没睡。”

  牧青山说:“你想好了么?”

  “想好了。”萧琨转头道,“你呢?”

  牧青山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片刻后点了点头,说:“我去叫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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