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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梦华录_非天夜翔【完结】(212)

  “我来。”萧琨说。

  “我来罢。”乌英纵酒量最好,尚保持了一半清醒,说,“当初在蓬莱,老爷就是这么将我从笼子里头背着出来。”

  乌英纵背着项弦,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着,仿佛了了一桩因果。

  萧琨则半抱着潮生,将他带回驱魔司去。牧青山是最清醒的,与宝音走在最后面,两人并无交谈。

  “你会想我么?”宝音在黑夜里低声说。

  牧青山没有回答,宝音自顾自笑了笑,伸手想拉他。

  “你喝醉了,”牧青山的声音始终平静,“规矩点。”

  宝音摸了一把他的脸,笑吟吟地说:“你真有意思。”

  牧青山:“你有你的族人要顾,有你的征战大业要立,有你的公主要当,从最开始,你我就注定不是一路人。”

  宝音却品出了几分言外之意,笑道:“所以你对我动心了?”

  牧青山没有回答,说:“你还是不明白,我不喜欢这样的苍狼。”

  “也是啊,”宝音感慨说,“你只想与山野自然为伴,我活得俗气,你活得潇洒,有时我总觉得,你该去昆仑当守树神才对。”

  牧青山没有回答,宝音又道:“你更喜欢白玉宫?是不是?”

  “没有喜欢不喜欢,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归宿。”牧青山答道。

  宝音最后说:“我得走了,既然顺路,一起走?我送你一程,到敕勒川。”

  牧青山眼望宝音,片刻后点了点头。两人又望向走在最前面的同伴们,没有更多的告别,苍狼平地而起,踏过空中,载着白鹿越过开封城墙,于启明星将升之际,离开了中原。

  翌日清晨,项弦睡得一塌糊涂,半躺在萧琨身上,两人的外袍落在地上。驱魔司内一片寂静,唯独不时几声鸟叫。

  两人近乎同时醒了。

  哪怕是纯阳之体,宿醉之后也会头疼,项弦翻了个身,继续躺着,萧琨却已起身出外。

  “老乌!”项弦下意识地要让乌英纵弄点喝的。

  “已经走了。”萧琨被阳光一照,难得地清醒了不少。

  “唔。”项弦改口道,“白驹儿!”

  “死了。”萧琨又道。

  项弦恢复清醒,悲伤再次袭来,犹如给了他当头一锤,只得慢慢坐起,捂着头喘气。

  偌大驱魔司,一夜间人去院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项弦与萧琨。

  项弦依稀想起昨夜之事,唯独忘了朝乌英纵说过自己不想拖泥带水地告别,让他们直接离开,不禁道:“怎么都与阿黄一般,这么狠心?”

  萧琨在院外接水,说:“我倒是觉得,离别就该这样。”

  萧琨拿着水瓶进来,让项弦先喝,又将脏衣服带到后院里去。

  昨夜潮生回来后,被放在厅内也睡着了。乌英纵一夜未睡,将家中所有事物安排停当,写了数百张纸条,权当交托。

  萧琨将衣袍放在后院外的箱中,待得午后浆洗店来,一同交去洗涤。

  接下来,则是给项弦预备早饭。萧琨进了厨房,看见柜里、架上叠放的食材,桌上又有账本,简直一头乱麻,哪怕他有法术在身,也没学过乌英纵这等凌空和面拉面的技艺,只得放弃,到外头去找个跑腿的,往集市上买早饭给项弦吃。

  “萧琨——”项弦还在前厅里叫唤,说,“快过来!你在哪儿?”

  “来了!”萧琨说,“等会儿!”

  萧琨找出炭炉,煮水泡茶给项弦喝,回到厅内,项弦依旧懒懒散散地躺着,伸手就来搂萧琨的腰。

  “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项弦说。

  “泡茶!”萧琨道,“做家事!否则呢?茶会从井里冒出来么?”

  项弦当即大笑。

  萧琨自己先泡出茶喝,懒得管他,说:“从前在上京,自己过日子也是这般,添个杯、添双筷子的事,不过我看,府上还是得聘个管事。”

  项弦翻身坐起,来了精神,说:“渴了,给我喝口。”

  萧琨不提防被他拉了下手肘,茶泼在身上,正打算揍他时,项弦却锁住萧琨的脖颈,凑上前去,要喝萧琨唇中的新茶。萧琨挣了几下,眼下驱魔司只剩他俩,再没有别的借口,被项弦按倒在榻上时,萧琨心脏狂跳,翻身过来,反而摁住了项弦。

  项弦笑了起来,萧琨正做好准备,以为项弦要与自己搏斗一番时,项弦却搂住了萧琨,坦然被他压住,凑上他的唇。

  那一吻惊天动地,不可收拾。项弦喝到了萧琨口中的茶,又开始唇舌交缠,直到两人衣衫凌乱,气喘吁吁。

  “这会儿没人了,”项弦看着萧琨的双眼,说,“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说着,项弦以手指勾着萧琨手腕上的红绳,轻轻拉动,并弹了一记。

  萧琨被项弦唤醒了心中的某种冲动,那一记看似弹在手腕上,实则弹在了他的心里。

  “光天化日,像什么样子。”萧琨满脸通红,正要从项弦身上下来,项弦却不放过他,将他拉了回来,一脸正经地说:“好哥哥,且留步。”

  两人拉扯不休,萧琨未料项弦竟如此主动。

  先前两人定情时,因阿黄失踪、天魔之案悬而未决,每次亲昵双方都十分克制。如今放下了诸多负担,内心情愫涌起,便隐隐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萧琨依旧半推半就,到得眼下,他已不如何害羞,纯粹享受项弦抱住他,不让他走的感觉。

  他想试着像男女恋人般,带着保护欲亲吻项弦,将他当作软玉温香在怀中般疼,不料两人亲热过程里,项弦渐渐又掌握主动,带着侵略意味,制住了萧琨。

  “你嘴巴真软。”项弦总算得偿所愿,又亲又啃,还吸吮萧琨的舌头,尝了个够本。两人俱满脸通红,萧琨被项弦扯得衣裳凌乱,俊脸似怒非怒,简直令项弦不可自拔。

  “到我了。”萧琨低声说。

  项弦再次被萧琨按住,享受到被疼爱的奇特感受,萧琨那双靛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项弦闭上了双眼,任凭萧琨探索。

  “你也好色,哈哈哈哈!”项弦稍弯下腰,终于害羞了。

  萧琨认真地看着项弦,项弦心中一动。

  “契兄弟之间常做这等事么?”萧琨忍不住又道,“我看你才是色鬼。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说哥哥好色?”

  两人在榻上抱着,项弦只觉血液上涌,身体所传递的温度、萧琨的气息,令他一时头晕目眩,刺激感几乎要令他交待了。

  萧琨皮肤雪白,胸腹肌明显,犹如玉雕一般,肌肉的轮廓分明,令项弦忍不住仔细抚摸。这触碰更刺激了萧琨,他不禁低头,开始亲吻项弦的脖颈。

  “接下来呢?”萧琨又说,“做什么?我不会,你教我。”

  项弦抱着萧琨,已足够令他意乱情迷,短暂回过神后,他以迷茫的眼神看着萧琨。

  “做什么?”项弦说,“我也不会。”

  萧琨只想狠狠地欺负他一番。

  “你不会?”萧琨难以置信道,“没去过青楼?”

  “我是纯阳之体,”项弦说,“还没破呢。”

  项弦早就觊觎着萧琨,这下不必再克制。

  ……

  一个时辰后,萧琨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好色。但表面修养还是要有的,何况不能朝项弦表现得太明显,不能过于迷恋,这厮本来就无法无天,待得发现自己离不开他,这家伙不知道又要如何仗势欺人……

  萧琨忍不住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闻嗅他身上的气息。项弦突然有了主意,说:“哥哥,咱们来试试互相……”

  “现在不行!”萧琨说,“还没吃早饭,别胡闹了。”

  萧琨终于起身,穿上衣服,项弦跟在后头,萧琨走到哪儿,项弦便跟到哪儿,还从身后抱他。

  外头跑腿的买了早饭回来,萧琨作势要开门,项弦才大笑着回厅去穿衣服。

  第74章 抉择

  近一年里几乎每一天,驱魔司都在疲于奔命,眼下一闲下来,同伴们又各奔东西,反而令萧琨相当不习惯。

  这就结束了么?眼下的日子,是萧琨从未想过的。

  项弦则在萧琨来到身边之前,这么度日已有一段时间了,只见他在院内的井里以冷水冲澡,说:“哎,喂。”

  萧琨:“?”

  “帮我。”项弦说。

  “衣服穿上,”萧琨说,“大白天,不要没规没矩的!”

  项弦半点不守礼法,束了件浴袍进来,抱着萧琨就要亲,像极了求偶的鸟儿。萧琨哪怕在辽国长大,也接受不了白日宣淫,正色道:“这里是官府,副使。”

  项弦说:“又没有人。”他伸手就要来解萧琨的浴袍,萧琨将他的魔爪一把抓住,说:“慎独是什么意思,探花郎,你解释给我听听?”

  项弦只当听不见,抱着他又要亲脸。两人的关系一旦过线,简直无法控制,萧琨半推半就的,身体与念头都不听使唤,差点又要与他开始亲热,最后堪堪遏住脱两人衣服的念头,只在他唇上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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